話說關勝辭了東京,與宣贊和郝思文一起,領一萬五千兵馬,分三路直奔梁山泊。
三人在水泊西面安營紮寨,並叫周邊各個州府緊盯梁山動向。
當天,便有一個官差乘船往梁山泊上行去。
水泊中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水軍的耳目。
那官差駕船剛走到一半,卻見四面八方都是梁山的小船,上面坐滿了水軍軍士。
為首的阮小七喝道:“你這細作,敢到水泊裡來尋死。”
那人沒有鬍鬚,看起來就是個太監,他眼睛往上面瞧,目中無人的說道:“我是朝廷欽差,有聖旨要宣告你們梁山眾頭領。還不快快帶路,引我上山!”
此人是皇帝派來的欽差,要代表皇帝宣讀赦免聖旨。
他還以為梁山的頭領聽說聖上欽差前來,都會和那些官員百姓一樣跪地迎接,好酒好肉的招待。
卻沒想到遇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活閻羅。
阮小七笑道:“什麼鳥聖旨,拿來先讓我看看。”
太監用那尖銳聒噪的聲音叫道:“聖上的聖旨,豈是你這種小人物能看的。快快去山上通報,讓陸陽他們下山迎接。”
阮小七一聽這話便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狗宦官好大的膽量,爺爺先讓你見識見識馬王爺有幾隻眼!”
那太監見周邊幾人都脫了上衣往水裡一跳。
濺起的水花溼了太監一身。
他連忙把聖旨保護在懷裡。
阮小七從水裡猛的鑽出來,一把抓住了那太監的腳腕,手臂一用力,直接把他拖進了水裡。
連帶著他懷裡的那份聖旨。
“敢跟爺爺出言不遜,爺爺這輩子還沒怕過誰,少拿皇帝老兒嚇唬俺!”
眾人直接把官差一行拖下了水,在梁山泊裡淹了個夠。
然後才把他們撈了起來。
那太監被放在船邊,面目朝下,一個軍士站在旁邊一下一下踩著他的後背,讓他把肚子裡的水吐出來。
“嘔!”
太監吐完了水,好不容易轉醒過來。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懷裡摸,看看聖旨還在不在。
“糟了,聖旨呢?”
他連忙趴在船邊往下看。
梁山泊的水沒有那麼清澈。
四下渾濁,看不見水裡的情況。
他撲通一下跳了進去,想要把聖旨撈上來。
可是卻不會游泳,又灌了一肚子水。
梁山的水軍把他撈了起來。
一個隊頭跟阮小七說道:“頭領,要不我下去把那東西撈上來,我也想看看皇帝老兒到底想跟寨主說些什麼。”
阮小七點了點頭。
那水軍一個猛子鑽進水裡。
沒過多久,就把那聖旨撈了起來。
他手中拿著一份明黃色的絲綢:“頭領,撈到了。”
那太監見聖旨被撈了上來,伸手便要來奪,卻被軍士按在船艙裡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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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七接過聖旨,拿在手裡一展。
忽地他眉頭直皺,將聖旨轉來轉去的,也不知道那邊是正面。
那隊頭問道:“怎麼樣,頭領,上面寫的什麼?”
阮小七把聖旨丟給他:“看不清了。”
隊頭接過來展開一瞧,才發現聖旨在水裡泡久了,墨都泡散了,大部分字跡都認不清了。
阮小七問那太監:“我問你,那聖旨上寫的是什麼?”
太監被阮小七淹了一頓後明顯老實了,對阮小七的提問也不敢再向之前那般倨傲。
“上面寫的是,聖上要赦免山上眾頭領的罪過的事。”
阮小七大笑道:“皇帝老兒現在怎麼想起來赦免爺爺們的罪了!”
軍士們道:“寨主帶領眾頭領東征西討,連敗官軍,恐怕那趙官家也害怕了我梁山的威勢!”
眾人紛紛大笑。
太監道:“小人還得上梁山去找陸寨主宣旨,這位頭領,你看能不能。”
阮小七冷哼一聲,命人帶著這群人上山而去。
陸陽還沒有安排對關勝的作戰計劃,唐斌今天夜裡要去關勝營中勸降,要是他失敗了,再打也不遲。
山寨上其實沒什麼人會為關勝前來的事情而擔憂。
山寨眾將已經打了不知道多少官軍了,大家早就明白了官軍紙老虎的本質,除了裝備好一無是處。
軍隊缺員,訓練缺乏,軍官腐敗,朝廷拖後腿。
這樣的軍隊根本打不了硬仗。
關勝哪怕再厲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手下的兵不行,很多計策就算成功了也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阮小七帶著欽差一路往山上走去。
山上的頭領們接到了訊息,連忙聚集在聚義廳裡。
他們聽說了朝廷有聖旨前來,都在討論著,聖旨裡寫的會是什麼。
梁山頭領,官軍出身的佔了很大一部分。
他們大部分都在說聖旨會不會是要招安的。
其他江湖出身的頭領之前身份都比較低,聽說皇帝有聖旨前來,也是很激動。
有一種自己出人頭地了的感覺。
陸陽喊了聲肅靜,讓眾人回到自己的交椅坐下。
阮小七帶著欽差上來,那欽差身上溼透,十分落魄。
眾頭領看著,有的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上來一看,坐在最上面的年輕人應該就是陸陽。
隨後便將手中的聖旨捧起來:“聖旨在此,請諸位頭領接旨。”
被阮小七收拾了一頓以後,他的姿態明顯放低了不少。
陸陽道:“你念就是了,我們都聽著。”
那太監吞吞吐吐的說道:“按禮儀,宣讀聖旨的時候應該······”
話還沒說完,阮小七就一巴掌扇在他的後腦勺上。
“讓你念你就念,哪來這麼多廢話。”
“是是是!”
他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土匪窩裡,當下便展開聖旨。
雖然字跡已經被泡散,但他為了宣讀聖旨的時候不卡殼,早已經把聖旨的內容給背了下來。
制曰:“文能安邦,武能定國。
五帝憑禮樂而有封疆,三皇用殺伐而定天下。
事從順逆,人有賢愚。
朕承祖宗之大業,開日月之光輝,率天下之土,無不臣服。
今有林沖等輩,嘯聚山林,攻州略府,劫虜郡邑。
禍國殃民,罪大惡極。
遣招討使關勝前來討平,念在官軍舊部不得已而從賊,若能撥亂反正,擒拿賊首,便赦其前罪,官復原職。
詔書至日,即應捆綁賊眾,點齊糧草、金銀、兵馬、船隻,交由濟州官員,赴京等查。
如若不然,天兵一至,雞犬不留。
故茲詔示,望自悉知。
宣和元年秋十月日詔示。”
宣讀完畢以後聚義廳的氣氛頓時就有些詭異。
梁山上的頭領們確實不是每一個都是心甘情願上梁山的,有很多是官軍戰敗以後,為了避免被朝廷懲罰,才加入了梁山。
不過時間久了,他們受到陸陽和林沖等人的影響,每一個都對現在的朝廷狀況失望透頂。
蕭讓又把聖旨附帶的那封赦書拿了出來。
字雖然有些模糊,但還是能勉強看清。
上面寫的都是原屬於官軍將領的名字。
甚至包括了林沖楊志和魯智深等人。
欽差十分緊張的看著眾人。
卻不想眾人相視而笑。
林沖道:“這必是官軍設下的離間之計。把我們當成他們那樣會出賣兄弟為自己牟利的人了。朝中奸臣未滅,皇上依舊昏庸,現在回去幹什麼。再被他們害一次嗎?”
魯智深道:“朝廷要是真有誠意,那就把高俅老賊送到梁山來,看灑家不親手活剮了他。”
阮小七抓住了欽差的肩膀:“哥哥,這廝上山亂我軍心,我這就把他拉出去宰殺了。”
那太監嚇得屎尿橫流,連忙跪下道:“大王饒命。饒命啊!”
陸陽一抬手:“且慢,此人畢竟是皇帝的欽差,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要是殺了他,還讓人覺得我們不懂規矩,先把他找個地方關起來。明天再決定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