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劍對於燕青的武藝還算是有些瞭解的。
昨日他去軍營中接燕青的時候,就親眼看到了他單槍匹馬放到了數十個大漢的傲人戰績。
可任原畢竟是兇名在外。
他未必就辦不到。
甚至可能會更輕易。
“小閒,你有幾成把握,贏那任原。”
燕青道:“若我說有八成以上呢!”
楊劍眼睛瞪得老大,這小弟也太自大了吧!
任原可不是什麼一般貨色。
但燕青此人,心思機敏,從來不會自大,辦事不出差錯。
他說出八成,自然有其道理。
“你確定嗎?”
燕青點頭道:“哥哥無需擔心,若是讓我在擂臺上遇到那任原,誰死還不一定呢!”
楊劍沒辦法,他又不懂得相撲,見燕青如此,也只能當他是自信爆棚了。
相撲大會這種全軍參與的大型活動規模十分龐大。
光是前期的報名工作就進行了三天。
隨後便是營中自行進行比試,選出前兩名。
燕青當日一挑二擊敗了兩個隊頭,營中之人就明白自己根本不是燕青的對手。
他也毫無懸念的保送了第一名的位置。
至於第二名就有的爭了。
眾人在營中擺下擂臺。
最後勝出的竟然是跟燕青一起來的鄧九。
鄧九本身底子就好,這些天跟著燕青又學了不少厲害的相撲技巧。
其他非專業的相撲選手,論起單打獨鬥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比試完了以後,楊劍親衛營中的眾人精神十分低落。
他們從軍十幾年,竟然打不贏兩個剛剛參軍的新兵蛋子。
另一邊鄧莊的人眾可是開心的不得了。
雖然不是他們自己拿下了頭兩名,但畢竟是自己莊子裡的同伴取得了好成績。
他們也為此而感到自豪。
營中遴選結束以後。
第二天就要進行交叉挑戰。
鄧九要選一個其他營的頭名進行挑戰。
燕青也要對付一個其他營的榜眼。
當一百個勝出者站在臺上的時候。
燕青就顯得十分顯眼。
其他九十九位勝出者,每一個身長都至少有八尺以上。
膀大腰圓,渾身充滿力量。
唯有燕青身長七尺,身材瘦小。
又是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看起來就比其他人好欺負。
這次的選拔,大部分營的指揮使們都親自到場觀察。
自己營中的人取得的成績好壞,也關係到他們能受到何等程度的獎賞。
看臺上涇渭分明。
一邊是衣著華麗的東京御營兵馬指揮使。
一旁是較為樸素,以紅色戰袍為主的應天府禁軍指揮使。
人群中簇擁著十幾人,為首的正是王直和楊劍兩人。
剩下的還有應天府的副將、提轄、團練使、防禦使、校尉、正副牌軍等人。
御營那邊,領頭的則是丘嶽和周昂。
周圍簇擁著各營指揮使。
奉天營指揮使賈書看著場中笑道:“諸位,那站臺上的瘦猴就是楊劍的小舅子,這廝不僅給他親戚開後門,連相撲大會這種要命的場子都敢作弊。
那兩個被他打敗的隊頭恐怕也是為了溜鬚拍馬,才故意敗的。
就算他能以第一名進入遴選,等會也要被其他精銳挑戰。
楊劍心還真夠大的,不怕自己小舅子被打出個好歹嗎?”
其他人也紛紛嘲笑燕青的體型,一看就不是個相撲的料。
但丘嶽周昂卻知道燕青的厲害。
其他營的第二名在他手上還真不夠看的。
燕青一人打敗兩位隊頭的事情傳的雖然廣。
但傳言這種東西傳著傳著就會變質。
最初的版本是關係戶以一敵二,大敗兩位隊頭。
後來越傳越離譜。
連燕青是個身長一丈,三頭六臂的怪物版本都有。
大部分人可能聽過“張閒”這個名字,卻沒有見過前幾天剛剛到軍營的張閒到底是什麼樣子。
在他們心中,那打敗了兩位隊頭的關係戶,至少也應該是個身材體重不輸給他們的大漢才是,誰會知道“張閒”是個身材瘦小的年輕人呢?
可以說在場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燕青的厲害。
包括下面的那些準備上臺挑戰的各營榜眼。
他們看燕青如此漂亮,還以為是哪個將軍家的小少爺下來鍍金的。
眼下晉升的名額就放在眼前,誰管你有沒有什麼背景。
臺下一百個人,至少有九十九個想挑戰燕青。
另一個是鄧九。
他不想挑戰,一是知道自己打不過,二是受規則所限,只能挑戰一個跟自己不同營的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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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很快就開始了。
臺下的一百人編成號,由負責主辦的制置使行轅專人抽取。
每抽到一人,便上去一人挑選對手,進行比試。
這種規則摻雜著很多運氣的成分,越靠前被抽到,選擇的餘地就越多。
要是最後一個才被抽到,就只能選擇沒人敢打的人進行挑戰了。
眾人摒住了呼吸,緊緊盯著臺上負責抽籤的文員。
只見那文員手伸進了抽籤箱,來回一攪,便摸出了一張寫著名字的紙條。
他將紙條展開,高聲讀到:“奉天營張懷!”
臺下一個八尺身材的大漢猛地拍了一下手,他就是張懷。
沒想到自己會第一個被抽中,這讓他激動不已。
文員道:“快點挑選自己的對手!”
張懷不假思索,拿手一指:“我要挑戰的就是他!”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就是燕青。
“哎!”
臺下其餘眾人一臉的遺憾,錘胸頓足,只恨第一個挑選的不是自己。
就知道張懷肯定會選擇燕青。
這下好了,全場唯一一個“軟柿子”被人給挑走了。
人群中卻還有一個幸災樂禍的鄧九。
“這張懷等會要被收拾慘了。”
這句話說的很輕,但他旁邊的幾人卻能清楚的聽到。
連忙問他是什麼意思。
鄧九卻道:“你們看著就行了。”
場中早就搭了一個簡易的擂臺。
張懷率先登場,他身高腿長,一段助跑,三步並作兩步,一躍就上了擂臺。
眾人紛紛喝彩。
燕青嘴角含笑。
他所在的位置離擂臺本就不遠。
於是便原地起跳,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穩穩的落在了擂臺上。
身形矯健,姿態優美。
眾人見了頓時大吃一驚。
難道這兔相公一樣俊秀的小白臉還真有幾分本事。
張懷喝道:“雕蟲小技,只能譁眾取寵罷了。
打擂臺,還得看真本領。”
燕青笑道:“那就讓你見識見識雕蟲小技的厲害。”
張懷瞪大了眼睛,先吐了個門戶,不等燕青反應,朝著他直衝過去,正要擒抱燕青的腰桿。
燕青不慌不忙,扭住張懷的臂膀。
只一跤便把張懷摔得七葷八素。
在地上連打了四五個滾都沒緩過來。
這回不僅是臺下的觀眾,連臺上的裁判都看呆了。
張懷倒下半天都站不起來。
燕青用手在裁判的眼前晃了晃。
“裁判,該宣佈結果了。”
那裁判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哦,對了,我宣佈,此戰,張閒勝!”
臺下頓時一片譁然。
有震驚的,有疑惑的。
“這小瘦子怎麼會如此厲害!那張懷不會是收了錢,故意假摔吧!”
另一人反駁道:“不可能。張懷比誰都看重這次的大賽,他已經數年未有寸進了,就指望著這場相撲大會往上提個一級,怎麼可能假賽。”
在場還有許多擅長相撲,武藝較高的人。
他們都看不出張懷有作假的痕跡。
方才他撲過去的姿態和力量,沒有一絲收斂。
光用肉眼看就知道他是用盡了全力。
鄧九身邊的幾個人也十分震驚,他們震驚的不光是張懷被燕青一招擊敗,還有鄧九竟然提前預知了比賽的結果。
幾人連忙問道:“兄弟,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鄧九驕傲的說道:“我跟張閒可是同村的夥伴,在軍中也是同營。甚至我一身相撲技藝,都有很大一部分是從他身上學來的。
我怎麼能不知道他的本領!”
眾人一聽這才明白。
“對了,你說的張閒,是不是楊都監的小舅子,那個親衛營新來的都頭?”
鄧九一看:“你們都知道啊!那就不用我多介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