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關勝各帥兩翼馬軍大舉壓上。
姚平仲和楊惟忠看了看自己手下這兩千馬軍,還是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
要是讓那些梁山馬軍接近宋軍側翼,整個軍陣都會瞬間潰散。
姚平仲撥馬先上,領兵接住關勝。
徐寧從腰間取出一枚長哨,隨後放在嘴中奮力吹響。
尖銳的哨聲響徹整個河灘。
金槍軍前排的騎士們聽到之後,立刻從腰間取出了自己擅長的遠端兵器,以標槍為主,有的人還會使用飛斧,甚至是一些流星錘之類的奇門兵器。
大部分都是投擲類的破甲兵器。
在另一邊的姚平仲見狀也立刻讓軍士們取出弓箭還擊。
雙方遠端一輪對射,效果卻是千差萬別。
西軍和梁山的馬軍都是各自部隊中裝備最好的。
全副鐵甲,讓弓箭很難發揮作用。
尤其是馬軍用的短弓,威力普遍比步兵弓要小。
一陣箭雨射入梁山馬隊,大部分人最多只是皮肉傷。
個別運氣不好的剛好被流失命中面門,不過有鐵面具遮擋,只要不是射中了眼睛,都出不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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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西軍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梁山馬軍前排投出的標槍飛斧迎面而來,威力巨大,破甲能力極強。
與弓箭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語,只是射程比較短,準頭也不好把控。
跟馬弓比較只能說是各有千秋。
西軍的騎兵只要被標槍命中軀幹立刻就會掉下馬去,就算僥倖不死,也會失去戰鬥力。
一輪火力對射完畢,梁山兵馬的損失只在個位數。
而西軍前排卻倒下了許多精銳。
姚平仲心裡一驚,標槍這種廉價的兵器,宋軍早就淘汰了。
全軍的遠端火力都換成了射程和精度更佔優勢的弓弩。
以往的戰場環境也沒有標槍發揮的餘地。
夏軍和遼軍都是遊牧民族出身,從小練習騎射,馬上都是使弓。
會用標槍的,一般都是山賊草寇。
標槍成本低,破甲能力強。
是對付宋軍堅固甲冑最好用的兵器。
但是江湖草莽自己普遍是沒有穿甲的,宋軍只需要站在標槍射程之外,用弓弩輕輕鬆鬆的火力覆蓋,就能把這些泥腿子打個人仰馬翻。
姚平仲也實在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在戰場上看到身披重甲手持標槍的部隊。
今天從開戰之時起,他就有一種十分強烈的感覺。
梁山兵馬不管是從訓練還是裝備,都對宋軍有極強的針對性。
從梁山陣中廣泛配備,用來剋制宋軍弓弩的重甲盾牌。
還有為了對付宋軍重甲而配備的大弓硬弩,標槍重斧都能看出一些端倪。
只能說是宋軍之人最瞭解宋軍。
梁山中有很多宋軍降將,他們為這些戰法也出了不少主意。
梁山軍就好像是宋軍的強化版。
既有宋軍堅固的步兵陣線,強大的遠端火力,還有宋軍沒有的大規模騎兵軍團。
紀律嚴謹,令行禁止。
兵將相和,君臣同心。
這些頭領們之前在宋軍時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在齊軍之中卻都做到了。
姚平仲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突然泛起一絲涼意。
今天可能要出大事情。
說時遲那時快。
兩軍已經交鋒一處。
梁山馬軍組成方陣,以關勝和徐寧打頭,身後五千金槍軍緊緊跟隨。
雙方的馬軍雖然都很精銳,但是對比陣型就能發現十分明顯的區別。
宋軍的馬軍採用的是傳統的鬆散陣型,一旦前排有軍士倒下,後方的騎兵有時間反應躲開,免得造成踩踏。
這種陣型主要的作用就是最大限度的保命。
因為馬軍的成本很高,輕易不會和敵人正面對沖。
一旦產生重大傷亡,短時間內很難恢復。
但是梁山馬軍的陣型卻不一樣。
十分緊密。
兩馬之間的距離連過一個人都會嫌擠。
每個馬軍指揮之間的距離也只有不到兩個馬身。
姚平仲看了看梁山的陣型,難道是齊軍大將不懂得兵法陣型嗎?
關勝當然懂得。
這種緊密陣型最初是由陸陽所提出的。
眾將一聽,立刻就全員反對。
這樣的戰法跟傳統的戰法都不一樣。
自古以來騎兵就沒有這種打法。
這不是拿精銳騎兵當炮灰使喚嗎?
可是陸陽卻知道,這種緊密衝鋒陣型絕對能碾壓現在傳統鬆散式衝鋒陣型。
因為數百年後實踐已經證明過了。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而陸陽也不能明說,只能藉口昨日神仙入夢,天授兵法。
眾人還是不相信,但卻拗不過陸陽的堅持。
只能逐步新增緊密衝鋒陣型訓練。
今天與宋軍對沖之時,也是使出了平時訓練的緊密陣型。
其實效果到底如何,關勝徐寧自己心裡都沒底。
雙方戰馬的速度越來越越快。
西軍從來沒見過如此緊密的衝鋒陣型。
讓他們根本找不到殺進敵方陣型的機會。
雙方速度越來越快。
馬蹄聲大起。
眼看著對方越來越近,雙方軍士都能看見對方眼神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
齊軍軍士毫不畏懼,常年訓練的紀律讓他們保持陣型,聚集在軍官身邊。
強大的氣勢凝聚在一起,彷彿泰山壓頂,黃河決堤。
一發而不可收拾。
而西軍卻害怕了齊軍排山倒海一般的陣型。
以往和夏軍與遼軍交戰,雙方都是鬆散陣型,從縫隙之中穿插,逐漸演變為混戰。
哪裡見過如此緊密的陣型,根本找不到能衝進去的地方,要殺進去,除非有人先上去送死,讓齊軍的陣型出現混亂,其他人才好隨後跟上。
可是前排的軍士明顯沒有為了大局,自願捐軀的覺悟,甚至還沒有和齊軍交鋒,就已經往兩側移動準備繞過去了。
雙方馬軍一交手。
西軍的軍士竟然自動分開,從梁山馬軍各營之間留出的狹窄縫隙擠了過去,擠不過去的便被鉤鐮槍直接刺死或者鉤下馬去。
以往驍勇無敵的西軍精銳馬軍,竟然一個衝鋒就被梁山兵馬鑿了個對穿。
衝鋒過後,西軍被分成了好幾部分。
而梁山馬軍速度不減,徑直朝著王稟步兵陣線的側翼衝去。
雖然西軍人數確實處於絕對的劣勢,不過這種情況確實頭一次出現。
姚平仲大喝道:“你們為什麼躲開?”
眾人一個個低下了頭。
嘴上不說,心裡卻道:“不躲不是送死嗎?你不是也躲了。”
另一邊楊惟忠部的馬軍也遭遇了相同的情況。
左右兩翼瞬間被突破,王稟下巴都要被驚掉了。
一萬馬軍從側翼衝殺進了宋軍步兵陣型。
宋軍的弓弩手立刻收起了弓弩,拿起地上的長刀大棒轉身去攔齊軍的馬軍。
可是齊軍卻維持著緊密陣型,徑直殺了進去。
宋軍側翼受襲,全軍大亂。
軍士士氣崩潰,開始不聽指揮,逃離戰場。
左右兩翼先潰,中軍也在被關林兩軍圍攻。
前軍與梁山交戰多時,後方倒是先出了問題,戰心已無,陣線已亂。
楊可世連忙率領後軍上前支援,但也是回天乏術。
許貫忠站在指揮車上看了眼前方的戰況,頓時:“大王提出的緊密陣型竟能有如此奇效,真是厲害。”
陸陽笑道:“沒什麼,我這個辦法,就像是去掉了鐵索的連環馬。
呼延將軍的連環馬確實所向無敵,卻也有致命缺點。
這陣型卻是以勇氣和紀律來維持,避免了鐵索對於陣型的限制,可以隨時變陣。
我們的馬軍論起單打獨鬥,可能還不是西軍的對手。
贏只贏在勇氣和紀律。”
許貫忠道:“戰爭之道,早在春秋時期便有定論。
夫戰勇氣也。
我軍勇,自不可擋。
大王此陣,卻將軍士之勇,發揮到了極致。
實在厲害。”
兩人哈哈大笑。
“軍師,西軍陣型已亂,正是追擊之時!”
許貫忠道:“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