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望越高，失望就會越大！”
“你作為一國之君，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蕭嶺聲音緩緩傳來。
陸離聞言一驚，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
見到陸離緊張的模樣，蕭嶺笑笑道：“別緊張，我知道你很奇怪麼？”
陸離一想的確如此，蕭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與仙人相差甚遠，但蕭嶺卻是真正的“仙人”！
仙人知道他是誰，又有什麼好值得驚訝的？
這樣一想，陸離又為自己以貌取人先入為主的想法感到羞愧。
傳說中仙人千變萬化，說不定這只是仙人其中一個形象罷了。
擺正自己心態後，陸離恭敬朝著蕭嶺行了一禮沉聲道：“大御王朝陸離拜見前輩。”
蕭嶺無所謂的朝他擺擺手：“不用叫我前輩，我叫蕭嶺。”
抬手招了一條凳子飛到陸離身後，蕭嶺道：“是不是看見我的模樣很是失望？”
陸離老實的點點頭，這個問題上他覺得沒有必要撒謊。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蕭嶺一席話讓陸離疑惑不已，試探著回道：“前輩乃仙人？”
蕭嶺呵笑一聲：“我這樣子哪裡像仙人了？”
“要知道仙人可是上天入地，移山倒海無所不能的存在。”
“你覺得我有這些本事沒有？”
陸離遲疑的搖搖頭，又飛快的點點頭。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好學的孩子，完全沒有他在皇宮中作為一國之君時肅穆威嚴的模樣。
蕭嶺搖搖頭，繼續說道：“你可知我為何會突然出現？”
“要知道大御幾百年沒有出現過像我這樣的人，往上追溯三千年也沒有。”
“有的也只是民間各種神鬼怪異傳聞而已，且基本上都是以訛傳訛。”
“大家都是普通人，學習武功突破境界最高也就達到大宗師，大宗師似乎就是他們的終點。”
“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陸離腦子一片混亂，好似抓住點什麼，但又說不出來。
蕭嶺的話還在繼續：“如果真是這樣，那遍佈大御的神鬼傳說是哪裡來的？”
“總不至於是憑空想象而來！”
沒有根基，何來想象？
陸離眼睛突然一亮，他似乎明白點什麼。
“前輩是說，在不知年月以前我們這裡也有仙？”
蕭嶺微微點頭說道：“有的，但他們都不是仙！”
“他們和我一樣都是長生路上的一個修道者罷了，同樣都會經歷我們普通人會經歷的事。”
“而且修道路上滿是荊棘，財侶法地每一種都是一道坎。”
“其中還有殺戮，爭奪，爾虞我詐，比你想象中殘忍百倍。”
“絕大多數修道者都死在長生的路上，可以說這條路上埋著無數皚皚白骨。”
“求道？”
“呵！”
看到蕭嶺嗤之以鼻的模樣，陸離疑惑不已：“既然前輩覺得不好，又為何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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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蕭嶺重重嘆息一聲：“你想不想死？”
陸離臉色一變，心跳加速，但還是強忍恐懼說道：“不想！”
“呵呵，那你覺得我能活多久？”
知道自己誤解蕭嶺的意思，陸離輕輕舒了一口氣。
仔細打量蕭嶺一番，雖然很不想說，但他還是說道：“前輩壽命大概以年計算？”
蕭嶺哈哈大笑：“你一個久坐寶座之上的人，都能看出我命不久矣，你說我的情況會不會更糟？”
“所以這就是我修道的原因。”
“我不想死！”
“即便知道前路艱險，即便知道前路荊棘，我還是要上。”
“可惜……”
蕭嶺突然停下，讓聽得入迷的陸離頓感失望，雙眼渴求看著蕭嶺。
“可惜這片天地靈氣稀少，不適合我等修煉者生存。”
“如果想要修煉到更加高深的境界，就需要到靈氣更加充足的地方。”
陸離突然插話道：“前輩，這個我知道！”
“大御民間雖然神鬼傳聞頗多，但都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
“不過在皇宮中，關於仙人的記載還是有的。”
“雖然只有隻言片語，但說明至少在某個時間段他們存在過。”
“所以我在得到前輩出現在上邑城的訊息後，才會馬不停蹄趕過來。”
“畢竟仙人一直都是傳說。”
蕭嶺聞言心中一動，他費勁口舌終於等到自己想要的訊息。
在猜到院子裡的人有可能是大御掌權者之後，蕭嶺就在想著如何取得他的信任。
如果有了陸離幫助，遠遠要比靈符齋的效果要好得多。
他把自己的存在透露出去時，就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而已。
現在聽到陸離說皇宮內有修煉者的記載，說不定還有留下的東西，蕭嶺心中頗為驚喜。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反而雲淡風輕道：“這個沒有多少奇怪，那麼多年總有東西留下來。”
“只是他們都已經離開這處天地，因為這裡不適合他們生存。”
“靈氣稀少，修煉資源枯竭，每晉升一層修為都難上加難。”
“原本我也是要離開的，但自身情況不允許！”
說道這裡，蕭嶺話風一轉問道：“陛下認為現今大御，何人能擋我？”
陸離臉色一變眉頭緊皺，一股莫名的氣勢從他身上而來：“前輩莫要開玩笑，大御何人能擋前輩？”
蕭嶺擺擺手，示意自己只是說說而已，如果有其他意思就不會坐在這兒。
想必陛下從我這兒回去，就會把我的身份查個底兒朝天。
陸離沒有說話，相當於預設了。
蕭嶺赫然一笑：“還是我來告訴陛下吧！”
“我本酉陽人士，前大半輩子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御子民。”
“結果在臨死前，卻福至心來進入一個玄之又玄的境地。”
“後來自然也就沒有死成，但陛下你也看到了，沒死不代表不死。”
“於是我踏上求仙問道的旅程，但年紀的確太大了。”
“行路難！行路難！”
“再加上我的壽元無多，大概也就只有幾年光陰。”
“一路走來就花去差不多半年時間，陛下認為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走下去？”
蕭嶺說得雲淡風輕，但陸離知道這種等死的滋味，很熬人。
而且他知道蕭嶺言不盡實，哪有隨隨便便就能修道的？
要是這麼簡單，為何幾千年來都沒有發現其他人成功修道？
大御子民億萬，求道之人不在少數，甚至以前皇室也有人求道，總不可能一個都沒有。
所以蕭嶺一定有異於常人之處，至於是什麼陸離不知道。
但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這個道理陸離一直都知曉，沒有什麼好值得探究的。
只聽蕭嶺說道：“當我走到上邑時，我發現剩下的時間不夠了。”
“這點時間永遠支撐不了我繼續走下去，很大的機率是死在求道路上。”
“所以我改變思路！”
陸離脫口而出道：“所以前輩自曝身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蕭嶺微微點頭：“這是無奈之舉！”
“原本我應該悄無聲息離開，可是身體不允許，我又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所以才出此下策。”
“求道難，難於上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