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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姑娘,水髒了

顧錦姝想到這裡嘆息了一聲,原本想要偷懶所以沒有去講經的地方湊熱鬧,更因為天氣炎熱襪子和帷帽也被她放在了一側,卻不想會在這個時候見到一個光禿禿的和尚。

雖然說出家人六根清淨,可他也是一個外男。

如今帷帽雖然眼疾手快地戴好,可這會兒襪子卻一時半會穿不上去,而且剛才那模樣他看去了幾分?

瞧出她動作中的窘迫,周念枕將眸光移開後若無其事地想要邁著腳步離去,只是走了半步後又折返了回來;“姑娘,你的腳將這湖水弄髒了。”

“……”

原本深呼吸了一口氣的顧錦姝額頭上瞬間多了幾條黑線,她一直覺得世界是美好的,可如今看到這小沙彌她覺得自己應該改變這樣的看法。

“你怎麼在這裡?”

“迷路。”

他說得甚是認真,而顧錦姝那波瀾不動的心不爭氣地跳了起來,顯然是被氣得厲害了。

“外面的婆子沒有攔著你?”

“並未。”

他一路走來也頗為好奇,這地方怎麼會越來越安靜,如今看來應該是女客的廂房。

“你可以離開了。”

“哦!”

他的臉上瞧不出任何的情緒,就像是真佛看淡世間萬物一般,只是從他他微微透著紅色的耳根可以瞧得出,他內心並沒有表面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強大。

像是什麼事情都不在乎一般。

周念枕雖然出了院落卻並未遠走,不一會兒便聽到一個丫鬟絮絮叨叨的聲音:“姑娘,您莫要生氣,奴婢就是去……”

那丫鬟聲音越來越小,只聽她道:“錦和和表第那邊可好?沒有出什麼事情吧!”

“大公子與表少爺都跟在老爺身邊,不會有事。”

“父親也來了?”

顧錦姝原本心裡面還在尋思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她雖然不是土生土長的妙齡女郎,不是沒有做過更露骨的事情,甚至心間也是滄海桑田,可還是忍不住心裡煩悶。

只是如今聽到聞歌這話,那心裡面的心緒瞬間被她扔在了腦後面:“父親事務繁忙,怎麼會有時間過來?”

“聽聞刺史大人要請藏苦大師為那位超度,咱們家老爺又是刺史大人身邊的紅人,手掌秦州兵務的判司,怎麼也得跟著來。”

聞歌這一趟出去當是打聽了不少回來,而顧錦姝也點了點頭,如此當也能說得過去。

只是人真有來生嗎?

她以前雖然不大相信,可自從與沈青辭一併重生歸來之後,她對於這些事情總是有些恐懼。

“好了,扶我回去。”

雖然有這棵參天的松樹,可這會兒心裡面堵著事當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心思,不遠處的周念枕將這主僕二人的對話一一聽在耳裡,離開的時候不禁輕扯了一下唇角,低喃道:“顧鳴生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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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枕是明宣帝思量再三選出來的大統人選,所以在他離開京城的時候將該告訴他的事情差不多都一一明言,正是因為知道的太多所以才感覺到微微的驚詫。

顧錦姝在白馬寺住了一宿,而這一宿白馬寺可以說是人滿為患,眾人的心思也各有不同。

瞧著燈光下長相越發拔尖的女兒,顧鳴生的手指微微彎曲輕敲著桌面,那臉上隱晦難懂,不知道在想什麼。

“父親可是有心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從入陪都述職之後,她的父親心思越來越難測了起來。

“姝兒喜歡秦州嗎?”

“打小在這裡長大,自然是喜歡的。”

平心而論,她確實很喜歡這個地方,雖然說她曾經在薊州待過不少的時間,在陪都也留下了蹤跡,甚至在京城度過了大半生,可她對秦州的感情最深。

因為這裡有她的母親,有那個笑顏如花的面孔。

當日裴錦娘離去的時候就恨不得朝自己挑明,她母親的死因許是另有隱情,可她私下查了許久卻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到底是裴錦娘太過敏感,還是那身後的人太過狡猾,她有些吃不準。

“若是父親想要送你去薊州呢?”

太子的死亡可以說是一石驚起千層浪,雖然說很多人都選擇了觀望,可這事情的結果不會太大的改變。

秦州之地,怕是終究會成為廢城。

“……自然是聽父親的。”

她沒有了以前的尖銳,瞧上去甚是好說話,只是不知道為何顧鳴生總覺得有些彆扭,他其實一點都不希望女兒長大,一直希望她是那個高興了會笑,不高興會哭的小女郎。

甚至還希望她在自己面前嘮叨晚漁的事情,可自從一次陪都之行後,她已經很少在自己面前提及晚漁了。

若是提及還說明在乎,可若是連這點所謂的在乎都沒有了,他們父女之間還剩餘什麼呢?

“你心裡有數就好,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別人。”

“嗯。”

簡單的對話之後又是一陣沉默,而這一對父女在這裡相對無言的時候,廖大家那邊卻並不平靜。

“有人靠近了那裡?”

“是,不過應該是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答案,只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終究是要……”

這人不是太子,可這屍骨留在世上一日便有可能露餡,還不如早早將其毀掉。

“陛下讓我將其帶回陪都安葬。”她淡淡地聲音聽不出喜怒,那一雙手頗有規律地撫動著自己受傷地玉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陛下真的要……”

葛嘉明微微一愣,帝王難道真的想要將這冒牌貨葬在皇陵裡面,這戲是不是演的太真實了一些?

“陛下自有他的意圖,只是這聖旨雖然這般言語,可我們卻也可以便宜行事,你說如何才能最簡單的將這事情解決了呢?”

這大熱天的,就算是有冰塊他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雖然不至於露餡可她也覺得麻煩,所以必須要一勞永逸。

“大家有何高見?”

葛嘉明不小覷任何人特別是女人,而眼前這廖大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能站在這亂世當中的弄潮兒又豈是簡單的主?自己離開陪都的時候,二叔還將他拉在一起喝酒,其中明示暗示一定要聰明一些,一定要審時度勢一些,可他發現他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

“你說監守自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