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一刀慎重其事的言辭讓葛嘉胥心頭微微一頓,隨即半眯著眼眸詢問道:“可知裡面是何人?”
“據公子說此人乃用毒高手,是酒老人的徒弟。”
在遇到沈青辭之前,閻一刀也是江湖兒郎,那一把菜刀倒是逞出不小的名聲,自然知道酒老人在江湖中的地位。
——這位可是真正的活死人,肉白骨之輩。
葛嘉胥雖然是名門大族的公子哥,可他自幼過目成誦,自然有那閒暇的時間去看一些閒書,這裡面便有關於酒老人的記載。
從那話本子裡面能瞧得出,這是一個將人生活成畫一般的人,可傳言她專攻醫術,對毒術深惡痛絕。
這人的徒弟怎麼是用毒高手呢?
“酒老人,到底是男是女?”
他曾經看過一本關於酒老人的傳記,那個著述者對酒老人的醫術相當的推崇,然而他明察暗訪卻也不知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因而成為了不解之謎。
“……你可以去問。”
閻一刀才不管這酒老人到底是男是女,他現如今最想做得事情就是將這女人狠狠地才在腳底下,別看不聲不響可這眉毛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見識了那女人仍飛刀的彪悍勁,葛嘉胥自然不會自尋死路,他看傻子似的眯了閻一刀一眼,拾起一把土揉搓了一會兒,在閻一刀身上擦拭了一把,然後手背在腰間哼著小調離去。
——那模樣瞧上去甚是愜意,一點都看不出作為階下囚的覺悟。
對上他這沒臉沒皮沒格調的舉止,閻一刀也是有些傻眼了,他好歹也是一個讀書人,這品行簡直令人髮指。
若不是強大的意志力督促,他此時怕是已經拿著自己的菜刀追上去切菜了,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居然還在大爺面前擺譜,他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就在閻一刀內心演繹了無數遍,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的時候卻見沈青辭從房間走了出來,只是他此時的臉色相當的難看,顯然是被人氣得不輕。
這一刻,他剛才的思緒都跑得不見了蹤影,唯一的想法便是裡面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將面癱公子氣得七竅生煙,這本事著實不小了。
“公子。”
“你過來。”
沈青辭直接朝議事堂走去,而閻一刀看了一眼顧錦姝的房間小跑著追上去,而裡屋的顧錦姝卻臉色煞白地癱瘓在椅子上,頭髮有些散亂,唇角也滲著血跡。
只是此時的她壓根沒有去收拾自己的想法,腦海裡面只留下沈青辭說得那句話:“我知你對顧錦和的病情相當的重視,可顧錦和的情況並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
就在她愣神想要追問的時候,卻聽那人淡淡地道:“他同你並無任何血緣關係,他是裴錦娘和周承贇的兒子。”
若不是兩個人爭吵的急了眼,這秘密沈青辭怕是會一直壓在心裡面。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視作生命的胞弟居然和自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夜晚清風徐來,沈青辭走進來的時候看到顧錦姝依舊和他離去時那般,傻愣愣地癱坐在那裡,好似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似的,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沈青辭也是有些後悔,早知道她聽聞這訊息會受不了,可想到她見到自己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酒老人的事情,他這怒火也沒有壓住。
他從京城往回來趕可遇上了不少的截殺,最後一次若不是閻一刀趕到怕是會是一場死戰,可就算如此都等不到這個女人一句關心的話語。
——她的心莫不是鐵打的?
“該吃飯了。”將端著的飯菜放到她面前,沈青辭也徑直坐到了一側,瞧著旁邊的人不動如山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我會讓人帶著紅蓮去秘密治療,不會讓那位發現。”
“他的腿是周念枕做得手腳?”
顧錦姝已經相信了沈青辭的說辭,這不僅僅因為她知道沈青辭不會同她說這樣的謊言,更因為自己父親和裴錦娘的態度。
——也就是說,她的父親一早便知曉錦和的身份。
至於裴錦娘,她第一次見到錦和的時候便表現出了慈愛之心,甚至對她的態度也相當的怪異。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很奇怪她的態度,最後沒有發現問題便也沒有再去深究。
可如今細細想來,應當也是因為錦和的緣故。
“嗯。”
周念枕那邊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發現了顧錦和的身份,對於這位沒有見過面且同父異母的胞弟,他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忌,為了以防裴家最終不受控制,讓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大周再起波瀾,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引子毀滅。
顧錦姝的唇角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好半晌過後才道:“他知道嗎?”
“應該知道。”
從顧錦和的表現看得出來,對於自己的身份他是知曉的,可至於態度幾何他也無法猜測。
“你不願意尋酒老人給他治療腿疾,也是因為他的身份?”
顧錦姝曾經也懷疑過,因為只要不涉及底線沈青辭對於她的要求可以說有求必應,可對於酒老人的事情他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雖然面上答應著,可卻沒有一點實際行動。
起初她以為他厭倦了這種你追我趕的生活,想來是不願意同自己糾纏下去,卻不曾想中間還有這麼一種可能。
“嗯。”
“我知你覬覦那位置,可錦和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
她知曉此人的能耐與狠辣,以前她自然不擔心他會朝錦和下手,可如今身份已經翻轉,誰也無法預估他的態度。
這人的心思總是那麼難測。
“你覺得你能代表他?灼華,你莫不是忘記了人總會變得,你我都在變化,那你難道能保證顧錦和一輩子都不會生出那樣的心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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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她怔然的神情,沈青辭抿了抿自己的唇角,眉頭隆了幾隆:“我知道你給不出保證,畢竟你也不能做到始終如一,如何要求別人保持本心?曾幾何時,你那麼喜歡我,可碰到冉一辰之後你變了。”
永遠也不要用時間去考驗人心,更不要去試探人心,他不過是錯了一步可這恩怨卻糾纏了兩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