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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禮成之時

薊州的隆冬來得不是很早,大雪在天空中簌簌而落,不一會兒的時間便遮蓋了整個屋簷。

顧芳萍望了望外面的雪色,這才瞅著已經打扮好的新娘子,瞧著她一張精緻的臉頰心底也微微一嘆,將身邊侍候的人打發了之後才道,“你外祖母怕是快要來了。”

“那我出去迎接她。”

她與葉青林之間的事情也算不得大事,畢竟兩個人都不中意彼此,所以也沒有什麼隔閡,可奈何自己這外祖母過於一廂情願,總覺得若是沒有甄心瑜自己或許會嫁入葉家。

所以這一來二去,便覺得愧疚的不行。

“你倒是急性子,今日是你成親的時日可不能亂跑。”她說到這裡,又將自己衣袖間的小冊子遞給了顧錦姝,“你母親早逝,也沒有人同你說著房中之事,不過女兒家在床榻見總歸不能太過矜持,否則吃虧的還是自己。”

顧錦姝兩世為人就算不看那小冊子也能猜出那東西是何物,雖然心下和明鏡似的可面上還是要表現的羞羞答答,瞧著她愈發明豔的臉龐顧芳萍又附在了她的耳側道,“不過也不能由著他胡來,自己的身體至關重要。”

“好。”

姑侄二人說了一會兒貼己的話,顧芳萍便去忙碌外面的事情,今日宴請的賓客不少,而柳氏是一個不頂事的,故而很多東西都要顧芳萍操持,故而她相當的忙。

葉家老夫人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外孫女兒穿著一身大紅的嫁衣端坐在那裡,那髮間點綴著紅玉雕刻的薔薇花,原本一頭烏黑的青絲被襯托的更像錦緞似的。

顧錦姝看到老夫人的時候忙忙起了身子,走過去攙扶著她的手笑著坐下:“剛還唸叨著外祖母呢!”

“今日是你發嫁的日子,我自然不能錯過。”伸出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碰觸了一下,而顧錦姝也乖覺,“就知道外祖母最是疼我。”

“就你嘴甜。”

老夫人雖然是嗔罵,可那眼眸裡面的開心卻如何都掩飾不住,看著她頭頂那套髮飾朝著一旁的老嬤嬤招了招手,只見那老嬤嬤將一隻雕龍刻鳳的紅色檀木箱子放在了小几上。

不說這裡面裝著的是何物,單單這一隻箱子便有些年代,瞧著便不是俗物。

“這是外祖母給你的,看一看是否喜歡。”

顧錦姝不疑有他將箱子打了開來,看到裡面那一套華貴無比的面飾也是一愣,當然更讓她愣神的是裡面還有不少的銀票:“這……錦姝怕是不能收。”

早些時候自己及笄的時候,老夫人便差人給她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珠寶首飾再切不論,就說那房契地契便有不少。

——這寸土寸金的薊州,可見老夫人對自己的疼寵。

“沈家不太平。”

老夫人何嘗不知道外孫女兒和長孫的事情已經成為了過去,可讓她心間疼痛的是沈家,原本想著尋一內宅簡單的人家,可卻偏偏進了沈家這狼窩。

她就算對外面諸多事情不上心,也知道薊州沈家的內宅亂成了什麼樣子。

“我同他幼年相識,也算是青梅竹馬,若是受了委屈他會幫襯著一些,您也莫要憂心。”

“希望如此吧!”

這已經是無法逆轉的事情了,她之所以在這大喜的日子提出來就是希望她能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可別被人算計了去。

沈家接親的儀式甚是宏大,不說沈家大房這一脈的沈家子弟,整個沈家宗族也來了不少人,所以這接親的時候倒是異常的熱鬧。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沈青辭接到了新娘路過主街道的時候,客棧兒二層的窗戶忽然被打了開來,一男一女倚窗而立。

周念枕的眸光掠過沈青辭,最終放在了大紅的花轎中,當初在寺廟初見的時候不得不承認有那麼一絲小小的悸動,可後來到了薊州之後忙於政務哪有時間去想那檔子事情?

再後來,他便因為五後並立的事情將那點心思也熄滅了。

“妾身這兄長倒是器宇軒昂。”

沈青音曾無數次幻想過沈青辭的容顏,畢竟兩個人乃雙生子,這面相應當總會有些相似。在家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甚至還曾做過最叛逆的事情,褪去一身羅裙穿上了男子的長袍,也曾經讓人以此為畫。

“倒是沒有見過這般自誇的人。”

周念枕聽著她這低喃的聲音,將自己從那微微的晃神中找回了自己,看向沈青音的眸光倒是溫柔似水。

聽著他不厚道的笑意,沈青音神情稍稍一頓面色便沾染了幾分紅暈,兩個人這面相可不是有些相似?

自己這般誇讚自己兄長,在帝王看來指不定就是在自誇。然而天地良心,她是真的沒有一點自誇的意思。

瞧著她羞紅的雙頰,周念枕一把將人攬在了懷中,聲音有些小壞:“朕的輕音不管如何都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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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枕不是一般的會撩,這是沈青音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說著世上怕是也沒有幾人知曉他這般會撩,她自打入宮的那一刻開始便打著不動心的初衷,然而她這樣的堅持卻在與日俱增的瓦解。

她有時候感覺到甜蜜可有時候又覺得恐懼。

猶記得進宮前一晚祖母在自己耳邊的叮囑:“輕音,你被保護的太好了,對於這世上的很多事情並不瞭解,祖母不求你在後宮能如何得寵,只希望你能活得輕鬆一些。”

“不要對帝王動情,這就是一場博弈,誰認真誰就輸了。”她頓了一下又道,“皇家沒有資格談喜歡,只有合適。”

或許是擔心她心性不穩,甚至拿出了先帝的例子:“咱們的先帝和裴國公府的那位何嘗不是金童玉女?可最後的結果又當如何?他們沒有資格放任自己。”

那一刻的她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可當進了後宮瞧著帝王輾轉平衡在諸多女人當中,她才真正明白了祖母那句話的含義。

她一度以為帝王應當是最厲害的人物,卻也見識到了他的諸多無奈。

“想什麼呢?”

就在沈青音不斷告誡自己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了周念枕溫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