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周念枕也是長嘆了一聲,倒不是他天性如此——生性多疑,而是自打坐上這位置之後他更加考慮的全面一些罷了。
畢竟,他今日因為一個顧錦姝罔顧自己的意思,明日就會因為另一個人而背叛自己,這是身為暗子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他們的一切都是周皇室給予的,也只能效命周皇室。
而與此同時,沈青辭和顧錦姝兩個人在宮門口等著沈青斐的出現,至於沈明澤可能是家中有事,陰沉著一張臉快速地離去,像是沒有看到二人一般。
等了約莫半刻鐘,沈青斐終於在宮道的盡頭姍姍而來,瞧著這一幕,就算是沈青辭的沉穩此時也由不得加快了步伐。
“如何了?”
沈青斐嘆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晦澀:“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不過我們這位陛下也不是好糊弄的主。”
對於周念枕這個人沈青辭自然是知曉一些,雖然說上一世的時候他早早便消失在這歷史的長河裡面,可這一世倒也能瞧得出不是一個易於之輩。
相比較端著的周承贇,他更能豁得出去。
周念枕此人才幹未必比得上他的父親,可這手段卻是相當的多,而且也能行那小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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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這次的事情……”
“我會安排好退路,兄長也莫要擔憂。”
實在不行他便就地割據,密州那塊地方被他盯了好久,若是走到最後那一步那麼他也唯有這一步棋可走了。
然而,沈青音又當如何?
沈家的人他倒是能帶著離開直奔密州,可沈青音在皇宮裡面,若是離開必然會打草驚蛇,可若是放任她不管他又做不到,畢竟這位怕是為數不多對自己真心相待的親人了。
“可……”
沈青斐原本還想說什麼來著,可看著他一副不願意多言的表情最終還是止了聲音,只是回到府邸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言了一句:“這次的事情,或許可以試著讓輕音去找一找陛下。”
現如今也不知道北倉國那位帝王的心思,若是他給陛下施壓陛下又當如何?旁的人不知道,他們出使北倉國的人自然知道冉一辰對那畫像中的人多麼的勢在必得。
然而奈何,這人卻又是自己七弟媳。
當然,或許也有其他的可能,畢竟七弟媳的年紀和那畫軸中的人對不上去。
——指不定現如今的一切都是杞人憂天。
沈青辭和顧錦姝可沒有他的樂觀,畢竟這二人對於這件事情可以說門清的緊,特別是那人談及灼華這個小字的時候。
這世上恐怕唯有三個人對這件事情很是確定,出去沈青辭和顧錦姝之外也唯有顧鳴生知曉,因為他也曾經看過葉晚漁留下的那封信,知道信上留下的小字便是灼華。
許是因為擔心事情暴露,這灼華二字自然短時間內無法再用,而父親也不願意違背了母親的意思。
——所以她及笄的時候並未取小字。
沈青斐第一時間讓沈家人將這訊息遞給了顧家,所以顧鳴生接到帝王口諭的時候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可正是因為明白所以才會更加的躊躇。
唯恐一步走錯便滿盤皆輸。
顧鳴生曾經遠遠見過周念枕一眼,後來出使北倉國的時候更是被叫到御書房叮囑過,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怎麼快便又一次被喚到了御書房
這些事情對於肱骨之臣來說或許不是多麼驚詫的事情,畢竟這御書房是他們與死亡密謀的地方,可顧鳴生是從底層爬起來的人,是被先帝安插出去的安子。
故而進入御書房,進入大周朝政權中心的時候還是微微有些激動。
“微臣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鳴生是一個極重禮節的人,進門之後對著這位九五之尊便行了叩拜大禮,雙膝跪地雙手緊緊放在額前,整個身體更是快要貼在鋪著鴨絨毯的青石板上。
“顧鳴生?”
“臣在。”
“你可還記得上一次出使之前朕同你說過的話?”
周念枕神色看不出喜怒,而顧鳴生則忙著磕頭:“陛下的囑託,微臣自然不敢忘記。”
他本是讓自己監視沈青斐來著,自己剛開始的時候也確實那麼做了,可後來發現沈青辭與沈青斐的關係之後,這態度便也變了不少,後來碰到那畫軸的事情之後,幾個人更是同舟共濟。
故而,帝王交代的事情一早便被他忘在了腦後。
“是嗎?那麼朕為何從未聽你說過那畫軸的事情?”周念枕的臉色不由得便是一黑,這幾人真當自己是瞎子不成?還是說一個個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
“陛下明見,微臣確實見過那畫軸,甚至記憶猶新。”瞧著帝王神色微頓,他繼續道,“那畫軸中的人同微臣的女兒著實有幾分相似,可卻又不是微臣的女兒。”
“這種事情本就神異,回來本是想要告訴您的,可您一直沒有召見微臣,這事情便被微臣忘在了腦後。”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顫,而周念枕的眉頭輕輕一挑,他倒是忘記了那些時日發生的事情。
——因為這全面談崩的索賠,他正心疼自己的糧草,哪有時間去見他一個小人物?
“你確定不是和朕唱對臺戲?”周念枕眯了眯他那一雙微冷的眼眸,“朕還以為你對朕的做法有意見呢!”
辜連生是他決定提拔的,否則現如今執掌秦軍的副統領便是眼前的人。
“微臣不敢。”
對於這件事情顧鳴生雖然感覺到不平卻也從未有過別的心思,他只是不由得便想起自己曾經為了這個位置的付出罷了,為了在秦軍站穩腳跟,他不顧生命危險甚至有了後來墜崖的事情。
可最終的成果卻被辜連生截胡了。
“不管那畫軸中的人是不是你的女兒,你們二人哄騙冉一辰的事情,他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這身份無法確定,怕是……怕是談不上哄騙。”
顧鳴生說出這話的時候可以說耗用了所有的力氣,而周念枕的雙眸瞬間冷厲了起來。
“顧鳴生,你覺得冉一辰是講道理的人嗎?朕原本以為杜晨是衝著水軍而來,可如今看來他怕是衝著你女兒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