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回來了。”
明玉直衝媧皇天，還沒進媧皇宮呢，就看到媧皇天南部的梧桐林前的灰衣道人。
“妖師大人？您怎麼有雅興來媧皇天？”
明玉覺得鯤鵬氣息有些奇怪，好像沒有以前那麼身在世外，飄然出塵的感覺了；如今更像是返璞歸真，猶如凡俗之人。
灰衣道人捏起一片梧桐葉，放在掌心瞧了瞧，然後手指臨空上下劃了幾下，但梧桐葉還是碎成了渣。
灰衣道人搖搖頭，轉身看向明玉，笑道：“這次下界收穫看來不小？”
“小子這點收穫哪比得上您啊，還沒恭喜妖師大人踏入絕頂之列。”明玉撓撓頭，娘娘和大神怎麼沒在？
他剛才感應了一下，媧皇天只有鯤鵬在這。
剛才二當家不是衝這裡來的？
想不明白的明玉乾脆不想了，他自顧自地走到梧桐林前的高臺亭子中，將一應茶具擺好，沏上一壺靈茶。
“妖師請!”
灰袍道人點頭，飄然落座。
他飲了一口靈茶，笑道：“還是這個味!”
而後看向明玉，一言不發。
靠這麼近，明玉能清晰地感受到鯤鵬的氣勢，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幾條褶皺，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深邃。
“你小子，真有意思。”灰袍道人噗嗤一聲，拿起玉壺欲要給自己倒茶。
“我來我來。”明玉趕緊接過來，認認真真地給他倒茶。
灰袍道人又喝了一口，然後說道：“我不是鯤鵬，只是他的一道分身罷了。還有就是，鯤鵬還沒登臨絕頂呢。”
說著，灰袍道人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
明玉又給他倒茶，小心地問了聲：“那晚輩應該叫前輩什麼？”
鯤鵬的分身好像很多，而他一般出門從來不是真身，就比如那個“逍遙道人”的馬甲用得最多。
眼下再來一個，明玉也不稀奇。
瞧著眼前恭敬異常的明玉，灰袍道人忽然覺得嘴中的靈茶沒什麼味道了，咂吧兩下就將杯子放下。
“你這小子，滑頭的很，真沒勁。”灰袍道人數落一句。
但明玉只是賠笑不說話，就這麼等著他。
“我的名字啊，叫什麼不重要。反正過段時間，就沒了。”灰袍道人如是說。
“我在天庭瞎逛呢，是因為本尊在閉關，無聊的很，就自己出來熘達熘達，順便幫本尊完成點小事兒。”
明玉不再裝傻了，適時地問道：“小事兒？”
“對，小事兒。”明玉的知趣，讓灰袍很滿意，他接著說道：“本尊說，他這個妖師受萬妖尊稱，為萬妖之師。但是呢，至今為止一事無成，哪裡當得起萬妖之師的稱號。”
“哪裡哪裡，若非妖師一人攔下東華帝君，天庭只怕是早就被仙庭覆滅了。而只要妖師在天庭坐鎮，仙庭就不敢來輕易來犯，哪能說一事無成呢？”
明玉趕緊給灰袍道人戴個高帽，將他抬得高高的，生怕等會兒對方給自己挖坑挖得太狠。
灰袍道人有點爪麻，這小子怎麼這麼滑熘。
我都說了前輩有難處，作為小輩，正常人這時候不是應該拍著胸脯打保證嗎？
“怪不得本尊說這小子不是省油的燈。”灰袍道人暗自腹誹。
“算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本尊在閉關的時候，明悟了些許天機，他受了這萬妖之師的尊號，就必須做出點相對應的事兒，以此才能全了因果。
按本尊的推算，他的道如同道祖一般，落在教化一事上。
但是說教一妖十妖百妖乃至千妖，這倒不是問題，可妖族遍佈洪荒，如何能教？道祖也不過是擇三千紅塵客以傳道教眾生。
我聽說小友的點子最多，且想法新奇，從你那靈地的事情上就可見一斑，故而來請小友指點指點？”
灰袍道人盯著明玉的眼睛，直奔主題地說道。
果然。
原來妖師要開始幹正事了。
明玉心裡想著，“我就說嘛，妖師妖師，要是不開始整妖文，那還是妖師嘛？”
只是沒想到，鯤鵬講主意打到他身上來了。而事情的導火索居然是自己當初在靈界大規模任命靈地祭司和造化靈使。
如其所說，受妖族尊位，承天庭供奉，你不做出點對應的事情來，都沒法全了這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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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鯤鵬老祖沒突破，就是卡在這裡？”明玉笑容古怪。
也許這就是身負使命的人？無論如何其他事怎麼偏差，這最終的使命還是會在關鍵時候出現。
比如卡你脖子!
灰袍道人看明玉那表情，就知道他猜到了什麼，無所謂地聳聳肩，“所以，小友是有辦法了？”
“這個嘛……”明玉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灰袍道人眼皮直翻，“只要小友有思路，貧道保證小友的靈地在洪荒北部，能迅速推廣和建立!”
“多謝前輩!”明玉趕緊起身一禮，以前不知道，現在經過伏羲的點撥，哪還能不明白這句話的份量。
有了這位老祖的支援，靈地就能點亮洪荒北部這片廣袤無垠的疆域!
灰袍道人頷首，手指在桌子上敲擊著。
明玉也沒拖沓，說道：“明玉覺得妖師大人的教化萬妖的思路是對的，但是大道雖同、其法有異。道祖的那般親自傳授三千大道之法，或許並不適合妖師。
道祖太高了，他的路咱們可以學，但是不能照搬，不然康莊大道也會被走成羊腸小道。”
灰袍道人靜靜地聽著，也不著急。
“不知道前輩關注過沒有，咱們妖族有一個特點，就是後天之眾多於先天之眾，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後天妖族的數量還在急劇增加。
相比於先天妖族生來就有神通術法，天然近道。後天妖族的處境就艱難多了，他們很難獲得道途上的傳承。”
明玉一邊講，一邊檢視灰袍道人的臉色，只見他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眼眸越來越深邃。
“所以，也許前輩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去洪荒大地看看，看看現在的妖族在傳承上、在道途上到底遇到的困難是什麼。如此，才能找到相對應的方法，妖師大人也能知道，他到底要教的是什麼……”
明玉沒有直接說出來“妖文”兩個字，完全沒必要。
“妖文”不是他現在說出來，鯤鵬就能立馬創造出來的。
這個關乎著妖族的傳承大事，也是洪荒的一場關於教化的大事，哪有那麼簡單。不親自去走一走，看一看，怎麼知道路是什麼樣的？
現在鯤鵬就缺一個方向，明玉給他點出來就好了，剩下的他自己能探索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