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你懂個屁!
席城冷冷地回過頭,嘴裡扔出兩個字:“幼稚!”
盧笑笑一挑眉,“我幼稚?是你笨才對吧!我就叫了一聲哥哥,是你自己要轉過來看的呀,又不是我叫你看的,真是的,自己笨還不承認!”盧笑笑做著鬼臉朝席城說道。
席城咬著牙,垂下眼瞼。
盧笑笑見席城不說話,心裡的優勢感大大地提升,越發地得意起來,故意裝作自言自語刺激他道:“反正呢,哥哥就是對我特別好,上午教我做題做了一上午,而且呀,我沒有吃早飯,他還下麵條給我吃,還給我加了一個雞蛋……哥哥做飯好好吃啊,我以後每天都要來讓哥哥給我做飯吃……”
席城低著頭,垂著眼瞼,握著筆的手指骨分明。
“一看你就沒吃過我哥做的飯,你真是沒口福……也是,不是誰都有口福吃我哥做的飯的……”盧笑笑還嘀咕著。
席城臉色鐵青,手裡握著的筆吭然斷裂,語氣憤然:“你懂什麼!”
突然的怒氣,讓盧笑笑有些不知所謂。她之前跟席城吵,席城是生氣的,但是那時候的怒氣跟眼前的怒氣是不一樣的,之前是吵嘴的時候帶著打球情緒,而這一聲,則是發自內心的憤慨,又或許,帶著一些傷感。
盧笑笑愣了三秒,又訕訕地朝他吼出聲:“你兇什麼兇,就你懂,就你懂!”
她已經做好了跟席城再吵半個小時的的準備,只是席城卻沒有跟她預料中一樣朝她發火,再氣沖沖地跟她鬥嘴吵架。
席城低著頭,眼睛看著試卷的卷面,眼底有些發紅。
“喂,你啞巴了?”盧笑笑有些不太適應地朝他嚷嚷著。
席城漠然不語,默默地把握著的筆鬆開了,攤開放在試卷上,檢視著筆斷裂的情況,試試看能不能再拼回去。他左手握著筆頭,右手把斷裂的部分小心地往上拼湊,仔細地對著裂紋的縫隙,從斷裂的地方開始往上慢慢地擰上去。
他小心地握著拼接好的筆,試著在試卷上畫一筆,筆跡流暢地在試卷上劃下一道短細的線條,他松了一口氣,握著筆接著試寫一個字,第一筆完全沒有問題,第二筆轉彎的時候,筆應聲迸裂了,又斷成兩截散落在試卷上,甚至有一些小的元件不知道崩去了哪裡。
盧笑笑看著他這個奇怪地舉動,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了一句:“不就是一支筆嘛,有什麼好拼的?”
席城低著頭,雖然不說話,但是一身的低沉氛圍很明顯。
盧笑笑見他不說話,也不跟她鬥嘴,心裡反而有些不大自然,她低頭玩著自己的筆,在指尖上轉了幾圈,又抬頭看席城,他周身的低氣壓有些太過壓抑,一點都不像那個罵她時那個活力的少年。
盧笑笑撇撇嘴,“壞了就壞了嘛,一支筆有什麼好修的。你今天要是實在沒有筆用,好好跟我說話,我指不定能大發慈悲借你一支筆呢?”
語氣裡多少還是有些心災樂禍的,總感覺是她跟他吵贏了,是勝利者的慈悲。
席城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既不回頭看她,也不跟她搭話。
盧笑笑一個人說了這麼多,不管是故意騙他,還是冷嘲熱諷激他,席城一點反應都不給,完全把她當空氣了一樣,這讓她很是憤然。
盧笑笑一拍桌子,大聲朝席城嚷嚷道:“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是啞巴了嗎?之前不是挺能吵的嗎,怎麼現在一句話都不說啊,是不是認輸了呀?”
席城眼底一片淡漠,只當沒聽到她的話。
盧笑笑徹底怒了,這人簡直是不可理喻,要麼一見面就罵她臭丫頭,說她不矜持,要麼就勒令她不準叫陸遙叫哥哥,非要跟她鬥嘴,現在她好聲好氣跟他說話,他又不理人了,要認輸就認輸,要麼就繼續吵,現在這麼不理人是個什麼意思?
她氣沖沖地走到餐廳桌前,看著席城擺弄著手裡的筆,漫不經心的樣子,心裡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直接走到席城面前,一伸手把席城手中的筆奪過來,放在眼前看了看,不以為意地說:“不就是一支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壞了就扔了唄!”說著就要往餐桌旁的垃圾桶裡扔。
席城站起身,一把抓住盧笑笑的手腕,擰著一雙劍眉,眼裡的冷意都快泛出了。
“你幹嘛?”盧笑笑不虞地朝他叫了一聲。
席城只是瞪著她,從她手裡又奪回筆的殘缺部分。
盧笑笑被他這個舉動快要氣笑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死腦筋的人,說了壞地筆就扔了,他就在這兒杵著對著一支破筆修修修,有什麼好修的,真是腦袋有坑兒!
她不滿地抬起頭,衝著席城大聲吼道:“喂,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席城冷冷地與她對視著,梗著脖子說:“對,小爺我就是有病,你能不能別在這兒討人嫌,小心我發病咬你!”
“你!”盧笑笑瞪圓了眼睛,指著席城鼻子說不出話來。
她瞪著席城,席城一臉冷冽嫌惡的表情,完全不想跟她說話的樣子。
這副模樣刺到盧笑笑了,她從小就嘴損,跟人吵架就沒輸過,還從沒受到過這樣的忽視,席城這副模樣,讓她惱羞成怒了。她三步並作兩步,直接上前把卷面上的筆的殘渣往地上一掃,“你要修這個破筆是吧,我就偏不讓你修!”
盧笑笑癟著嘴,氣哄哄地站在席城面前,怒視著席城。
席城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殘渣,又冷冷地抬眼,望著盧笑笑,脖子上泛著紅,似乎是壓抑了很久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
他指著盧笑笑的鼻尖,“我忍你很久了!”
席城突然的氣勢,讓盧笑笑心裡有些慌亂,她心裡緊張著,面上還故作強勢霸道,“怎麼著,還想打我不成?你不就是比我高一點兒嗎,你以為你長這麼高我就怕你了嗎?”
席城牙關緊咬,渾身的氣壓低到了極致,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逼視著盧笑笑,話語從牙縫裡沉沉吐出:“我忍你因為你是個女的,我不想跟一個女人計較,但是你別太過分了。”
一股寒意從盧笑笑頭頂蔓延到腳底,她有些害怕,但是從小就吵架這件事上,絕對不會嘴軟,於是挺直了腰板兒,嘴硬著說:“我就過分了,怎麼著,你還要打我不成,我就不信你一個大男人還好意思打女人!”
席城眉頭擰成了一座山,他上前兩步,直直地盯著盧笑笑的眼睛,眼裡躥出了火花。
盧笑笑心裡害怕,但是面上絕不認輸,挺直了腰板兒也瞪著席城,看著席城一寸一寸逼近,手忽然抬起一個小幅度。
她嚇得忽然閉上了眼睛,肩膀瑟縮著等著接下來的疼痛。
等了許久,預料中的疼痛也沒有到來,她顫顫巍巍地睜開眼,見席城雖然一臉恨意,但是卻沒有在看著她了,而是轉過身低下頭,抬起的手只是將離她最近的筆帽兒撿了起來。
盧笑笑還呆在原地,席城默默地走到餐廳周圍,將四散的零件一一拾起來,又回到餐椅上,埋著頭兀自拼接著筆身。
盧笑笑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動作,直到他把整支筆又拼起來,小心翼翼地握著,這次沒有在試卷上劃,因為不試也知道,肯定是寫不成字了。
盧笑笑看著席城,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漠然地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個筆袋兒,拉開筆袋兒的拉鍊,掏出一個透明的膠捲兒,把斷筆用膠捲兒嚴嚴實實地纏著,一圈一圈,細細密密的。
他纏完了筆,這才把筆放進筆袋兒裡,又從筆袋中掏出另一支筆握在手裡,默默地做起桌上的試卷來。
盧笑笑全程呆愣著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的,又站在原地看他寫試卷,寫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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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是有別的筆嗎?”她小聲地問。
席城沒做聲兒。
“你為什麼……非要把那支筆修好?”盧笑笑小聲地接著問道,“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席城還是沒做聲兒。
他越是這樣不說話,盧笑笑心裡越是沉重,她寧願席城怒氣衝衝地跟她吵,也不願他這樣冷著一張臉,全程冷冰冰的不說話的樣子,感覺她說什麼都是枉然的。他不說話,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吧,是因為這支筆其實很重要嗎?
“要是這支筆……真的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的話,我跟你道歉……”盧笑笑咬著嘴唇,輕聲地說道。
席城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盧笑笑急了,她都主動跟他道歉了,他這人也該說句話了吧,怎麼還是這樣一份樣子不理人?
她心裡有些不舒服,氣鼓鼓地上前一步,語氣有些不太好,“要是真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你早說不就好了麼,你說了我不就不會扔了嗎?是你自己悶著不說,我又不知道,我都說了對不起了,該道歉的也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擺著這麼一張臭臉給誰看呀?”
“不想看別看!沒人逼著你看!”席城漠終於然地甩出一句。
盧笑笑撅著嘴:“我就要看,怎麼著了?你還沒跟我說清楚,我憑什麼不看呀,我又不是沒給你道歉,你生氣也要適可而止吧,一直冷著一張臉,好像我多對不起你似的,我道歉你也不回我,我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意義,你也不說,不就是一支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擺著一張臭臉什麼意思啊你?!?
席城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深吸了一口氣,握著筆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你懂個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