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永遠上不成的體育課
下午的英語課，張志玲到底是沒來。
陸遙還以為她只是遲到，沒想到她整節課都沒有來，一下午兩節英語課，都是老黃在教室坐鎮。
陸遙抽週末時間，提前把該抄寫的作業抄寫到題冊上了，所以上課時，也只是在黑板上抄寫費了些時間，下課就去了辦公室要還張志玲的冊子。
陸遙到辦公室的時候，張志玲的座位上依舊沒人，陸遙把冊子放在她辦公桌上，就出了辦公室了，看見老黃站在走廊盡頭打電話，言辭間很是嚴肅。
接下來的兩天，張志玲破天荒地都沒來，是二班的英語老師幫忙帶了幾節課，老黃也大概解釋了一番，說她家裡有事情近期來不了了。
就連英語課代表問起來，問老黃，老黃也只是隨便扯了兩句，就說她過幾天來。
班裡紛紛猜測這張志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倒是席城，一向最愛熱鬧的，這次反倒沒那麼好奇，一副並不好奇的樣子。
“哎哎哎，陸遙，這MissZhang是什麼情況呀？”魏巍最八卦，也最先察覺到苗頭。
“對呀，陸遙，咋回事？”席城聽見風聲，也加入進來。
他們知道陸遙有張志玲的冊子，是張志玲交給他的，以為陸遙總能知道一些端倪。
陸遙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對於張志玲的情況，他也不清楚，張志玲只是提前跟他說了這個情況，但是連著幾天不來上課的情況還真沒發生過。
“這MissZhang沒來，你可就可勁兒的樂吧你！”魏巍看著著席城，滿臉賤笑，“這下沒人找你麻煩了，你還不偷著樂！”
席城得意地一笑，給了魏巍胸口一拳，“那是！”
轉身二人就又開始嬉鬧起來。
有關張志玲的猜測，也就是那麼兩天，關於她沒來上課的原因，雖然眾說紛紜，但是也沒有一個確定的說法。大家對於是MissZhang上課還是Miss Wang上課，一點都不關心，只是一陣兒好奇和八卦，過不了多久，也就沒人關注這件事情了。
有關MissZhang的家事的熱度，很快被另一件事情給替代了，那就是之前請假的體育老師吳老師辭職了，原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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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黃拎著他的老茶杯，在教室裡簡單地交代了一番。
“從本週開始，體育課就換成我的語文了。”老黃簡答地陳述了一句。
然後在班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哇啊啊啊，不——”
“為什麼呀？憑什麼就又上語文呀，每次吳老師一有事就上語文！”
這事一說出來，大家譁然一片，七嘴八舌地叫嚷著。
之前的吳老師是一個年紀差不多三四十的男人，有些禿頂，說話帶著一股子濃重的河南口音，大家都覺得挺搞笑的，總愛模仿他說話。但是他為人還是挺風趣幽默的，時常講一些小笑話、小段子什麼的，到了體能訓練的時候，大家懶懶散散地不願意跑，他總是會操著一口搞笑風格的河南腔，拿著一根半人長的竹棍，滿操場地趕著大家跑。
一邊跑還一邊喊著：“趕緊跑咧，再不跑我就追上咧，追上咧我就拿竹竿敲你們屁股咧！”
這種時候，大家都鬨笑著往前跑，還一邊互相打趣著“敲你們屁股咧！”
反正上課時間還是挺輕鬆好玩的，也不太累，大家也樂意上體育課。
“不行，我們要上體育課！”
“抗議，體育課，體育課！”
有人藉著亂子起鬨。
“安靜、安靜！”老黃使勁兒敲桌子，敲得桌子“邦邦”響。
“那也得有人給你們上課才行！”黃貴全一臉嚴肅地盯著臺下這一幫嗷嗷叫喚的孩子，用他老一套的標註看這幫不上進的學生，一個個心的野成什麼樣子了。
“啊，吳老師不就是請了個假嗎，我們可以自行活動啊！”
“是呀，老師！他這節課來不了，我們都可以自由活動的嘛！下節課再說嘛！”席城也跟著一起湊熱鬧。
反正體育課時所有的課程中，老師最容易就“請假的”，經常性地找不到人的，要麼就是下雨了不用上的，大家都已經有了應對性的方法和套路了。
若是以前，黃貴全肯定就擰不過這幫上躥下跳著要上體育的猴子們了，但是這一次他底氣足，說改成語文就改成語文！
“上什麼上！一節體育課的時間，都夠你們做一套題了！有這個時間鞏固一下功課，多做一些習題，有什麼不好，熱天巴斯的（方言），出去跑一趟，回來流一身汗，心裡就快活了是嗎？”
黃貴全毫不留情地批判著，語氣裡都是恨鐵不成鋼。
“你說說，這麼熱的天，待在教室裡吹吹空調，做做作業，看看書，溫習一下功課，不比在太陽下曬著強？”黃貴全振振有詞地說著。
或許每一個班主任都這麼能說，這麼能教訓人，大家都習慣了，也都不能習慣，因為習慣就意味著——妥協！
決不妥協！班裡向來好動的幾個，尤其是坐在倒數一二排的幾個男生，這時候就發揮了他們的作用了。
有人開始質問著：“那都改成語文課，體育老師的課誰上啊？到時候體能測試的時候，我們怎麼透過呀！”
黃貴全瞪著眼睛：“猴叫什麼！”
“等新的體育老師來了，你們再接著上體育課不就行啦！少上兩節體育課能怎麼著，能少二兩肉還是怎麼著！瞧把你們一個個能的！”
“那吳老師呢？他真的不來了嗎？”
“對呀，他為什麼不來了，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黃貴全一說完，教室裡就亂哄哄一片，大家都在吵嚷嚷著，也分不清誰在說話，反正一片亂糟糟的，大家都趁著亂，大聲地狼叫鬼叫著，黃貴全也分不清是誰在攪混水。
魏巍混在人聲中，也嚎了兩嗓子，趁著大家都在起鬨，又質問道：“還是說，老師你又假公濟私、謊報軍情，說體育老師有事，故意不給我們上體育課吧！”
黃貴全氣得眼都直了——他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學校資歷頗深的老師，當了這麼多年的班主任了，這會兒被學生指著鼻子問，用班主任的便利搶一個體育老師的課？！？他至於嗎！
說實話，他至於！
但是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是想不起，當初都用過哪些話來搪塞學生，用一節體育課換了其他的課了。
“吵什麼吵！就你們這個樣子，跟那些平行班有什麼區別！”黃貴全大聲地吼著，前排的女士藉著光線看到，一大片唾沫星子呈現一個扇形的形狀，朝著四面八方飛濺著……
黃貴全的還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仗著自己做了多年奧賽班的班主任，張口閉口都是奧賽班、平行班，奧賽班就應該怎麼樣，平行班又應該怎麼樣！
大家哀聲一片。
有人說著：“那我們也應該有相應的活動時間吧，一個星期就這麼一堂體育課，再給我們取消了，我們還哪裡有時間做鍛鍊啊？”
這時候有人出頭說話，簡直就是一呼百應。
“對呀！”
黃貴全見態勢平不下來，也懶得用自己一身老骨頭跟他們講什麼道理，乾脆把最現實的東西擺在他們面前：“不是我要佔用你們的體育課，主要是你們體育老師、吳老師，他辭職了！他就不來了！從這周一直到以後的一段時間，你們都沒有體育老師！沒有老師上什麼課呀！”
黃貴全說得一套一套的，本來大家對吳老師離職這件事情還半信半疑的，但是黃貴全說得這麼篤定，看來不是假的，不然的話，要是大家又在學校看到了吳老師，那得多尷尬，他這一班之首的臉面該往哪兒擺！
“那……吳老師他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來上課了呀？
終於有人開始關心體育老師的去向了，比起大家更關心的——體育課為什麼又！雙！叒！上！不！了！
話題一轉，大家又都開始瘋狂地逼問黃貴全，體育老師吳老師為什麼辭職了。
相比起跟這群學生解釋別的老師為什麼辭職，黃貴全更喜歡的做法是：強行鎮壓！
不管你們怎麼說，反正這體育課就是改了，上語文課！
“都吵什麼吵！我說上語文課就是上語文課！再吵的都給我去後面站著去，一會兒上課的時候大家都坐著上，你們站著，就相當於上了體育課了，反正體育課也是一站一節課！”
“某些叫得最歡的人，那麼喜歡體育課，我給你許可權，大家都在教室上課，你們幾個去樓下操場跑圈兒，愛跑幾圈兒跑幾圈兒！”
老黃話語的字裡行間，充滿了警告的意味兒，說起某些同學，眼神掃過的就是魏巍、席城等人，席城一撇嘴，只當是沒看見。
魏巍是慫人一個，也就跟著大家一起混個熱鬧，真安靜下來的時候，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不只不敢放一個，還把頭埋得更低了，假裝剛剛那個喊得最歡的人不是他。
同桌張園園見他這一番鴕鳥樣兒，把白眼翻得十分完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