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所謂巧遇
賀炎從樓下回來的時候，看到陸遙，秦淮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旁邊席城在和他說些什麼，陸遙怒視，席城卻笑了，畫面很溫馨。
“來來來，叫聲哥哥聽聽，叫一聲哥哥就把筆還給你。”
席城像是逗小孩兒一樣，抽走陸遙的筆，又在背後藏起來，故意逗陸遙。
“你腦子秀逗了是吧？”陸遙鄙夷的看了一眼，從筆盒裡拿出另一支筆，繼續手下的東西，頭也沒抬，“筆送你了。”
席城逗陸遙失敗，傻笑了一聲，只能輕嘆一聲，跟魏巍感慨道，“哎，孩子大了，一點都不好騙，以前還總是哥哥、哥哥的叫，現在騙都騙不到，不過看到沒，”席城炫耀似的拿出那支筆，驕傲的挑眉，“陸遙送我的定情信物。”
陸遙自動遮蔽了他們二人的對話，也懶得理。
“我呸！人陸遙都懶得理你，你看見沒，看見沒？”魏巍笑著說。
……
賀炎坐在座位上，又想起袁婷的電話。
“小炎，你回家吃頓飯吧，算是阿姨求你了，你就回來看看吧，吃一頓飯也好，行嗎？”袁婷哀求道。
賀炎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不過比自己大八九歲，卻總是以長輩自稱，假惺惺的要他管她叫“阿姨”，阿姨？什麼狗屁阿姨，他眼裡只有他媽媽，只有他屍骨未寒的媽。他在那個他媽住了一輩子的、臨了了被別的女人取代了的地方，待不下去了，他媽用過的東西，他媽住過的地方，有了一個新主人，而賀楚天，有了一個新女人，有了一個新兒子，一個新家。
好像從頭到尾，只有賀炎是最餘的那一個。
要他心平氣和的在那個家裡待著，他真的做不到。他也不知道袁婷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這麼厚著臉皮，一直打電話叫他回家，回誰家？那個家現在還是他的家嗎？
“我答應去你家吃一頓飯，你就會離開你家嗎？”
賀炎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把袁婷澆了個透心涼，她的語氣有些哀慼。
“小炎，你不要這樣，我們是一家人。”袁婷耐心的勸慰賀炎，聽賀炎沒說話，又小心翼翼的說，“淼淼他……會走路了，總是在客廳、廚房到處跑，說是要找哥哥，淼淼他很想你……”
賀淼就是袁婷和賀楚天的新兒子，但是還沒有身份，因為袁婷和賀楚天還沒有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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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弟弟，賀炎沒什麼特殊的感情，他那麼小，什麼都不懂，他不會把對袁婷的厭惡強加到一個孩子身上，所以說不上討厭那個孩子，但是也說不上喜歡。到底是同父異母的，縱使再討厭賀楚天，也改變不了，賀淼是他弟弟的事實。
賀炎到底心是軟的，聽到袁婷說淼淼叫哥哥，心裡難免有些觸動。
但是賀炎不是這麼輕易服軟的人，他心頭有些難受，但薄唇吐出的話還是冰冷刺骨，“你知道的，我回去的條件是什麼，所以別，再打電話煩我了。”
“小炎……”
“嘟……嘟……”
袁婷聽著一陣忙音，臉上凝結著哀容，保姆把一歲多的小淼淼報過來了，淼淼看見媽媽伸手要抱抱，她又慈愛的伸手接住了孩子，看著小淼淼，臉上的愁霧也散不開。
“淼淼……”她嘆息一聲，把賀淼抱得更緊。
……
賀炎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席城還在和魏巍開玩笑，賀炎想起那一聲“哥哥”，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下午舒雅南的事情，讓他的心情不太順暢，打球的時候大力衝撞，灌籃的手法強勢生硬，把程乾往死裡懟，程乾也夠義氣，看出他心裡不順暢就陪著他玩，隨他高興出足了氣才下場。
“這麼不高興，又是誰惹你了？”
賀炎劍眉微蹙，也不回答，隨意把外衫往肩上一搭，“晚上出去玩啊。”
難得賀炎主動約場子，程乾當然高興，立即就接話，“行啊。”
又想起上次那經歷，怕賀炎心存芥蒂，揚眉朝賀炎笑道，“咱換個地兒？”
“隨你安排。”
“得嘞。”
程乾大手一拍大腿，手機拿出來撥了一個電話，幾句話的功夫就搞定了。
“我一個朋友，在勝利街那一塊兒，跟人合夥兒開了個酒吧，開業有一段時間了，洋酒管夠，妞兒隨你挑，怎麼樣?”程乾問。
賀炎點頭，“行，晚上見。”
程乾到繆斯的時候，剛好在門口和賀炎遇上，賀炎正從計程車上下來。
“今天沒騎車過來？”
“天天騎，膩了。”
程乾目光頓時有些猥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笑著看著賀炎，拍他的肩膀，“行，這個解釋我喜歡，膩了就換點兒新鮮的，大老爺們兒，不就是追求新鮮和刺激麼？”
說著，一行人就往裡面走。
舞池裡的燈光奪目刺眼，搖曳的人群在瘋狂扭動，一個闊少模樣的人從舞池中下來，摟著程乾的肩膀，把他們一行人往卡座方向帶。
“怎麼樣，哥們兒夠意思吧，這可是我專門兒為你們預留的超級VIP卡座，別人有錢都買不到的，視線絕對是最好的，哪個妞都看得清楚。”那人朝程乾吹噓。
程乾往舞池方向看，視線確實挺好的，滿意的點點頭。
“謝了啊，君臨，這是我哥們兒，認識一下。”
韓君臨呵呵一笑，朝賀炎伸手，“我知道，不也是咱學校的麼，見過，聽說過大名，賀炎。”
賀炎握手，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是賀炎。”
“韓君臨，這也是我們學校的。”程乾主動跟賀炎介紹。
“來兩瓶？”程乾說。
韓君臨笑笑，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把頭髮往後撥，朝程乾挑眉，“你們先喝著，我一會兒再過來，。”
“喲喲喲，這是釣著妹子了吧，瞧你這樣兒……”程乾調笑。
“追了好久的妹子，你懂的……”韓君臨挑眉。
“哦，就是那個什麼……”
“哎哎，看破別說破，等哥們兒我弄回來了，再讓你們一一見見。”韓君臨笑說，眼裡露著精光。
“去吧去吧，別玩太嗨啊，要是不夠給哥們兒打電話，哥們兒讓人給你送……”程乾一臉猥瑣。
送什麼，大家都清楚，也跟著一起鬨笑起來。
“去你的吧，我這能少麼？”韓君臨一拳揮向程乾，程乾笑著避開了。
韓君臨都安排好了，沒過多久，就有穿著貓女女僕裝的侍女過來上酒和吃食，一個比一個長得水靈。
賀炎就是來喝酒的，程乾知道他心裡不痛快，也就任由他喝。
賀炎有些微微的醉意，看著舞池裡搖曳的人前，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程乾看他看舞池，湊過去問了一句，“怎麼，看著順眼的妞兒沒？”
賀炎笑著搖頭。
“你眼光太高，你看，我覺得那妞兒就不錯。”程乾眼色迷離的朝舞池中央看，給賀炎指著一個女人的背影，“你看看那身段兒，絕了，那身材，那腿，看背影就知道，臉絕對不賴。”
“沒興趣。”賀炎一句話就澆了程乾一頭冷水。
其他幾人都到舞池中間獵豔了，男男女女貼著身子熱舞，熱火十分，程乾看著心癢癢，慫恿賀炎也下去，“走，咱們也下去玩玩兒，一起？”
賀炎帶著醉意望過去，看到的人都在瘋狂的扭動，暗處有些小情侶旁若無人的熱吻著。
“你先去，我一會兒再來，”賀炎帶著醉，“你先去吧，我去一趟洗手間。”
“你快點兒啊，一會兒火辣的妞兒都讓人給釣了。”
程乾說著，擠身就去了舞池，往最中央他看重的那女的去了。
賀炎又喝了兩杯酒，感覺有些尿意，走下去兩步問了服務員，就往洗手間方向去了。
酒吧的隔音效果不錯，洗手間前面喲一個長長的走廊，越往裡走，外面喧囂的聲音稍微小了一點。
賀炎靠在長廊上，點燃一支煙，慢慢的抽著。
他現在落入了一個怪圈，他想要逃離，苦苦掙扎卻不能出來。
他離開二中，調到一中，是賀楚天的本意，說他需要換一個環境，而這原本源於袁婷的一句話。袁婷說她聽別人說一中的學習氛圍好，小炎成績這麼好，不在一中學習多可惜，於是賀楚天就把他的學籍轉到了一中，沒商量，強硬的，他想要怎麼做，便做了，從來不會考慮他的感受，以前是，現在也是。他理解的是，賀楚天有了新情人，有了新兒子，所以對他這個叛逆又放肆的兒子越發不在乎。
他討厭袁婷，更討厭賀楚天。
煙霧打著圈兒，一縷一縷在走廊上飄散，頭頂的燈昏暗的灑下來，在賀炎的臉上投下一層陰影。
一個女人從洗手間裡出來，走過去的時候瞟了賀炎一眼，又退回兩步，站定在賀炎面前。
“帥哥，心情不好？”
賀炎沒看她，冷冷的說了一句，“別招惹我。”
女人卻像聽不懂一般，反倒離他越來越近，一雙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搭在賀炎身上，整張臉都貼在他面前，露出一張嫵媚魅惑的臉。
“賀炎，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賀炎抬頭，看到一張妖豔的臉，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一絲玩味兒的笑容，“是你？”
“是我。”
女人吐氣如蘭，眼中電力十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