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然這嚴酷得近乎人身攻擊的指責，比利顯示出他豐厚個人文化底蘊下的修養，並沒有直接生氣或者是急於解釋些什麼，而是像老師改作業般平淡地指出了安然話語中的錯誤：
“我想你應該知道，人與狗之間是存在生殖隔離的，所以你所說的我與狗透過發生交配活動而產生可繁殖後代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具體的過程太過複雜，可能需要你又一部分分子生物學和基因工程學的基礎才能明白，現在可能沒那麼多時間可以向你解釋。不過你可以簡單地理解為，是我用了自己的精.子作為基因提取源而合成了我四個孩子的受精卵。
所以，從生物學的角度，他們帶有我一大半的基因，可以算是我的孩子。”
說完比利教授微笑地看著安然，一副“你懂沒懂，沒懂我再給你解釋一下”的好老師樣子。
你看看人家這紐伊斯特大學的大教授，講起話來就是不一樣，不僅深入淺出，而且言語間邏輯性還很強，便於安然這種門外漢理解……
才怪！！
生殖隔離我也懂啊喂，我高考生物也是快滿分的人啦，可是你這樣父愛如山般的陶醉神態怎麼會讓人不誤會啊！科學家做實驗，哪裡有用自己的精.子做樣本的啊，不是都要志願者捐精的麼？！明明只是圖方便用自己的精.子作為實驗的原材料，你為什麼要顯得那麼真情流露啊！！
那四個狗頭人，會不會是你剛好下載完了瀧澤蘿拉之後一時興起的產物啊？！！不對，看你這個名字和身材，應該是看GV的吧~~
咳咳，打住！要優雅，不要汙。
……
……
這些不和諧的吐槽都只限於安然的內心，為了不讓場面過於尷尬，安然面上還帶著虛心受教的微笑，對著比利點了點頭，像是在稱讚他和四狗之間的父子情深。
暫且不提這位性情中人科學家和狗頭神教四兒子之間的倫理關係，安然對他們之前的一系列作為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他們的行動背後，或許牽扯著許多和武林人士還有徐老爺子相關的秘密。
“比利教授，你們是不是曾經在徐老爺子昏倒的時候，去醫院看望過他？”安然問得很直接，畢竟他和這位紐伊斯特大學的比利教授沒有深交，他本來也就不抱有太大希望，對方多少透露一點資訊都算是意外之喜。
不過這位比利教授卻意外地坦誠，沒有掩飾地就把不得了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的應該是徐見深徐老師吧，他被催眠篡改記憶、成為天青劍派長後，才改名叫了徐劍真這個名字。
沒錯，我是認識他的啊，他退休前是紐伊斯特大學十分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師。我剛來到紐伊斯特大學的時候，他給了我許多幫助，他是一位十分值得尊重的人。”
提起徐老爺子，比利的眉宇間充滿了敬佩之意。
“果然！！這個江湖有問題！”
安然很激動，雖然比利這句話中信息量很大，但是安然還是一瞬間就想通了，因為安然對於江湖人的事情一直是心存疑問。
為什麼這些武林門派會在兩年前突然一齊出現，為什麼靜慈庵的小師太們耳朵上會有耳洞，為甚麼徐老爺子會顯示出一副精神錯亂的樣子，這一切都有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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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些問題，安然一直就在思考，心中透過猜測也有過一個大概類似的結論。而現在，透過比利教授話語中的印證，才證實了他的種種想法。
這江湖本不存在，只是這些江湖人共同被灌輸的一場夢而已。所有的五大門派、江湖淵源，不過是都是來自於有心之人的催眠灌輸而已。
“這算什麼，你們紐伊斯特大學的一場大型實驗麼？！
這些江湖人士都是從哪來的，而且你們為什麼要把徐老爺子都牽連進去，他是你們學校自己的教授啊！”
安然對這場江湖遊戲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這費心費力的謀劃，到底是為了什麼。安然不信這只是一個狂熱武俠小說迷的所作所為，這涉及了一千多個江湖人士，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一個大工程。
不過，對於安然的疑問，這一次比利教授搖了搖頭：
“不，這並不是紐伊斯特大學的實驗。
或者準確地來說，曾經是，但我們三年前剛開始時我們就已經失敗了，而且從來沒有重啟過這個計劃。
現在這個局面，我們也不太清楚，所以前一段時間我也在四處探查。”
說到這，比利教授低頭頓了頓，然後凝視著看著安然，認真的問道：
“安先生，你和那些江湖人士近距離接觸過，應該有所見解。
那你覺得，催眠真能讓人突然之間變成一個武林高手麼？生命科學技術真的能讓一個連跑個一千米都吃力的普通人，在一夜之間就擁有妙用無窮的內力麼？
我們的研究小組甚至都沒有真的瞭解過內力的本質是什麼，如果不是有幸見過一位真正的隱世武者的案例，我們甚至以為那只是小說杜撰出來的一個說法。我們曾經做過許多假設，找出各種可能性向自己提問，內力是生物電能？是激素分泌導致的亢奮狀態？是血管結構與血循環功能發生的異常改變？
很遺憾，我們驗證過，都不是。
和內力類似的這種概念我們只在中醫學典籍中發現過，而用我們熟識的現代醫學概念，卻完全無法解釋。所以我們的研究進入了死路，在兩年多之前就已經關閉了實驗室，放棄了這個專案。”
說起這個江湖計劃，比利教授顯得有些低落。這是他科研生涯中遇到過的最大的挫折，他作為一個生命科學領域的天才，從來麼有在哪個專案上感受到過這樣絕望般的感覺。
而現在，這些成群出現的江湖人士，證實著這個他毫無寸進的專案，被另外的一個人完完整整地研究了出來，並且已經能夠成熟地加以運用。這對於內心驕傲的比利教授來說，實在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不過安然對科學是否能夠早就一個武林高手這件事持保留意見，畢竟最長一夜過後，科技發展的速度就快得讓他這種普通人幾乎跟不上節奏，比利身邊那四個狗頭人就是案例：
“我覺得你那四個兒子，比人造的武林高手還要神奇一點啊……”
安然偷瞄著柴犬大汪那張時刻保持著的doge臉，很確信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