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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世子怎麼這一大早過來了?

見她這模樣,林氏的笑容越發多了幾分,又問了莊子期的意見的,得了可以出門的肯定答案之後,興致勃勃的換了衣服,帶著顧九出了門。

說來有些心酸,林氏雖說已經是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可是這半生歲月,她竟沒有一次是正經逛過上上京的。

以往出去,不是坐在馬車裡,便是匆匆的經過,她似乎每次都有目的地。

唯有這次不一樣,帶著顧九,二人將長安街都轉了個遍,還去了一趟整改之後的琳琅閣。

待得走的累了,林氏又笑著指著那邊的武德樓,問道:“我記得上京最當紅的戲班子,必定是在這裡唱戲的,不知現下可還是這個情形麼?”

顧九順著她的指引看過去,待得看到是什麼地方之後,頓時便笑著點頭道:“是不是最當紅的我不知道,不過現下在這武德樓唱戲的戲班子,乃是當初在百花宴上大出風頭的。”

她說到這裡,又看到門口掛出的戲曲牌子,今日乃是一出老戲,名為《牡丹亭》。

見到上面熟悉的名字,因加了一句:“母親可還記得,那個幫了白無淵的俠義戲子麼,便是今日主演的春曉姑娘了。”

聞言,林氏果然起了幾分興趣,彎唇笑道:“既然如此,咱們真要進去聽一聽了。”

她那次只聽顧九講的還有些印象,待得跟這個對上號來,越發有些好奇了起來。

顧九原也是為了讓林氏開心,聞言便笑道:“您小心臺階。”

林氏笑著應了,誰知才上了個臺階,卻又腳步微頓,偏頭向一旁看去,疑惑的問道:“那二人在幹嘛呢?”

顧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是微微一怔。

武德樓旁邊有一條小巷子,日光照不進去,午後的天氣,還些微帶著暗色。

那巷子裡有兩個人正在拉拉扯扯。

一個身著戲服妝容精緻,一個卻是破破爛爛的邋遢老叟。

而其中一人,面容還十分熟悉。

正是顧九才給林氏講過的春曉。

那個老乞丐不知說了什麼,就見春曉給他塞了個鐲子,便見那老乞丐眉開眼笑的轉身走了。

眼見得那人幾步便消失在巷子裡,春曉這才不耐煩地轉身,誰知卻正好跟顧九的眼神相對。

“世子夫人?”

看到顧九的時候,春曉起先沒反應過來,待得想起對方的身份,卻又有些慌亂。

顧九隻做沒看見,只點頭道:“好巧啊,春曉姑娘。”

“嗯,是啊,你們是來聽戲麼,快裡面請吧。”

見春曉掩飾的模樣,顧九也沒深究,只是順勢扶著林氏進門,一面笑道:“對,方才看到門外掛的牌子,今日您是杜麗娘?”

“正是呢,先前的角兒病了,故而今日由我頂上,倒是要叫您看笑話了。”

春曉一面說這話,一面不動聲色的將那幾分慌亂收了起來。

方才……她們應當是沒看清楚吧?

她才這樣想著,就聽得顧九狀似漫不經心的笑問道:“這武德樓外面也開始有乞丐了?”

聞言,春曉心頭一跳,復又軟聲笑道:“夫人不知,原本是沒有的。只是今日開戲,那個叫花子便藉機過來討錢——嘴裡念著數來寶,在班主面前新詞舊曲不斷,連不給都不成,倒是讓您看笑話了。”

這些乞丐都是會些打油詩的,也不知哪裡學來的,三言兩語的串在一起,開口便是吉祥話,可若是不給錢,那便要唱些晦氣的找茬兒了。

今日戲班子開戲,又是在武德樓裡常駐的,有叫花子找來不奇怪。

可奇怪的是春曉的態度。

若她方才神情自然,顧九還不會往別處想,偏偏現下解釋的時候神情閃爍,倒是讓她多想了幾分。

那個乞丐,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她才想到這裡,就見林氏抿唇笑著提醒:“阿九,當心腳下。”

顧九這才回過神兒來,因笑著點頭道:“多謝母親。”

因著先前顧九的幫忙,所以春曉對她也十分感激,親自將人送到了二樓的包廂裡,讓小二上了好酒好菜,這才行禮笑道:“這戲一會兒便開演,我便先過去了,待得落幕了再來給您請安。”

聞言,顧九則是笑著讓她去忙,待得春曉去了之後,方才聽得林氏笑著跟顧九道:“這姑娘生的倒是好。”

大抵是因著上了戲妝的緣故,一雙眼顧盼神飛,模樣俊俏,倒像是畫兒裡走出來似的。

聽得她這話,顧九抿唇一笑,道:“戲唱的也不錯呢。”

二人原也是吃了飯出來的,現下倒也不餓,是以便拿了瓜子磕著消遣,一面看著臺上好戲開鑼。

今日這出戲乃是杜麗娘,春曉是主角兒。

顧九說的不錯,她的戲的確唱的好,婉轉多情,林氏頓時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反倒是顧九,在無意中打量四周時,卻驟然一愣。

“世子?”

林氏原本在聽戲,聽得她這話,也跟著回過神兒來,偏頭看顧九,問道:“誰?”

顧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從門外走進的一行人,指著為首之人,道:“母親您看看,那不就是世子麼?”

她是眼花了?這時候的秦崢,應該是在大理寺辦公吧。

聽得顧九這話,林氏方才順著她的指引看去,一襲玄裳的年輕男人,不是她兒子又是誰。

大抵是感受到了她們的目光,秦崢若有所覺的一抬頭,便跟顧九四目相對。

他倒是難得的發了一下呆,又見旁邊還坐著一個林氏,回頭交代了下屬幾句,自己則是上了二樓。

“母親,阿九。”

見秦崢過來,林氏笑容溫和,輕聲問道:“可是來辦公的?”

他身邊的人,林氏都認得,都是他的下屬。

聞言,秦崢只溫和的笑道:“閒來逛逛,順便帶他們吃點東西。”

只是那幾個人的陣仗,怎麼看都不像是閒逛的。

顧九看破不說破,跟秦崢見了禮,一面給他倒了茶。

秦崢道謝,自己端著茶盞喝了一口,笑著問道:“母親倒是好興致,怎麼想起來聽戲了?”

聽得他這話,顧九則是悄然的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反倒是林氏毫不在乎,道:“難得今日最後一天清閒,出來走走,省的未來半年都沒機會了。”

這話一出,秦崢頓時想拍腦門,然而顧九踢他的那一腳,又讓他莫名覺得……有些遮掩不住的喜悅。

若不是關係十分親近,顧九怎麼會做出這般放肆的舉動。

顧九卻不知他在想什麼,此時聽得林氏這話,則是軟聲笑道:“世子若是有事兒就先忙吧,別妨礙我跟母親聽戲。”

雖說他方才說是閒逛的,可顧九到底瞭解眼前人,知曉他不是這麼閒極無聊的性格,今日前來,大抵是有別的事情要做的。

她才說到這裡,就聽得林氏微微蹙眉,道:“這姑娘唱錯詞兒了。”

聞言,顧九微微一愣,順著看戲臺上,就見春曉不止詞兒唱錯了,就連那步法也跟著亂了幾下。

臺下已然有人開始喝倒彩,春曉倒是瞬間調整過來,又繼續若無其事的唱:“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門外有個老乞丐被人扣著帶走,而那扣著他的不是旁人,是大理寺的下屬——方才進門的時候,那人跟在秦崢的身後。

顧九眸光微縮,不知秦崢大張旗鼓的來抓一個老乞丐是何用意。

她才想到這裡,又想起方才春曉給那乞丐拉扯,且神情慌亂的模樣,越發心中猜測了起來。

秦崢倒是對下面一幕不以為意,眼見得那戲還在繼續,笑著應承了林氏的話,又道:“阿九,你且陪著母親聽戲,我還有些要事,就先走了。”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想了想,又道:“今日下值會晚,你跟母親早些回去。”

聞言,林氏自然笑著讓他去了,倒是顧九若有所思的睨了他一眼。

不多時的功夫,那臺上一折戲已然落幕。

春曉這期間被人喝了好幾次倒彩,待得下臺的時候,倒是有些狼狽的模樣來。

下臺自然先是班主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春曉卻顧不得其他,急匆匆的將戲服換了,臉都未曾收拾乾淨,便著急忙慌的往外走。

她沿著武德樓的後門出去,一路朝著記憶中的巷子裡跑去。

可還未等到了地方,便覺得身後一陣寒意。

不對,有人跟蹤她!

大抵是天生的危機感,讓春曉當機立斷的頓住腳步。

她隨手拔下頭上的銀簪髮飾,朝著一處狠狠地擲了過去,下一刻,便見有人從巷子的暗處走出,手上捏著這支鋒利的珠花,神情裡滿是輕佻的笑意:“春曉姑娘,好狠的心啊。”

見到來人,春曉心頭狠狠地一跳,滿臉皆是警惕:“鄭大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跟蹤我?”

春曉臉上油彩殘存,身上隨意裹了一件袍子,模樣倒有幾分凌亂的美感來。

不過現下美人肅穆,更添了英氣。

聽得她這話,鄭懷洛嗤了一聲,淡淡道:“春曉姑娘這話說的好生奇怪,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怎的就覺得是我在跟蹤你,而不是你在覬覦我?”

鄭懷洛生了一張娃娃臉,眉眼中的笑意十分的天真,可惜卻無人會相信。

尤其是在大理寺內,已然見識過他手段的春曉。

她咬了咬牙,知道跟這人辯駁是最不明智的選擇,轉身就要返回原路。

誰知卻被一柄摺扇擋住她的去路。

春曉被他攔住,心中越發警鈴大作,一面咬牙問道:“大人不是說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麼,現下為何攔我去路?”

聞言,鄭懷洛嗤了一聲,淡淡道:“春曉姑娘可別誤會,我哪裡是在攔你的去路,分明是在救你出苦海——念在咱們也曾共處過大理寺屋簷下的情分,我提醒你一句,去你原本該去的地方,別猶豫,也別後悔。我這人一向憐香惜玉,可不大喜歡跟女人動手。”

他這話一出,春曉眸光一凝,頓時往外跑去,卻被鄭懷洛攔下:“敬酒不吃吃罰酒。”

二人在狹窄的暗巷裡動起手來,春曉卻並不是鄭懷洛的對手,不過片刻功夫便處在了下風,她咬了咬牙,猛地將頭上亂七八糟的首飾都隨著扔了過去。

鄭懷洛一面嘖嘖的道了一句敗家,一面毫不畏懼的迎上去,直接將人給制服了,只是那嘴裡還十分的欠:“姑娘這般不聽話,倒是辜負了鄭某的一片好心。”

誰知他話音才落,就聽得春曉冷冽一笑:“倒也未必。”

鄭懷洛聞言,微微挑眉,問道:“何以見得……”

奈何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覺得後腦勺猛地一疼,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有男人逆光站在那裡,春曉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卻在看到男人伸出手的那一刻,就著他的力道站起了身子。

“多謝。”

姑娘的聲音裡帶著倔強,然而一雙眸子裡卻掩藏不住情意。

只是男人逆著光,叫她看不真切眼前人是什麼意思。

他唇瓣輕啟,卻是道:“跟我走。”

……

“你說什麼?”

秦崢原本想藉著這武德樓唱一出甕中捉鱉的,誰知顧九跟林氏在此,倒是讓他只能臨時改換了地方。

好在春曉的表現未曾出他的意外,那老乞丐抓的過程也十分的順利。

秦崢避免驚動了林氏她們,索性帶著人先回了大理寺,為了避嫌,將去抓了春曉的事情林氏指派給了鄭懷洛。

誰知回了大理寺半日,連那老乞丐的嘴裡都被他撬開了一道縫,卻沒有等到春曉。

“人呢?”

鄭懷洛垂頭喪氣的進來,臉色漲紅,見到秦崢卻是直接跪了下來:“屬下無能,人跑了。”

“跑了?”

秦崢神情漠然,鄭懷洛心中越發忐忑。

那會兒秦崢是吩咐他直接帶人回來的,可鄭懷洛卻覺得這是個好時機,見春曉大抵是要去老巢,索性便直接跟著人去了。誰知他耍帥不成,倒是陰溝裡翻了船,被人給打暈就算了,連那人是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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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春曉背後絕不止一個人,且我懷疑有內應!”

他說這話是有根據的,不然今日去抓她的時候,本來只是臨時起意的行動,怎麼會被人掐算好時間給一悶棍的?

若不是提前知道他們動手的訊息,自己絕對不會被算計到的!

鄭懷洛想的清楚,卻見秦崢的眉眼冷冽了幾分:“自去領罰。”

“是……”

鄭懷洛辦砸了差事,也不辯駁,垂頭喪氣的去了,只是到底有些憤憤。讓他知道是誰給他鄭小爺下悶棍,他絕對打的那人滿地找牙!

只是他神情憤憤的出門,卻不妨直接撞上了一堵人牆。

“唔,是誰這麼不長……白大人?”

鄭懷洛一臉驚訝,白無淵怎麼來他們大理寺了?

這人生的太有衝擊力,一面神佛一面魔怕,若不是鄭懷洛的定力好,剛剛如此近距離的直面他的傷勢,怕是直接就要嚇得叫一聲了。

白無淵則是淡淡的點頭:“鄭大人。”

他神情矜淡,看著眼前不動的鄭懷洛,復又道:“可否讓路?”

鄭懷洛這才反應過來,應聲之後,又想起自己還得領罰呢,轉身頹喪的去了。

白無淵則是徑自進了門:“秦大人。”

方才在門內便聽到他的聲音,此時見到白無淵,秦崢只是點了點頭:“白大人前來,可有要事?”

他問的淡漠,白無淵卻直接道:“前來自首。”

這話一出,秦崢挑了挑眉,倒是一旁的姜道臣微微一怔,問道:“白大人,您糊塗了?”

這人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來自首?

白無淵點頭應道:“春曉是我放走的。”

這話等於直接承認,鄭懷洛也是他打的。

要不是鄭懷洛現下走了,怕是這會兒能竄回來直接將人摁地上先打一頓!

這平地一聲驚雷,倒是讓秦崢的神情半分變化也無,只問了一句:“緣由?”

白無淵神情淡然,說話也十分坦蕩:“報恩。”

他直視秦崢,從容道:“她救過我,所以我放了她,一報還一報。”

“所以,你是來以身代罪的?”

聽得秦崢這話,白無淵卻是笑了,他坦蕩的看著秦崢,一字一頓道:“我是來將功折罪的。”

白無淵說到這裡,復又問道:“秦大人,我這裡有一條關於紅蓮教的線索,不知可否抵罪?”

……

翌日一早,顧九梳洗妥當預備吃早飯的時候,才見秦崢從外面走進來。

四月的天,便是晨起也帶著暖意融融,就連秦崢的身上都籠罩了一層日光似的。

顧九才打算坐下吃飯,抬眼就看到這樣的秦崢,詫異的同時,又有些心頭微跳。

沐浴著旭日朝陽的男人,似是如晨起的一幅畫。

她很快便收回了思緒,換上了幾分笑容,問道:“世子怎麼這一大早過來了?”

秦崢也不知自己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事實上,他昨夜一夜未歸,早起回來府上的時候,第一反應卻是來顧九這裡看看。

待得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然身在此處了。

連衣裳都沒換的世子爺輕咳了一聲,掩飾道:“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