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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三 首戰大勝

無論在孫傳庭的眼裡這個命令是如何的愚蠢而混亂,但他都要遵命行事,原因很簡單,天子的那微不足道的耐心早就在這半年的時間消磨乾淨了,孫傳庭早就從朝中同年那裡得到訊息,內閣和天子曾經都想用換帥的方式來督促秦軍出戰,而替代的人選有陳奇瑜、傅宗龍。

而孫傳庭更難以承受的結果是洛陽的淪陷,特別是城中的福王,若是有失,陷藩失地的罪名落下來,孫傳庭和楊嗣昌都會進詔獄。

秦軍出潼關進入河南,沿著黃河一路東進,起先只是遇到了零散的農民軍偵騎,顯然此舉也超乎了闖軍的預料,一直過了崤山,闖軍的騎兵才靠了上來。

在澠池到新安的廣闊平原上,闖軍與秦軍的騎兵發生了無法計數的亂戰,一直到了九月末,闖軍最精銳的三堵牆和由李自成親率的精卒趕來,才標誌著秦軍的第一戰展開。

第一批出戰的是一群身著明軍服飾的土謝圖騎兵,這群由卻圖汗帶到邊牆內的騎兵有近四千人。當初楊嗣昌沒有足夠的地盤安排過萬帳的土默特人和土謝圖人,最終把卻圖汗部甩給了陝西,周士奇曾經籌劃把那幾千帳帶到套內,但卻被孫傳庭橫插一槓,這群土謝圖人被安置在了剛清理完軍屯的寧夏,並分得了土地,這使得土謝圖人參加秦軍的態度非常激揚,唯一讓孫傳庭有些不甘的是,那群騷韃子把分到的土地變成了棉田和煙田。

事實上,精於騎射的土謝圖人發揮了巨大作用,卻圖汗把他們分為千人隊,接連上去挑釁,在擁有馬力和騎射優勢的情況下,給予了闖軍極大的殺傷,最終導致率領三堵牆的李過失去理智,土謝圖人誘敵深入,三堵牆遭受了固原總兵杜文煥率領的新軍夾擊,埋伏在草叢裡的銃手打了幾輪之後,杜文煥親率大隊衝鋒,一戰而滅近萬三堵牆,這可是李自成麾下近三分之一的精銳騎兵。

“杜總兵,卻圖汗,你們做的很好,王師旗開得勝,本官自當上表朝廷,為你二人請功。”驟得大勝的孫傳庭心情大好,當眾嘉許。

卻圖汗道:“賞功銀子下官就不敢奢望了,只請總督大人多予我部一些田地,也好讓士卒安心奮戰啊。”

若在以前,卻圖汗定然是要銀子的,但這兩年他發現在寧夏的棉田出產的棉花賣到綏德、歸化城,比種糧食要多賺許多,在見識了邊牆之內的花花世界後,卻圖汗感覺當一個地主比去草原當一個又臭又髒的韃子大汗好多了。

杜文煥沒有執著於封賞,提醒道:“總督大人,闖賊騎兵受挫,步陣卻完整,末將見敵陣闖逆本人在其中壓陣,恐要有一場鏖戰呀。”

正說著,東面升騰了鋪天蓋地的煙塵,一條紅線從地平線上出現,繼而變成可鋪滿大地的滾滾紅浪,孫傳庭策馬上了高地,遠遠望去浩浩蕩蕩的軍馬旗幟結陣而來,那些旗幟上盡寫‘闖字’,旗幟之下,闖軍步卒密密層層,長矛如林,而精銳的騎兵則翼護在兩側。

看著架勢足有七八萬人,密密麻麻,宛如蝗蟲一般。

“嚯,闖賊好大的威風。”一個身材高大的將官咧嘴說道啊。

雖說嘴上這般說,這將官卻是滿不在乎的神色,眾人自然認得這人,正是總督最信重的將官,臨兆總兵白廣恩,當年陝西賊寇四起時,這廝也從賊,在洪承疇剿賊時候立功受撫,逐步升任總兵之位。

“賊已成大患爾。”孫傳庭一拳砸在掌心,不甘的說道。

初陣對敵的三堵牆戰力已經是不錯,制約其戰力的不過是良莠不齊的戰馬和數量不足的甲械,在指揮和配合上與官軍處於同一水準,但如今看這步陣氣勢,足見闖賊已經發生質變,以往流賊與官兵對陣,都是驅丁壯上前助陣,而此時全都是可戰步卒,雖說裝備差一些,卻已經是號令如一,隊形嚴整了。

“白總兵,此戰仰仗於你了。”孫傳庭扭頭對白廣恩說道。

白廣恩神色一凜,道:“今日若讓闖賊破陣,末將以死謝罪!”

說著,白廣恩驅馬向後,隨著軍令傳達,秦軍各營紛紛應和,不多時營中推出數千樣式奇怪的四輪車,這車看起來像是大明常用的偏廂車,但是更大更寬,載重能力更強,其車廂是用硬木板打造,覆以牛皮,車廂開有大大小小的四方孔洞,正是孫傳庭麾下主力的火車營。

同樣是編練新軍,秦軍和宣大軍卻是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兩種道路,宣大軍處處學習北府軍團,無論是軍隊的組織和武器的配備都是如此,但秦軍則完全不同,其兵種構成和武器與大明原本的邊鎮軍卒無異,若非其把發餉和將兵之權收到總督衙門,或許也不被認為是新軍了。

秦軍如此,並非孫傳庭沒有意識到新軍的強大,而是他沒有陳新甲的那些條件,秦軍獲得的練兵餉銀不過宣大軍的三分之一,也沒有兵部和工部在軍械武器上的支援,他有的除了少的可憐的軍餉就是天子對他在陝西為所欲為的默許。

新軍是強,但若是那般編練,此時能出潼關的或許連一萬人也不到。

火車營的火車迅速在田埂中展開,分列成陣,因為數量充足,這些火車也可以排列成‘之’字形,以形成交叉火力,在前面擋板護住後面的士卒後,後面擋板放下,保住下部,各陣列之前留出出擊通道以方便騎兵出擊。

闖軍來的迅速,卻也把大量的輜重和重火器扔在了後面,雙方的夜不收和偵騎在陣前相互試探後不久,整軍完畢的闖軍展開了第一波進攻,從第一波就投入一半步卒的規模來開,李自成的決心很大。

數萬闖軍高聲齊呼,長矛如林,士卒似海一半,滾滾的浪潮洶湧而來,在三百步左右的位置上,闖軍的佛郎機等情形火炮開始轟擊,打爛了幾十輛沒來得及用土袋石塊加固的火車。

但也僅僅如此,雙方距離很快接近了百步,闖軍中的銃兵和弓箭手開始潑灑遠端火力,但銃聲和羽箭的尖嘯瀰漫這片土地,當秦軍中軍的隆隆鼓聲響了三通之後,火車的射孔忽然噴發出了凌厲的火光和濃厚的煙霧,隆隆炮聲和爆豆一般的銃聲連綿不絕,整個火車營都被硝煙彌漫。

闖軍潮水一般的攻勢戛然而止,剛剛抵達前排的長矛手和精卒被割麥子一樣撂倒,整片紅潮直接薄了一層,一大片殷紅混雜這森白的骨茬和五顏六色的內臟暈染了這片肥沃卻無人耕種的土地,又是一輪齊射,銃子和炮彈從硝煙中噴薄而出,呼嘯而來,砸到了前排士卒最密集的地方,頓時血肉橫飛,斷手斷腳四處亂滾。

突然的火力襲擊讓闖軍很快混亂起來,崩潰的前隊衝散了後隊的陣型,李自成看到這一幕,斷然下令:“老營彈壓!”

數千老營兵衝出去,連連砍殺亂跑的數百人,挑起一個個的人頭才止住崩潰的局面,這些士卒才明白,如今義軍改變的不光是行事作風,還有更嚴酷的軍紀,統帥進攻的是大將劉芳亮個,他看了看後陣神色堅定的李自成,忽然咆哮:“全軍上前,殺光秦軍!踟躕不前者斬,後退者斬!”

“殺!”

一片片吶喊聲此起彼伏,步卒中的老兵一個個瘋了一樣,踏著滿地血肉衝鋒上去,火車營又打了幾輪,但是因為硝煙彌漫不散,準頭下降了許多,火車上正在裝填子藥的士卒隱隱聽到外面有嘶啞的吼叫聲,探出腦袋一看,一群滿身是血的人撲了過來。

秦軍扔下火器,紛紛撿起長矛,從孔洞之中探了出去,用力刺殺,更多人登上火車,用武器乃至生命阻擋攀爬的敵人,而後排的人則是點燃三眼銃的引線,收起後面的擋板,對著外面亂放。

從高空俯瞰,火車營好像潮水中的礁石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狂浪,每一次浪濤拍擊,濺起的都是血肉和生命,火車營已經被圍困的水洩不通,無數的闖軍奮力拼殺,但秦軍在擋住了第一波攻擊之後,發現腳下的火車陣是那麼的堅固,更是不怕,拼命酣戰,戰鬥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已經是日薄西山,火車之外堆滿了血肉模糊的殘缺肢體,有些地方甚至堆砌的比火車的車廂板還要高,當雙方力竭的時候,秦軍再次出動了騎兵,最終引發了闖軍全軍潰敗,無論是老營還是身處營中的劉芳亮都已經是彈壓不住了。

恐慌感染了全軍,包括沒有參戰的步卒都在潰退,若非李過的三堵牆正面擋住了秦軍的騎兵,或許沒有人能逃出來。

李自成一直退到新安縣城才作罷,在縣衙裡,一群狼狽不堪的將領聚攏在一起,劉芳亮滿身是血,身上的甲冑早就不知道扔到哪裡,一屁股坐在地上,罵咧咧喊道:“驢球子,這新軍也太厲害了,他娘的,折損了這般兄弟。”

田見秀略顯悲觀的說:“這還只是秦軍咧,俺聽說,在朝廷的新軍中,秦軍是最少也是最弱的,甲械裝備也是最差的。”

闖軍諸將一時沉默了,若是秦軍都是最弱的,那新軍中堅宣大軍呢,更強大的北府軍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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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仗打不得了,這麼打下去,咱這點家當非得拼光了不可。”田見秀見眾人不說話,高聲說道。

“放屁,闖王好不容易有了這大好局面,洛陽都快撐不住了,怎麼能放棄呢?”李過高聲喝道。

李自成擦了擦滿臉汙泥,說:“宋先生,您怎麼看?”

宋獻策給李自成遞過去一碗水,說:“學生以為,還是後撤為好。”

李過正要罵出口,李自成瞪了他一眼說:“先生詳細說說。”

宋獻策說:“咱義軍的將領都是老秦人,秦軍能打能熬,咱都是見識過了,不用學生多說,但秦軍窮困咱也是知道的,看架勢,孫傳庭手下有四五萬人,戰車數千,騎兵也有萬餘,這麼多張嘴,人吃馬嚼的一天得多少糧草,各位將軍都是知道,去年中原連遭旱災蝗災,本就絕收,今年又是大雨,收成也不好,最關鍵的是,整個河南府已經打了一年仗了,除了洛陽城,秦軍無法補充糧草呀,咱們派遣精騎,越過崤山,切斷秦軍從陝西的補給線,再後撤,等他們窮困疲憊,士氣低迷的時候,再尋機作戰。”

“可是.......這麼一撤,洛陽豈不是就圍不成了。”幾個將領說道。

宋獻策捋了捋山羊鬍說道:“就咱們義軍撤,河南這些百姓可不撤,闖王,各位將軍想想,洛陽為何能守住,一是有糧食,二是有陳永福那萬餘精兵,咱們一撤,洛陽那些糧食就得拿出來賑濟周圍這百萬災民,再多糧食也吃光了,陳永福那支兵馬也得和秦軍一道進軍,要是咱能消滅了他們,洛陽.......還用打嗎?”

“開封怎麼辦?也撤嗎?”李自成問。

宋獻策微微頷首,說:“撤是要撤的,但不能立刻撤,等宣大軍渡過黃河之後再說。”

見李自成不解,宋獻策微微搖頭,李自成知道他有話私下與自己說,便說:“各位兄弟都累了,還好安撫營中兄弟,先撤往汝州吧。”

待眾人離開,宋獻策道:“學生有一計,不費一兵一卒,可滅宣大新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