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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721三更

這一夜, 西閒倒是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她本來不想讓泰兒在這裡混鬧, 生恐他碰著趙宗冕的傷,誰知這孩子不玩則已,一但上了床,就再也別想把他弄下去。

眼睜睜看泰兒在趙宗冕身上爬來爬去,樂不可支, 西閒也不便再說什麼,幸而趙宗冕也沒流露出厭煩的表情, 至多是用一種略有些奇異的眼神打量泰兒罷了。

期間奶孃送了一次吃食進來, 泰兒也乖乖吃了,他吃飽之後,睏意湧上來, 便靠在趙宗冕的身旁,蜷縮著身子乖乖地睡了。

西閒道:“我叫奶媽把他抱走吧。”

趙宗冕看看那孩子安逸的睡容:“不用麻煩了, 就留他一次, 下不為例。”

西閒道:“那……”

“你也不許走。”趙宗冕看出她的心意, “這床又不是容不下你。”

不多會兒, 太醫又進來送藥, 又給他診脈,看傷勢, 折騰了一陣兒,才終於安靜了。

西閒起初還留意觀察,不知不覺中也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 竟是一覺天亮。

她突然想起如今的情形,驚得睜開雙眼,卻見泰兒仍趴在身旁睡著,趙宗冕卻不見了。

“王爺……”西閒喃喃一聲,忙翻身下地,才要往外,就聽得垂簾後是趙宗冕道:“好了,我知道,你別總皺著眉,既來之則安之嘛。”

接著是顧恆那略帶冷淡的聲音響起:“以後這些事,王爺好不好跟我交個底兒,或約略透露幾分,莫非你看著我們急得焦頭爛額,心裡格外高興?”

趙宗冕笑道:“可不是怎麼的,終於給你看出來了啊。”

西閒聽他兩個似在說正事,便不再聽下去,放輕了腳步回到床邊,轉頭望著熟睡的泰兒,想到這兩天的驚心動魄,此刻雖然難得的風平浪靜,西閒的眼神卻略有些黯然。

正出神中,身後趙宗冕道:“怎麼就起來了。”

西閒回過頭,見他緩步進來,姿勢略有些僵,想必是顧及身上的傷。西閒忙下地迎著:“殿下怎麼就貿然起來了,若是牽動傷處,不是好玩的。”

趙宗冕道:“太醫看過了,說我這一夜沒死,就不會有大礙了。”他低頭瞧了瞧泰兒,“這孩子真是,睡著了看著倒是乖巧。只不過以後不能讓他跟咱們一塊兒睡了,省得養成了這壞習慣,礙事的很。”

西閒只當什麼也沒聽出來,垂首道:“王爺,如果這裡沒有別的事了,我想帶泰兒先回王府。”

“不用著急,顧恆才來說王兄已經快到京城了,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吧。”趙宗冕笑了笑,又道:“另外還有一場好戲,翰林學士跟幾個內閣大人都進宮了。”

昨晚上成宗跟趙宗冕那場對峙,像是驚雷急電的交鋒。

西閒道:“皇上……皇上會怎麼做?”

“皇兄那麼睿智,應該清楚自己該怎麼做,”趙宗冕淡淡道:“留一個活兒子,總比留一個死太子要強。”

西閒便不做聲了。趙宗冕看她一眼又道:“另外還有個好消息,那個東宮廢妃昨晚上在鎮撫司裡自縊身亡了。”

這雖然是西閒想要的,可卻不能稱之為“好消息”。

西閒道:“她自盡了?”

趙宗冕道:“自盡也好,他殺也罷,橫豎她早該死了。就由她去吧。”

西閒想起昨天王妃出宮時候的身影,此刻後知後覺,才察出幾分殺氣凜凜。

她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趙宗冕,拿不準這個人對此事到底知不知情。

內侍魚貫入內,竟捧著趙宗冕的王服。西閒一怔:“王爺是想外出?”

趙宗冕道:“御前會議上一定很熱鬧,這種熱鬧本王怎麼能錯過呢。”

西閒看著他淡定自若的臉色,知道他是非去不可的。西閒便沒有再多說別的,只道:“不管如何,王爺的身體要緊。”

內侍上前幫他更衣,趙宗冕回過身來,望著西閒:“我答應你會無礙,就決不食言。你好好留在這兒,就看著那渾小子……等本王回來就是了。”

很快玄色的王服穿著停當,上金冠的時候,趙宗冕道:“小閒你來。”

西閒上前,雙手端起金冠,有些躊躇,他畢竟太高挑了,她只得踮了踮腳,卻有些站立不穩。

趙宗冕舉手在她腰間一握,微微一笑俯身低下頭。

西閒松了口氣,好生將金冠給他戴上,又簪正了,把冕帶理順,才抬頭道:“好了。”

眼前一花,卻是他趁勢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地親了一下。

趙宗冕笑看著她臉頰的一抹淡淡桃花紅,道:“有此美人香吻,於本王來說已經足夠,還要什麼皇權富貴?只可惜美人絕世,那當然非得天下第一的人物才能配得上。小閒說是不是?”

西閒正琢磨他話中的意思,趙宗冕已經一笑轉身,身後眾宮女內侍也都魚貫尾隨而去。

麟德殿。

跟昨日的冷清陰森相比,今日的麟德殿裡可謂人才濟濟。

成宗依舊高高在上,除此之外,還有六位滿腹經綸的資深翰林學士,以及五位內閣輔政大臣,四位朝中要員,兩位大將軍,並本朝三公之中的兩位——其中的方太傅卻因為廢妃的緣故,已經鋃鐺入獄了。

眾人都是耳聰目明之輩,這兩日發生的事雖還不曾昭告天下,大家卻都心中有了猜測,方才進宮的時候也私下裡商議過。

如今見皇帝臉色陰冷,不發一言,眾人也不敢擅自出頭,就都沉默恭候。

直到外間太監道:“太子殿下到。”

眾人大驚,紛紛轉頭翹首以望,果然見太子趙啟疾步而入,滿面憤憤之色。

大家依稀聽說太子被“幽禁”內苑,可此刻見太子大搖大擺地進來,有的人在驚訝之餘,松了口氣,忙向著太子行禮。

誰知趙啟邊走邊說道:“有人謀反了,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還這樣無動於衷!”

眾大臣臉色立變,忙轉頭看向成宗。

此刻趙啟已經走到成宗跟前:“父皇,快下旨,將謀朝篡位的鎮北王拿下!”

聽了這句,大家不約而同噤若寒蟬。

死寂中,成宗終於開口:“堂堂太子,出言不遜,汙衊王叔,成何體統,你還不住嘴?”

趙啟大驚:“父皇?!”

這會兒,外間又有說道:“鎮北王殿下到。”

此時連趙啟也忙緊閉雙唇,眾人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門口,果然見一身齊整王府的趙宗冕不疾不徐地緩步而入,他環視周圍,笑道:“眾位大人來的好整齊,請恕本王有傷在身,不能一一見過了。”

昨日一整天,鎮北王遇刺,性命危在旦夕的流言漫天亂舞,像是秋雨一樣冷而尖銳,落在每個人的臉上,溼冷且疼。

雖然曾有鎮北王謀逆的閒話私下流傳,可一聽到遇刺,眾人的關注點立刻都落在了鎮北王的生死上。

可在此之外,又有人暗中說……鎮北王並非簡單的遇刺,畢竟自從王爺上京,就一直過的很不太平,遇刺猶如家常便飯,牢獄也似第二個家,這擺明是有人針對鎮北王。

群臣們當然比百姓們更懂的深一層,只是大家都不敢說出來罷了。

昨兒一整天趙宗冕沒有露面,有人去鎮北王府門口打聽,王府卻只是府門緊閉,讓人摸不著頭腦,只是浮想聯翩。

有人覺著鎮北王必然已死,心中大為惋惜,有人覺著此中還有內情,必須要等一等再說決斷。

但不管如何,大部分臣民是不願意看見鎮北王落得一個“無故身死”的下場的。

所以這會兒看見趙宗冕露面,大家忙行禮恭迎,其中雖有素日裡不太待見鎮北王的,卻也因此略覺心安。

於是眾人皆都落座,成宗在上,左右手分別是太子趙啟跟鎮北王趙宗冕,再往下才是三公,內閣,以及其他眾人。

趙啟自從看見趙宗冕露面,就滿面惱恨,恨不得衝上去將他立刻斬殺,只可惜趙宗冕的樣子實在看不出是個有傷在身的,連成宗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成宗看看趙啟,太子一臉惱怒,又因為給囚禁了一天兩夜,原本算得上英俊貴氣的臉,多了幾分頹喪跟氣急敗壞之色。

反觀趙宗冕,雖然看得出行動略有遲緩,臉色略白……但在此之外,卻仍神采飛揚,談吐瀟灑,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有傷在身,甚至臉一絲異樣都看不出來。

兩人對比,簡直高下立判。

成宗又是知道趙宗冕傷的非同一般,甚至覺著他過不了昨晚。如今見他如此,真叫人不禁要嘆一聲,也許這世間真有所謂天命。

成宗定了定神,掃了掃左右大臣,開口道:“今日請眾位前來,是有幾件大事要商議。”

太師問道:“請皇上明示。”

成宗道:“這第一件,你們都知道,朕日漸年邁,自覺不能勝任國事,所以,朕不日會宣佈退位。”

大家都面露驚疑之色。可實則是要做做樣子罷了,畢竟先前成宗早就把朝政交給太子料理,退位是遲早晚的,不足為奇。

趙啟也訝異地看著成宗,心怦怦亂跳。

成宗道:“這第二件,就是要跟大家商議的,朕……想要廢黜太子。”

“什麼?”只一聲卻是發自真心的驚愕,除了出自朝臣們之口外,其中一個聲音,是屬於太子趙啟的。

方才趙啟在聽到成宗說退位的時候,心中還依稀升起了一絲希冀,畢竟如今朝中有分量的臣子都在,皇帝退位的話,自然是由太子繼位……

所以方才他看向趙宗冕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縷曇花一現似的得意之色。

“皇上,這如何使得?”

“好好的為何要廢太子?”

趙啟盯著成宗,耳畔紛紛響起的朝臣們的聲音,就如同他此刻的心聲,反而不必他再出口質問了。

成宗咳嗽了聲。

眾人的驚吵才慢慢停下。

成宗道:“為什麼廢太子,各位愛卿只怕心中有數,只是你們都不敢說出來而已。”

大家又齊齊閉嘴。沒有人替自己出聲,趙啟雪著臉道:“請父皇明示。”

成宗道:“那你看著你宗冕王叔,你告訴他,你都做了什麼。”

趙啟看一眼趙宗冕,卻見他從頭到尾都冷靜非常地坐在大圈椅上,眼神明銳而漠然,唇角似挑非挑。

剎那間,太子眼前掠過的,是雨中蘇舒燕從臺階上撞落的身體,太子妃告訴他鎮北王入獄時候臉上掩不住的喜色,以及那天他拍案呵斥:“不能讓他活著出來!有他就沒有孤!”

……又怎麼能說得出口。

成宗道:“怎麼,你的舌頭呢。”

趙啟無法出聲,他下意識掃了一眼在場群臣,卻見他們也正都盯著自己看,只是那種眼神……不再是昔日一樣的敬畏,反而有些難以形容的微妙。

就連負責教導他的太師跟太保,也都目光躲閃,無法跟他對視。

成宗道:“看樣子你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說不出口。”

太子的臉微微泛白,向著成宗緩緩跪地:“兒臣縱有過失,父皇教訓就是了,何至於就、就廢黜了兒臣,若真如此,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誰是你的仇人,明明是你自做孽!”成宗咳嗽了兩聲,“事到如今你還冥頑不靈,若不是你王叔向朕求情,只怕朕就不是廢黜這樣簡單了!”

趙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著成宗,又看向趙宗冕:“不,不是這樣的,明明是他逼迫父皇的……他是……”

“你給我住口!”成宗怒喝一聲,“逼迫?你倒是告訴朕,是誰逼迫你失手推傷蘇嬪,卻又耳軟聽從太子妃那婦人之言嫁禍鎮北王,又是誰逼迫你下令對雁北軍的數百將領趕盡殺絕?這些難道都是別人逼迫你的?作出此等之事,不思悔改,卻只怪別人……你枉為太子,枉為朕的兒子!”

成宗一口氣呵斥了這許多,又命太監,“立刻把他帶下去!脫去太子冠服,以庶人對待!”

太子啞口無言,知道成宗是認真的,見太監上前,便道:“父皇,不是的,父皇,我是您唯一的兒子啊!”

成宗卻並不理會。

此刻太師出列跪地道:“沒有好好教導太子,是老臣失職。求陛下饒恕太子的過錯,讓老臣來代替他受罰吧。”

成宗道:“若他犯的是小錯,朕也不至於要大動干戈到廢黜的地步了。”

眾位朝臣雖然知道蘇舒燕的事,可卻想不到,太子的手伸到雁北軍……這也太過狠辣了些。怪不得皇帝無法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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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心中驚動,且當著趙宗冕的面兒,也不便出面給太子求情,又見太師的求情給駁回,於是眾人便不再出聲。

成宗喝了口湯水,過了片刻,才說道:“正如各位愛卿所見,太子失德,已經不堪儲君之位。必須另擇人以承繼。”

這一句話引得眾位大臣不約而同地汗毛倒豎,不寒而慄。

方才廢黜太子的時候,就有朝臣在心裡嘀咕,太子廢掉,那誰來繼位?

皇帝膝下沒有兒子,只有幾位王爺,但要知道除了上古時候的禪讓外,就再沒有將皇位傳給兄弟的說法,從來都是父傳子,否則此例一開,以後極容易引發皇室之間的奪位內鬥,所以大臣們的反應可想而知。

有人甚至想:太子雖有劣跡,但畢竟是正統。總比開了一個引發內亂的頭要好。

一剎那,禮部尚書先跳出來,群臣紛紛進言。

成宗道:“行了,稍安勿躁,朕的話還沒有說完。”

大家勉強按捺,靜聽成宗吩咐。只聽成宗道:“朕看在場的幾位,太師,太保,以及鎮國將軍,戶部尚書,以及徐閣老……你們幾位都是經歷兩朝的,所以你們應該都知道當年的先帝後宮司美人之事吧。”

被點名的幾位紛紛行禮,遲疑著稱是。

成宗說道:“當初曾有流言,說先帝留下過一道遺詔,本是要讓司美人之子繼承皇位的,只不過司美人急病而亡,先帝也在沒有交代清楚之前就駕崩了,是以這件事就此成為疑案。”

除了兩朝元老們,在座各位其實都或多或少聽說了此事,但這會兒仍是流露出訝異之色,有人問:“什麼?竟有此事?”

太師道:“不知皇上為何在此刻提起此事呢?”

成宗說道:“因為朕、相信的確是有那道遺詔的。”他咳嗽了兩聲,看了趙宗冕一眼:“所以如果真的有那道遺詔,皇位承繼自然就不是以兄傳弟,而仍舊是父傳子,不知各位愛卿意下如何?”

他勉強說完,又咳嗽起來。

群臣彼此相看,這件事關乎國體,沒有人敢先發議論。

直到半刻鐘後,禮部尚書才稟奏道:“皇上,若此情當真的話,便是由鎮北王殿下繼位了,倒是也說得通,可……臣等斗膽,必要一睹先帝的遺詔才能決斷。”

這才有人跟著說道:“是啊是啊,遺詔呢?”

雖然眾人隱約聽說當年之事的風聲,但倉促間又哪裡能如此輕易相信,群臣面面相覷,震驚,狐疑,有人開始暗暗懷疑這是鎮北王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但是趙宗冕仍是冷靜地坐在椅子上,彷彿現在大家所談論的事,跟他毫無關系。

在一切低微的竊竊私語中,有個聲音打破了這種山雨欲來前的沉悶。

“遺詔在此。”平靜而清楚的聲音從寢殿門口響起。

與此同時,太監道:“文安王爺進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水晶蘋果扔了兩個地雷,無所不能的企鵝寶寶扔了1個手榴彈

kikiathena扔了1個地雷

再度感謝kiki奉上的第一個長評哈,鞠躬!

意外嗎,這裡是還沒有登基卻已經更上一步的三更君~~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沒爬上龍椅而嫌棄它~

泰鵝:我睡一覺起來父王是不是就可以改稱父皇了?

大魔王:嗯,反正你現在口齒不清,改一個字不費什麼勁兒

泰鵝:老家夥!我明明伶牙俐齒

大魔王:等老子登基了再來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