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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鎮北王在耳畔低語間, 許是因那股香氣的蠱惑, 竟湊過來,輕輕含住了西閒的耳垂。

西閒猛地一抖,本能地想縮起身子,卻並不能夠。

正在無處可逃的時候,卻聽得外頭有女子的聲音響起, 道:“你們可看見王爺回來了沒有?”

聽聲音,正是章令公主。因趙宗冕是悄悄回來的, 這院子裡伺候的眾人卻都不知道, 聽公主詢問,紛紛搖頭。

章令公主卻並不是個等閒之輩,眼睛看著屋內笑道:“好好的在席上忽然就逃了, 總不能是喝醉了吧。五弟,你跟我鬧著玩兒是不是?”

屋內, 趙宗冕原本聽見章令公主的聲音, 暗叫不好, 又聽她不知自己是否回來, 便悄無聲息的, 指望著矇混過去。

豈料章令公主又笑著說道:“你若是在就趕緊出來,別叫我進去掀你們的被子。”

趙宗冕嘆了聲, 這才不情不願地翻身坐起,下床的時候回頭對西閒道:“我打發了她,即刻就回來。”

西閒抓了被子遮住,一聲不響地轉過身去。

趙宗冕向她一笑, 把衣裳稍微整理了一下往門口走去,那邊章令公主卻說到做到似的,將走到了門口,才要敲門,趙宗冕已經將門開啟。

兩人面面相覷,鎮北王道:“皇姐,我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

章令公主定了定神,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我還不知道你?明兒一大早你就得走了,你若真能在這裡留個三天五日的,我也不趕在這時侯了。”

說著又道:“你是怎麼了,放著我費心尋來的美人不喜歡?還是……”她探頭往屋內瞧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因為才娶了,還新鮮親熱地揭不開呢?”

趙宗冕見她並無退意,這才又走了出來,兩人離開院子。趙宗冕道:“皇姐,你的心意我領了,只不過我改吃素了,消受不了那些鮮鮓肥膩大湯大水的,美人就給別人吃去吧。”

章令公主噗嗤一笑,上下又看他半晌:“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吃素的?”

趙宗冕摸著下頜不回答,章令公主道:“總不會是遇上這位林側妃之後……怎麼,看著像是個安安靜靜的人,難道還是個會轄制你的厲害人物?”

趙宗冕笑道:“她倒不管我這些,再說,她也不敢管。”

章令公主道:“既然如此,貓兒怎麼就不吃腥了?”

趙宗冕道:“說了我膩煩罷了。皇姐,這天兒也不早了,你還是快些回去早點歇息吧,別替我操心了。”

章令公主見他似吃了秤砣鐵了心,才說道:“那好吧,牛不喝水強按頭不成?你不想受用美人也就罷了,只是我還有一件正經的事要跟你說,你可一定要答應我。”

趙宗冕道:“但凡是我能的,不會推辭。”

兩人這會兒立在院外,院門口自有侍衛,裡頭亦有下人,章令公主便拉著趙宗冕走了出去,到了一處僻靜地方,才說道:“先前你也見過阿潛了,你覺著他怎麼樣?”

趙宗冕皺皺眉:“看著像是個不錯的孩子,怎麼?”

章令公主正色道:“宗冕,我想讓阿潛跟著你去雁北。”

“什麼?”趙宗冕大為意外,“這是怎麼說,他好好地留在桃城當他的小公爺何其安適,跟著我去雁北幹什麼?我可沒工夫養這麼個金貴的少爺。”

章令公主嗤地又笑,繼而道:“正是呢。國公爺去的早,我原本因疼愛阿潛,不免嬌慣了他,他雖是個聰明的孩子,卻給我耽誤了,若是總留在這裡,就如你所說,只會成了個沒出息的紈絝,倒不如跟著你去歷練歷練。”

趙宗冕急得要拒絕,章令公主握住他的手道:“宗冕,阿潛就是我的命,我這輩子唯一的指望就是他了,你答應皇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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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宗冕只得說道:“如果是為了他好,我答應你無妨,但是跟著我去雁北,我怕他受不了那個苦,或許有個三長兩短……皇姐,你自個兒的孩子,自己個兒看著最放心,我又不是那種會養孩子的人……”

章令公主搖頭苦笑:“別說這些胡話,誰讓你把他當作孩子看待了?你就把他當作你手下的一個兵就是了。要還想讓他嬌生慣養,我何必要求你呢?”

趙宗冕仍是皺眉:“皇姐,好好的怎麼忽然讓他跟我走,他走了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你怎麼過?”

章令公主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五弟,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呢?”

章令公主雖嫁了安國公,但從來花名在外,自打國公去世後,明裡暗裡不知有過多少的入幕之賓,只是礙於是公主之尊所以無人敢言罷了。

趙宗冕也知道這情,無奈道:“如果你真打定了主意,那孩子也同意的話,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章令公主大喜,又笑道:“要皇姐怎麼謝你呢?”

趙宗冕道:“這會兒你趕緊回去別再擾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章令公主嘆道:“真看不出,你這麼戀著這位側妃,你可要留神,別對她太好了,小心回到雁北後……”

趙宗冕正聽著,章令公主卻不說了,他便問:“回到雁北後怎麼樣?”

章令公主眼波閃爍,只是笑說:“沒什麼,只是你那些侍妾之類的……看你格外愛她,難免爭風吃醋。”

趙宗冕才說道:“我以為你要說什麼呢,放心就是了,小閒不會吃虧的,她連皇上都敢懟,還怕別的?”

章令公主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趙宗冕因為得意才說了這句,說完之後又後悔起來,果然,章令公主好奇心起,硬是拉著不肯放他,非得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宗冕自討苦吃,只得把金鑾殿上的情形跟章令公主說了一遍。

章令公主聽完,尋思了半晌,才喃喃道:“果然是個機變聰慧的……可惜了。”

“可惜什麼?”趙宗冕正打哈欠,聞言忙問。

“可惜怎麼只是個側妃,不是你的正室。”章令公主笑吟吟地看著他。

趙宗冕道:“正室怎麼,側妃又怎麼,我仍是疼她的。”

“你呀,哪裡懂這些。”章令公主別有深意地看著他,“你知道怎麼行軍打仗,內宅的事兒,你差遠了。”

兩人說完了此事,各自回房,這會兒子時已過,趙宗冕匆匆回到臥房,卻見西閒裹著一床被子,竟是已經睡著了。

趙宗冕湊過去,輕喚了幾聲,西閒卻因為太過勞累,已經沉沉入睡,暗淡的燈光中,西閒的睡容裡透出了無法掩飾的疲憊。

鎮北王打量了半晌,漸漸地把心裡那團火平了下去,只是身體仍還蠢蠢欲動的,好像要不受控制。

趙宗冕低頭,突然嗅到自己身上殘留著酒氣,索性起身出外,叫了人來準備洗澡水,洗一洗身子順便降一降火,算是一舉兩得。

次日果然天不亮就再度啟程,西閒雖然睡了一覺,但她之前從未出過遠門,這整天連夜的車馬勞頓哪裡能這麼快恢復過來,只覺著身上的骨節更加疼的無法忍耐,少不得咬著牙撐著起身梳洗了。

還未出門,就見章令公主春風滿面而來,西閒還要起身行禮,公主見她神情虛弱,臉色發白,彷彿是站立不穩的樣兒,便捂著嘴笑,顯然是誤解了。

西閒不明白她的表情為何如此怪異,章令公主笑眯眯道:“五弟他畢竟年青,不知節制也是有的。”又湊過來在西閒耳畔道:“我那裡有秘造的上好藥膏,待會兒叫人拿兩瓶過來,塗上一塗是最好的。”

西閒莫名其妙,本還以為章令公主是體恤她顛簸之苦,但又說什麼“不知節制”,想來是說鎮北王勇於驅馳,行軍不知休息之類。

人家且是一團好意,西閒便不失禮數地微笑欠身道:“多謝公主。”

章令公主見她泰然自若,便笑道:“橫豎都是自家人。不用謝,我還要拜託你以後幫著多照顧阿潛呢。”

說話間,就見小公爺關潛走了過來,他的身形略有些纖細,雖然清秀,神情卻有些鬱郁的。

章令公主道:“潛兒,再拜見林妃娘娘。”又對西閒道:“宗冕已經答應帶他去雁北了,以後弟妹且也看在自家人面上,幫著我多照看他些。”

關潛走上前來,舉手欠身。

西閒這才明白:“公主託付,自然遵命。”

章令公主看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心中一轉,便笑道:“宗冕的正妃我是見過的,是個極心思縝密行事周全滴水不漏的人,這多年來有她在,雁北王府裡鶯鶯燕燕雖多,卻一點亂子都沒出過……弟妹你此去,可跟她好好相處。”

西閒心頭一動,彷彿聽出了章令公主似有言外之意,隱隱地彷彿是提醒,於是西閒也不動聲色地答了一聲“是”。

章令公主跟桃城縣令等仍是送出城去,公主惦記兒子,一直送了五里開外才終於打住。

隊伍曉行夜宿,不知不覺又走了三天。

西閒略有些適應了這種車馬顛簸,但另一方面,卻越來越無法適應趙宗冕。

因為連日來都是在野外搭帳露宿,帳子自然是不能隔音的,加上又看西閒神情疲憊,他也體恤地並沒有強迫西閒,只是動手動腳卻免不了,且有變本加厲之勢。

西閒起初還言語制止,後來漸漸無可奈何,她也知道像是這樣,遲早一日勢不可免。

這天,隊伍在山谷中休整,重新啟程的時候,杞子跟奶孃卻並未上車,西閒詫異,才要掀開簾子詢問,忽地車門開啟,竟是趙宗冕跳了上來。

他的雙眼裡彷彿有火光,看著她,像是餓久了的人瞧見盛宴。

西閒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圖,而趙宗冕接下來的所做也正印證了她的想法。

西閒不敢用力掙扎,一來是渾身骨頭疼,二來只隔著一層車窗,有什麼動靜,外頭只要稍微用心,便都會聽的清清楚楚。

這人不要臉面,她卻還是要的。

趙宗冕手忙腳亂地匆匆解衣。從當初街頭驚鴻一瞥開始,他就惦記上了這個人,這輩子只怕也沒這樣長情過,而且還一直求而不得,偏偏也不喜歡尋別的什麼人,心頭的火跟腹內那股火滾滾燃燒,最終合在一起,叫他再也難以忍受。

此刻無法按捺,也顧不得是不是在馬車上,又到底適不適宜了。

見西閒不再掙扎,趙宗冕定了定神,低喘著在西閒耳畔道:“小閒……你就、疼一疼你家王爺吧,為你……忍的要瘋了。”

煎熬的汗珠顫巍巍地從他濃黑的眉峰滴落,打在西閒的腮邊,順著蜿蜒滑入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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