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經過，也就算這樣帶過。
帳內一度陷入了沉寂之中，皇上輕嗽一聲，淡淡道：
“此番惠嬪意外墜崖，此等飛來橫禍卻令人心疼不已，朕想著，子染此刻定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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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染越發恭順起來，垂眸淺笑道：
“有皇上時時在意，又有汗王英明神武，自然是很快便會水落石出，嬪妾安心等待便是。”
耶律久保眸子一眯，卻轉瞬變成了寬和的神色，擺擺手衝著楚越宸道：
“若三日還查不出發生在自己眼皮子低下的事，那我這個汗王的顏面也算是丟進了。來者便是客，貴客之事，我遼國又豈會不上心呢？”
使了個眼色，他身旁一個看似地位並不高的馬伕打扮之人哆嗦著兩腿，朝著慕子染躬了躬腰，謙卑道：
“啟稟惠嬪小主，奴才乃照料烏樂的飼馬倌。這馬血統尊貴，又自小經奴才馴養，若依照尋常狀態是絕不會做出此等癲狂之舉動。就不知……不知……”他實在是害怕的緊，黝黑的皮膚如今更是半點血色也沒有，但想起汗王命人來的吩咐，他又豈敢不從，縱使覺得有蹊蹺也還是吞了口唾沫，把心一橫，咬牙道：
“不知可否惠嬪小主做了什麼舉動，無意間驚到了烏樂……又或是拿鞭子抽打之類的，才導致馬受了，受了驚呢。”
沈夙一聽這馬伕是要將所有事推在慕子染一個人身上，要她險些喪命後還揹負上自作自受的委屈。
她當即便不能再忍，眼神狠厲的瞪向那原本就膽小怕是的馬伕，顧不得其他，上前爭辯道：
“所以我家小主平白遭此劫難，連個公道也沒有了嗎！”
“沈夙！”慕子染蹙著眉不悅道：“在皇上汗王前豈容你放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本主還沒說什麼，豈容你放肆。”
她不著痕跡的衝沈夙搖了搖頭，再笑了笑示意她放寬心。
景柔嘉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道：
“惠嬪還是需得管好自己的奴婢才是，在宮中還好，若在外面，豈不將我大楚的顏面的丟進了，只當連個丫頭也管教不好。”
慕子染當即裝作十分惶恐的福身道：
“還請皇上與汗王恕罪，沈夙只是一時護主心切，見不得嬪妾受委屈才會不知分寸，嬪妾願代其受罰，請皇上恩准。”
微微抬頭覷著楚越宸的面色，只見他比起方才，眉心微蹙，多了些複雜難明的意味。卻還是寬和道：
“沈夙這丫頭護主心切也是好的，若惠嬪心中還有何疑惑，趁著這馬伕在此不如全然提出的好，朕也是想查明真相，還你一個公道。”
一看這神情語氣，慕子染便心如明鏡，別過頭看了看那兩股戰戰滿頭大汗的馬伕，暗自嘆了口氣，道：
“原本嬪妾不知，可今日聽懂馬的馬伕一提，才想起那日因為過於緊張，雙腿夾的馬肚極緊，也不知拉韁繩的姿勢可正確，記憶中，好像還不慎用指甲劃到了馬頸……這些舉動可否會引致馬匹受驚呢？”
那馬伕這才虛驚一場松了口氣，感激的看了一眼慕子染，道：
“小主說的不錯，這些都可引致馬匹受驚，不過更有可能是烏樂那日原本便心情欠佳，畢竟年幼，不比訓練精良的成馬。”
那馬伕雖懦弱，但本性也不壞又豈能真的將所有過錯推在慕子染一人的身上，如今這樣說，也算是在不違背汗王的意思上，自己所能做的最多的事了。
聽他說完，耶律久保揚起眉毛，高聲道：
“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那匹馬罷了，本王也不知該如何表達歉意，對惠嬪做出彌補……依本王所見。”
他陰冷一笑，道：
“便將那畜生殺了做成道烤馬肉給小主，算是定睛了，如何？”
那馬伕聽了這話渾身一震，他無兒無女，對那馬便是自小養著，感情已然甚是親厚，如何能忍心它無端端喪命。
但又人微言輕，除了急紅了眼眶一個勁兒的措手，再也沒有其他辦法。
慕子染一驚，此事烏樂也是被容華那二人所害，無端遭此劫難，她逃過一劫，可這馬又該如何呢？
她心生幾分不忍，原本就對這匹通體雪白的照夜玉獅子喜愛的緊，再加上性情溫順，就這樣喪命，太過可惜，慕子染當即下定了決心，道：
“嬪妾與將軍此番大難不死，全靠福蔭庇佑，原本便想著回來後要多行善事以報神恩，如今便是最好的機會，要殺死烏樂，倒不如將這馬賞賜給嬪妾，豈不更好？”
“本宮不知，原來惠嬪竟是這樣菩薩心腸，被這馬摔過一次竟還敢討來，如此良善仁慈，恐怕是我後宮的典範了。”
楚越宸點點頭，也道：
“子染你還敢騎，不怕再摔下去嗎？”
慕子染搖了搖頭，目光中閃耀著溫柔靈動的光彩，帶著祈求的意味道：
“方才遼國的馬伕也道，這馬本身無甚不妥，只是嬪妾騎得多有不當，今後注意，便不會有事了。”
耶律久保冷哼一聲，原本他是想割愛來讓此事永久化為烏有，不留半點痕跡。可如今慕子染這樣說，若他再不同意，豈不是前後矛盾，也只得作罷，強笑道：
“那本王也全當替自己積些福報，至於這馬，倒也算是個良駒，再將這馬伕一道賜予惠嬪，待返回皇都中好生馴養，算作彌補。”
在得償所願後，慕子染心中也是欣慰不已，面上瞬時多了幾分喜色，躬身道：
“多謝汗王。”
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還算完滿的結局，此事白洛行身旁的小林子來幫，跪在地上行禮道：“奴才參見皇上汗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汗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楚越宸趕忙抬手道：
“免禮。你這樣著急的趕來，可是蕭愛卿那邊出了什麼事？”
慕子染的心當即便揪了起來，能出什麼事呢，只有可能是事情敗落，可若是這樣，那她與蕭衡，都是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