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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回家

韓藝博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王凱宸這倔強的模樣,他不知道該為他感到欣慰,還是感到擔心。

楊展洋輕輕拍了拍王凱宸的肩膀,“宸哥,你喜歡楊清這我們都知道,只是,你為了她做這些,未免太過於卑微了些吧,她之前讓你傷得那麼深,你還打算繼續犯傻嗎?”

王凱宸搖搖頭,“她沒有傷害過我,是我自己,是我,自作多情,我以為對她好就會讓她愛上我,可當她愛上阿信的時候,我卻把這一切都怪到了她的頭上,以為是她把我給的東西看得不在意了,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或許是我太自私了,只考慮了自己的感受,卻一直忽視了我的冷漠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傷害,是我傷害了她,而不是她傷害了我。”

王凱煜連忙說:“怎麼是你傷害了她呢?你對她那麼好,可她偏偏就跟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沈胤信在一起,你怎麼還怪自己了麼?”

王凱宸搖搖頭說:“或許日久生情,終究還是抵不過一見鍾情吧,現在說什麼都沒意思了,只要能繼續跟她做朋友,只要能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邊,就可以。”

楊展洋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勸道:“可是你這樣太傻了,就,我們都替你著急啊!啊!”

王凱宸嘆了口氣,說道:“好了,反正都過去了,既然過去的沒法改變,那我就幫她以後可以開心點,你們不是說過了嗎,世界上那麼多人,就算她跟阿信在一起了,只要我放下她重新看向別人,就會好的。”

“可你現在放下了嗎?”韓藝博嚴肅認真的問道。

王凱宸愣了一會兒,笑道:“現在放不下,不代表以後放不下。”

韓藝博嘆了口氣點點頭,扶額說:“行吧,既然你都這麼堅持了,那我就幫幫你吧,等我跟我爸說一聲,讓他去跟電視臺的人說一下,把你的尋人啟事,掛久一點。”

王凱宸感激的朝他笑笑,“謝謝博哥。”

楊展洋聳了聳肩,附和道:“好啦好啦,那我也跟爺爺說說,讓他派人出去找,不就是去海上找個人嘛,我就不信我們上百號人去找,會找不到。”

一直安靜的王凱煜突然開口:“宸,你相信沈胤信還活著嗎?”

王凱宸愣住了,正當他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楊展洋插嘴道:“我覺得應該不會死吧,不就是掉進了大海里嘛,把車門開啟,人從車裡出來,就算游泳也能游上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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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藝博緊追著問道:“聽說那個開車的司機還在昏迷,等他醒了倒是可以問問到底在海里發生了些什麼。”

王凱宸略有所思的低下頭,對啊,如果那個司機醒了,他就可以問問司機車子掉進海里之後發生了些什麼,沈胤信到底有沒有從車裡出來,這樣就好辦了,至少,可以給楊清一個安慰。

王凱煜拍拍王凱宸的肩膀,問道:“我聽苒苒說,楊清割腕自殺?”

王凱宸猶豫著點點頭。

楊展洋追問道:“你不是在醫院裡守著的嗎?你去哪兒了?”

說道這個,王凱宸愧疚的低下了頭,悠悠開口:“跟沈胤信一直在一起的那個慶齊,他給我打電話,說喝醉了,讓我帶他回去。”

韓藝博眉頭微蹙,疑惑道:“慶齊?你怎麼認識他的?”他想起了上次去會所找沈胤信,一直跟在旁邊的那個男人,阿信叫他慶齊。

三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了韓藝博,楊展洋好奇地問:“博哥,你認識那個叫慶齊的?”

韓藝博猶豫著點點頭,說:“對啊,幾年前我在國外的賭場找一個人,因為一些事和沈胤信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慶齊就一直跟著他,還有一個叫阿瑩的姑娘,他們三個在一起。”

“阿瑩?”楊展洋臉上閃過疑惑,慢慢看向王凱宸,“阿瑩,阿信,他們是兄妹嗎?還是情侶?”

王凱宸解釋道:“阿瑩和阿信一起長大,他們是很好的兄妹,就像我們四個一樣。”

“你怎麼知道?”王凱煜眉頭緊皺,總感覺王凱宸有些不對勁,怪怪的,但就是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王凱宸解釋道:“是慶齊告訴我的。”

“什麼時候?”

王凱宸猶豫了一會兒,說:“就今天早上,我去酒吧找他,後來他胃疼我就帶他去了醫院,他醒了以後跟我說的,他還跟我說了很多沈胤信以前的事,我才知道,阿信,是個孤兒。”

三人幾乎是同表情的震驚,楊展洋不敢相信的問道:“他是孤兒?可他那麼大的公司,國內國外的產業加起來,我們三個家族加起來都比不過他的,難道不是有人留給他的嗎?”

韓藝博也難以置信的說道:“對啊,商場上以及國外的黑白道,沒有人不認識他阿信的名字,大家都是他身後有人撐著,說他有強大的靠山什麼的,他居然是個孤兒?”

王凱宸明白他們的驚訝,當他聽到慶齊說這些的時候,自己也驚訝不已,他解釋道:“慶齊告訴我,信仰集團,以及沈胤信在國外的保鏢公司,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從無到有創立的,沒有人幫忙,他是一個人,靠雙手賺錢創立出來的。”

一個人!

王凱煜驚訝的搖了搖頭,感嘆道:“那他還真是個厲害的人物啊,難怪他的那個皇森國際會所開了這麼久,從來都沒出過事,原來老闆是個厲害的角色啊。”

楊展洋嘆了口氣,疑惑的說:“那他都這麼有錢了,你幹嘛還用自己的積蓄去發什麼尋人啟事,他的錢可比你的存款多得多得多啊。”

王凱宸連忙解釋:“這不一樣,這是我做的,跟他的人做的不一樣,我就想為他們做點什麼。”

“男的他還是女的她?”楊展洋又問道。

韓藝博白了他一眼,“這還用說,當然是女的她了。”

王凱宸搖搖頭,說:“這次是男的他。”

王凱煜無奈道:“有什麼區別嗎?”

韓藝博解釋道:“男的他們,男的含義多,女的她們,女的含義多。”

楊展洋略顯無奈的看向王凱宸,問:“所以男的他的話,你為什麼想為沈胤信做事?”

“因為……”王凱宸仔細想了想,猶豫著開口,“他很可憐。”

“可憐?他有你可憐嗎?一天天的臉都要變成撲克了,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我還是覺得你要比他可憐些。”楊展洋噘著嘴說著。

王凱煜拍了拍他的腿,解釋道:“王凱宸的可憐不是你這個意思,阿信是孤兒,而我們都是在幸福的家庭裡長大的,他跟我們比,確實要可憐些,而且他還自己創業,也是挺不容易的。”

韓藝博抬手摟著王凱宸的肩膀,問:“所以你就因為這個要幫他?”

王凱宸猶豫著點點頭,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還是,他不想讓楊清難過。

第二天一早,慶齊便送楊清回到了醫院,直到醫生查完房,何芸前來看著,慶齊才敢離開,臨走前,他拿了一張紙條遞給楊清,看著慶齊離開了病房,楊清開啟紙條,直接上面寫著一行字:大嫂,保重身體,我一定會找到老大的,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會帶著他回來。

楊清放下手,雙目無神的盯著窗外,死,阿信會死嗎?她好希望他沒死,可是,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他回不來了?這幾天,她總能夢見他,每次都是他的背影,他在慢慢的離她遠去,這種感覺,很真實,真實得讓人有種絕望的感覺。

“媽。”楊清輕聲開口,望著正在準備給她吃藥的媽媽。

何芸連忙回應道:“誒,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楊清悠悠搖搖頭,“媽,我想回家。”

何芸手上拿藥的動作頓了一頓,她放下杯子,走到床邊坐下,溫柔的望著楊清,“怎麼突然想回家了?”

楊清有氣無力的說道:“我不想待在這裡了,我想回家,媽,你帶我回家吧。

何芸溫柔的摸摸她的頭,柔聲道:“好,等你的病治好了,媽媽就帶你回家。”

楊清連忙搖頭:“不,我想現在就回去,我不想待在這裡,我想回家。”她說著,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何芸見她這委屈的樣子,更加心疼,連忙抱住了她,安慰道:“行,媽媽帶你回家,我們明天早上就出院,清清別哭。”

楊清渾身沒力,由她抱著,感覺像個沒有骨頭的娃娃,將頭靠在媽媽的肩膀上。

這一天,楊清去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醫生確定沒什麼問題後批准了她第二天出院,楊霖在醫院幫她收拾東西,何芸則回別墅去給她做飯吃。

楊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偷偷看著一直望著窗外發呆的女兒,他略有所思的垂眸想了想,隨後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床頭櫃上端來一杯水,走到楊清身旁坐下。

“清清,喝點水吧。”楊霖溫柔的說著,楊清卻沒有任何反應,他便將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楊清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的望著窗外的夜景,月亮好圓,天空好黑,繁星閃耀,一眼望去盡是熱鬧的景象,可她的心裡卻空蕩蕩的,孤單單的,感覺,什麼都沒有了,彷彿眼前的所有,都在不知不覺的變成了灰色。

“爸,我剛剛夢到他了。”楊清聲音沙啞的開口。

楊霖一愣,問道:“夢到一個人,說明,他在想你啊,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楊清搖搖頭,說:“聽說,夢是反的,對嗎?”

楊霖沒有回答,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女兒現在這個樣子,跟個活死人差不多嘛!他可不能亂說話刺激到她。

“在夢裡,他背對著我,越走越遠,他的聲音彷彿越飄越遠了,我感覺,自己好像就要失去他了,這種感覺,真的很真實、很可怕。”楊清越說聲音越沙啞,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楊霖連忙安慰道:“清清,你都說了夢是反的,那說明子女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啊,你別想太多了,阿信那麼好的孩子,上天一定會眷顧他,保佑他的。”

楊清忍著眼淚,慢慢抬頭看著黑色的天空,開口道:“是啊,阿瑩會保佑他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不值得被愛的人,我一直逃避著所有人,讓自己變成一個生活在繁華生活裡的隱居者,但知道遇見阿信,我才發現,原來自己也能擁有愛情,我也可以有一個人願意用命來愛我,這種愛情,以前只在我的幻想裡出現,現在真正出現了,我小心翼翼的珍惜著,生怕他會逃走,可是現在,我守住了這份愛情,但我卻沒有保護好他。”

楊霖溫柔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看著她這心如死灰的樣子,身為父親的他真的很心疼,但卻不知道用怎樣的語言才能安慰。

楊清抬手抹去眼角的眼淚,“我當時為什麼那麼倔強啊,明明是我自己的事,為什麼我不阻止他,非要把他拉進來呢,如果他沒有捲進這件事情裡來,他就不會失蹤,他已經累了那麼多年了,為什麼現在受傷的人還是他……”

他已經夠苦了,現在好不容易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為什麼現在還會變成這個樣子?或許她真的是個禍害,跟她有關的人都會出事,如果他沒有遇見她,如果她沒有愛上他,他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她的錯,她就不該在這個世界上!

與其讓她在意的人受傷,她寧願讓自己被千刀萬剮。

突然病房的門被人開啟了,楊霖轉頭一看,易飛踩著碎步跑來,奶聲奶氣的喊道:“姐姐!”

楊清轉頭看了他一眼,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剋制得溫柔些,易飛撲進她的懷裡,撒嬌道:“姐姐,我聽說你生病了,你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楊清牽強的微笑著搖搖頭:“姐姐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