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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分手

夜幕降臨,天空陰沉沉的,厚厚的烏雲遮住半月,狂風掀起大浪,薄沙層層飛起像雨水一樣拍打著海面。

李子苒穿著和早上一樣的薄裙,外面套著一件過膝的風衣長外套,她下一車便看到沙灘上站著的人影,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堪的畫面,微笑著朝他跑去。

“阿煜!”

李子苒跑到王凱煜身邊,一把撲進他的懷裡,他只穿著白襯衫和西裝褲,身體有些冰冷。

“阿煜,你不冷嗎?”

王凱煜低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李子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嘴角的笑也頓住了,她從他懷裡出來,試探性問道:“阿煜……你怎麼了?”

“苒苒。”他低頭看著她,吞吐的開口:“我們分手吧。”

分手?

李子苒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半天沒反應過來,強裝笑問:“什麼?阿煜,別開玩笑了,這裡好冷,我們回去吧。”

說著,她便去拉他的手,王凱煜卻將手故意放到褲袋裡,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

李子苒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她看到了他眼神裡的冰冷,從未有過的陌生感。

過了許久,王凱煜再次開口,他轉頭看著她:“李子苒,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李子苒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大顆的流下,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她丟掉了自己努力去迎合著他,當她知道他也喜歡自己的時候她真的好開心,每次想到他就會很開心,她總覺得自己太微小,所以一直都是很小心的和他相處,但最終還是等來了這句分手。

她可以假裝不知道昨晚發生過的事,也可以當做沒看到之前的那張照片,只要他愛她,只要他和她在一起,她寧願自欺欺人這樣一直下去,但不想和他分開,真的不想。

王凱煜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幽幽道:“沒有為什麼,我要分手,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風似乎也很襯人心,吹得越發涼了,帶著刺骨的寒冷。李子苒拼命搖著頭,雙手拉著他的手:“我不要分手。”

王凱煜半天一動不動,他悠悠的轉頭看著她,抬起另一只手推開她的手,轉身離開。李子苒跪坐在地上,此時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她早該想到的,她早該做好心理準備的,昨天晚上之後她就該做好心理準備的啊。

王凱煜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沒人看到他正在流淚,他不想分手,可是,他不能不對宋湲欣負責,他沒辦法。

海邊人行道上,李子苒像個死屍一樣走著,整個人好像走著走著就會摔倒。

腦海裡不斷閃現著和王凱煜的點點滴滴,雖然倆人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他給她的所有都是難以忘記的美好,他為她變得溫柔,這讓她覺得自己存在是有意義的。

她愛他,不僅僅是單純的花痴或是簡單的喜歡,她想象過和他的未來,而那些想象裡,他佔據的部分,遠遠超過了她自己。

李子苒不知不覺走到了馬路上,一輛車從旁邊駛來,車主被她的出現嚇到,不斷按著喇叭,可李子苒卻沒聽到,繼續慢吞吞,幽靈一樣的走著。

突然一隻大手摟著她的腰,李子苒整個人撲進那人的懷裡,往後退回了人行道上。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感覺,她抬頭看著面前的人,王凱煜皺眉看著她,大聲喊道:“你不會走路嗎?差點被車撞死了不知道啊!”

被他這一吼,李子苒徹底繃不住了,她緊緊抱著他,眼淚浸溼了他的襯衫,大哭這說:“阿煜!我不要分手,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我求求你,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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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煜看著她哭,心裡也很不好受,但腦海裡不斷出現宋湲欣的聲音‘王凱煜,你得對我負責!’

他用力把她推開,輕聲說了一聲:“李子苒,你值得更好的。”

“不,我不要。”李子苒搖著頭,沒有最好的了,一個人心裡只能裝得下一個人,她的心裡已經被他填滿了,裝不下別人了,她知道自己愛得卑微,但她不後悔,她自願這樣,因為她愛他,她想和他在一起,這樣就夠了。

王凱煜助理開著車來到海邊,他把李子苒塞進車裡,對駕駛座上的人說了一聲:“把她送回公寓。”

李子苒坐在後座上哭著,她不想分手,她貪戀他給的溫柔,不想就這樣分開,她不知道分手之後自己該怎麼辦,她因為追星參加選秀,認識他之後,她為了讓他看到自己不斷努力,她沒法想象,如果分手了,她實在找不到努力的目標,她該怎麼辦。

王凱煜目送著車子離開,他坐在地上抱著頭,悶聲哭了。

楊清不想在醫院裡,她跟Liya申請回家,王凱宸帶著她回到公寓。

“苒苒!”

楊清一進門,屋子裡的燈全部關著,她大喊著李子苒,可半天都沒人回應。

王凱宸開啟燈,在客廳裡看了一眼,問:“她好像不在家。”

“不可能啊,她離開醫院的時候還說,要回來做東西給我吃。”

“或許是出去買東西了,我帶你去坐著休息下吧。”

楊清點點頭,她剛走了一步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她驚愕的喊道:“你幹什麼!”

王凱宸十分認真的回答:“帶你去休息啊。”他邊說邊走,來到沙發旁把她小心的放下。

“你餓不餓?”

楊清搖搖頭,她拿出手機給李子苒打電話。

王凱宸坐到她身旁,湊著頭問:“你接下來幾天應該都沒事了吧,我帶你出去玩吧。”

楊清把手機拿到耳邊,等著接通,她看了王凱宸一眼,輕輕搖頭:“不去,我要寫歌,沒空。”

“寫啥歌啊,好不容易休息幾天,你陪我出去玩玩嘛!”

要知道,王凱宸這近一個月來幾乎都是請假在家裡,妥妥頹廢了一個月,好不容易楊清回來了,他很想跟她一起去散散心,而且她腳不能走,他就有更多機會可以照顧她,改變下之前留下的壞印象。

電話半天沒接通,楊清掛掉又重新撥了一遍,她邊聽著電話邊說:“你那麼閒嗎?”

“我這幾天沒事嘛,下星期就要去外地準備演出了。”

“我寫了幾首歌,編曲一直是個問題,又沒時間去解決,聽說你編曲挺厲害的,那不如,你教我編曲好了。”

王凱宸拍了拍胸脯:“沒問題!”

電話裡傳來機械女聲,楊清皺眉嘀咕道:“怪事了,這丫頭這麼不接電話啊。”她轉頭看著王凱宸,說:“王凱宸,你問問王凱煜,李子苒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怎麼不接電話啊。”

李子苒從來沒有過不接楊清電話的情況,如果臨時有工作,她一定會和楊清說一聲。而且楊清今天就覺得李子苒狀態不對勁,心想可別出什麼事。

王凱宸收到‘命令’,立刻拿出手機給王凱煜打過去,電話響了半天才接通。

“幹嘛~”電話那頭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王凱宸挑眉看了眼楊清,問道:“王凱煜,李子苒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

王凱煜說完,直接掛掉電話,他躺在沙發背上大口喝著啤酒,韓藝博坐在他身旁,不知道該怎樣阻止他,就乾脆陪著他一起喝。

王凱宸覺得王凱煜有點不對勁,但也沒多想,他看了一眼被掛掉的手機,在看看楊清,說:“他不知道。”

楊清慌了,大晚上的李子苒會去哪裡,她起身朝樓上走去,王凱宸連忙扶著她:“你幹什麼啊?”

“我去看看她在不在房間,這丫頭從不會這樣的。”楊清今天早上聽李子苒說手機掉進了下水道,還跟她抱怨說新買的手機多貴,花了多少錢,說賣家太坑。

當時李子苒離開醫院以後還給楊清打來過電話,說一會兒先回家給她做吃的,楊清瞭解李子苒,如果真的有事,也一定會先和她說一聲才會離開。

王凱宸把她抱回沙發上坐下,說:“我去給你看,你坐著別動。”她說完便大步跑上樓去,楊清繼續打著電話,依舊半天沒人接。

青年旅社的房間裡,李子苒坐在床上緊抱著自己,這裡是她來到這個城市第一處落腳的地方,是她開始新生活的地方,一年前她和楊清就是在這裡相遇的,她很想回到那個時候,不去參加比賽,就不會認識王凱煜,不認識王凱煜,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心痛傷心。

李子苒看著亮著螢幕的手機,楊清連續十多個來電她都沒有接,就這樣安靜的發呆看著螢幕,她想著下一個電話的來電顯示會不會是‘阿煜’,她想著,他會不會來找她。

腦海裡不斷出現著一切和他有關的畫面。

她緊張告白的那天:“王凱煜,我這個人心理承受能力很強的,如果你討厭我也沒關係,我以後會乖乖的,不纏著你了。”

“李子苒。以後,你可以乖,也可以纏著我。”

“聽到沒有。”

“嗯嗯嗯!我一定會乖乖的!永遠纏著你!”

她和他第一次牽手散步逛街的時候:“王凱煜。”

“叫我阿煜。”

“阿,阿煜,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他回國第一件事就是來找她的時候:“夢中情人?”

“叫我嗎?”

“啊!”

“王凱煜!!啊!你回來啦!”

“手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

“你的夢中情人,是誰?”

“當然是你嘍!”

想著她吃醋,他毫不猶豫親吻了她,用行動告訴她,他愛她:“你拍完啦?”

“嗯。”

“你剛剛不是在外面坐著的嗎?什麼時候進來的?”

“在她親你的時候,不是說借位的嘛?怎麼真親啊。”

“怎麼?苒子吃醋了?”

李子苒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張照片,想忘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她拼命告訴自己,他是愛我的。

王凱宸從樓上跑下來,邊跑邊說:“她不在,我到處翻了,根本沒有人影。”

楊清還在不斷打著電話,李子苒可千萬別出事啊,網上有很多藝人被綁架勒索錢,不成還撕票的那種新聞,她擔心這事落在李子苒身上。

楊清發了無數條語音給李子苒:“苒子,你在哪兒?”“給我回個電話。”“李子苒,別鬧啊,快點接電話!”

又過了幾分鐘,手機已經沒有一個回電和新訊息,楊清抬頭看著王凱宸:“王凱宸!王凱煜怎麼回事,讓苒苒去找她,怎麼不把她送回來呢!”

“我……我不知道啊。”王凱宸十分委屈的看著她,他理解楊清擔心的心情,但是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就為王凱煜被罵了呢。

楊清拿過他的手機給王凱煜回撥過去,電話很快接通,她大吼:“王凱煜!李子苒去哪兒了?你約她見面怎麼不把她送回來啊!”

韓藝博被電話裡的聲音震到耳膜,他捂著生疼的耳朵,把音量調小,惱怒的說:“你是誰啊!”

“你又是誰啊!王凱煜呢!”

楊清著急了,她一急起來說話是不管禮貌不禮貌的,對面怒她更生氣了些,聲音又大了些。

韓藝博看了眼手機螢幕,說:“你怎麼拿著王凱宸的電話?他人呢?”

王凱宸被楊清的樣子嚇了一跳,半天不敢插話,他聽到手機裡的疑問,喊道:“博哥,我在旁邊!她是楊清。”

聽到王凱宸的聲音,韓藝博也就放心了,楊清?這姑娘脾氣怎麼那麼爆?但畢竟是兄弟喜歡的人,他便換了個語氣:“楊清?王凱煜喝醉了,你找他什麼事?”

對面的情緒倒是好些,可楊清著急的心情不但沒減還多了幾分,她大喊:“他還喝酒?李子苒不見了!你問問他,叫李子苒去海邊幹什麼!怎麼人現在還沒回來,手機也不接微信也不回!如果李子苒出事我不會放過他的!”

韓藝博再次被電話裡愈來愈大的聲音震到耳膜,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剛才王凱煜來到酒吧的時候,就跟他說和李子苒分手了,還是王凱煜自己提出來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悶著頭喝酒,直到現在變得爛醉。

韓藝博聽著對面楊清的聲音,可不敢亂說話,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回了句:“他睡著了,叫不醒啊。”

這時,楊清手機響了,她看著來電‘李子苒’,毫不猶豫把王凱宸的手機丟到一旁,拿起手機接起:“喂,苒苒,你在哪兒?”

王凱宸心疼的拿起手機,他小聲的問:“博哥,王凱煜怎麼了?”

韓藝博問了句:“你沒開擴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