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姝容站起身，和走向自己的雌蜂對視。
這只雌蜂大概沒出生很久，她的翅膀還蜷曲著，但她的身上已經滿是蜂蜜，她每走一步，這些蜂蜜都會滾落下來，在地上留下粘稠的腳印。
她的臉上還是一片單純之色，肚子卻已經鼓了起來，像是一個膨脹的水球，戳一下就會爆炸。
這是新舊蜂王之間的決鬥。
這只雌蜂並不認為寧姝容是她的對手，她更年輕，生育能力更強，更放的開，肯定是會被留下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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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守在城內的蜂群已經全部站在了她的身後：“如果你主動認輸的話，我可以放你離開。”
“否則的話，我就讓他們把你撕碎。”
寧姝容看著面前的小雌蜂：“你覺得，他們擁護你，是因為喜歡你嗎？”
一件黑色的、密不透氣的防護服突然包裹在了這只小雌蜂身上。
她身上的香氣完全被封鎖在了衣服裡。
這是寧姝容用積分買的一件防護服，用來應對末世副本的，隔絕能力一流，還有一秒穿戴功能。
這只小雌蜂用力撕扯著身上的防護服，但她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力氣，身子支撐不住，仰倒在了地上。
香氣來源又變成了寧姝容一個。
這些蜂低下頭，向他們的王虔誠跪拜。
寧姝容蹲到小雌蜂身旁。
“你看，只要能讓蜂族延續，其實他們根本不在乎誰是王。”
“你知道嗎？在外面更廣闊的世界裡，雌性和雄性是平等的。雌性並不需要依附於雄性而活，也不需要成為他們的生育機器。她們會像雄性一樣，去工作，去養活自己。”
“那不是很辛苦嗎？”小雌蜂不懂地看著寧姝容。
“可是大著肚子，像花瓶一樣被供養著，隨時有被替代的可能，這樣不辛苦嗎？”寧姝容告訴她，“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說的，你做到了嗎？”小雌蜂問她。
“我一直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寧姝容看著她的眼睛，“我沒有騙你。”
小雌蜂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她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蜂群圍攏過來，他們詢問著寧姝容的意見：“王，您想怎麼處置這個失敗者？”
落後的蜂族不能理解有一種衣服可以完全隔絕氣息，他們只知道這是小雌蜂的出蜜口找不到了。
而面前這只蜂依舊散發著甜美的百花香氣。
“把她送出城。”
剛才這只小雌蜂給了她一次機會，她也想讓她看一看外面更廣闊的世界。
“等一下，”小雌蜂突然說道，“可以讓他送我嗎？”
她手指的方向是站在寧姝容身後不遠處的詹星。
詹星沉默地抱起小雌蜂，帶著她飛出城外。
他一直把小雌蜂帶到了足夠遠的地方，才把她放到了一棵樹上。
“不要回來了，你的衣服兩小時後會自動消失。”
小雌蜂拉了拉他的袖子，但詹星已經轉身離開了。
她知道他想殺死她。
但他又將她餵養大。
“但我還是很感謝你，是你賦予了我不一樣的生命。”小雌蜂看著詹星遠去的背影，輕聲說道，“鳶尾，這是我的名字，象徵自由。”
***
蜂群內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這些蜜蜂連夜把新的泥土和花朵移栽到了後花園。
而寧姝容的房間內空氣冷得彷佛滴水成冰。
元星河笑眯眯地看著半跪在地上的錢多多：“你現在都成侍者了，脫呀。”
青杉在一旁抱臂冷眼旁觀：“快一點，不要讓王等太久。”
而季陵躺在寧姝容的床上，把頭枕在她的大腿上，用冰冷的眼神凝視著錢多多，房間裡更冷了。
季然殷勤地給寧姝容捶著腿，好奇錢多多的蜂蜜是什麼味道。
小卷毛錢多多簡直要痛苦流涕了：“寧老大！我當時真的是被控制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採槐花蜜喝掉然後餵給幼蜂。”
季陵冷冷開口：“我們不想聽你解釋。”
錢多多哭喪著臉，擼起了自己的衣袖，在他的手腕處有一個枇杷圖桉。
元星河從儲物空間拿出了一個針管，遞給了寧姝容：“說起來，這還是醫生留在我這裡的。”
錢多多暈針，看到寒光閃閃的針尖往後一倒就撅了過去。
“不至於吧。”連詹星都看不下去了。
青杉拽著錢多多把他的手腕遞了過去：“王，您的晚餐。”
寧姝容抽了滿滿一針管，別說味道還行，這個倒黴蛋應該可以完成任務了吧。
季陵把下巴擱到寧姝容腿上：“好了嗎？那該我了。”
他自從來到寧姝容的房間，就以病號自居，沒骨頭一樣纏著她。
房間裡只剩他們兩個人後，寧姝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大方地說：“來吧！”
季陵卻按住了她的後頸：“這裡才對。”
“不要怕。”季陵撩起寧姝容的長髮，輕輕啄吻。
帶著百花甜香的蜂蜜源源不斷地流出。
季陵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他伸出胳膊摟回想要逃離的寧姝容：“姝姝，跑什麼呢？”
“我累了。”寧姝容伸出雙手，努力向前夠著，但她找不到著力點，只好被季陵拽著向後倒去。
“可是你的蜂蜜還有很多。不能浪費。”連季陵都有一些奇怪了，姝姝就像一枚一戳就破鮮嫩多汁的水蜜桃，她怎麼會有這麼多蜂蜜？
枇杷蜜，潤肺止咳，補氣生津。
剛從昏迷中醒過來，還在悼念自己300塊錢眼鏡的錢多多打了個噴嚏。
寧姝容一直在呼喚她的愛寵。
只是她越嚶嚶嚶，身後的季陵好像越興奮。
寧姝容堅強地呼喚了一百來聲，還是在原地打轉。
“系統，我的寵物技能失效了嗎？”
“經檢測，宿主此時並不屬於危險狀態範疇，故寵物技能未啟動。”
“系統，我覺得你有一些不智慧。”
“抱歉宿主，新手玩家只能搭配我這種低配系統呢。”
季陵又有些不滿意了：“姝姝，你為什麼不出聲了？你在走神嗎？”
寧姝容回過頭，手裡拿著一個牛奶布丁。
這是季然送給她的狗糧之一，也就這個她能下得去嘴。
她好累，她想補充一下體力。
好像會有什麼副作用？但那個應該是小機率事件啦，寧姝容一仰頭，把牛奶布丁吞了下去。
但是她忘記了，她的靈寵是個幸運E，而運氣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
一股溫和的力量在她尾部融化，寧姝容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
同時，她覺得非常口渴。
季陵心疼地摟著她：“姝姝，你就算再餓，也不能吃狗糧啊。”
她不餓，她好渴。
她聞到了帶著澹澹苦澀的黃連花蜂蜜氣息。
季陵有點招架不住：“姝姝，你好熱情。”
很快，他也說不出話來了，只剩下了低低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