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那陽光甚好，頃然滲入雲層，直至照亮整片大地。
金陵。
經歷了一晚上雨水的洗滌，一切不完美的都好似被洗去了一般。
樹木不再枯萎，人們不再煩躁，秋風依舊洋洋，空氣甚似沁人心扉。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一切都按著以往的秩序發展著。
彷彿，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都好像沒有發生一般，又或者說是沒有人願意去面對一般。
……
金陵郊外。
某一座深山內，一個碩大山莊赫然呈現。
那山莊之宏偉，建築之氣派，猶如古代的豪宅一般，富麗堂皇，雕闌玉砌！
本該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段，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座山莊坐落於此！
莊之大，一眼望不下。
從上往下看整個山莊更是足足有10畝大小！
很難想象，那將它建在這裡的主人，其實力與財力是有多麼恐怖！
視線再往山莊的大門，那麼微微一探。
門前之上，赫然顯現的是三個金碧輝煌的字樣——莫玄宗！
晨時，6點整。
山莊內一片祥和，十分安靜。
唯有那隱隱透出的幾聲清脆鳥鳴聲，以及一些值班子弟的窸窣腳步聲。
‘嘭——！’
“宗，宗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突兀地。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裡還伴隨著滿是慌張的呼喊聲，驟然響切整個山莊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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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應聲而開，裡頭緩緩走出一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
看著眼前打擾了他休息的弟子，莫天賜就來氣，語帶怒氣斥責道。
“大清早的，何事這般驚慌？”
“你不知道練武之人要講究心平氣和，遇事做事不可亂了分寸嗎？”
“你這樣成何體統？！”
要是放在平時，這位弟子肯定不敢插話，更不敢反駁的。
可，這次卻不一樣。
“對，對不起，宗主，弟子也不想的，可，可是這次真的是有大事發生。”
莫天賜嘴皮子一噎，頓然收起罵人之色。
抿了抿唇，一臉冷漠，“說吧，什麼事值得你這樣慌張？”
那語氣，好似完全沒將面前弟子所要彙報的事情放在眼裡一般。
弟子也沒有在意，只是慌忙地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破碎的黑色令牌。
“宗主，您看……”
臨幕。
莫天賜原本平淡的面容驟然大變！
這一刻，他不驚也得驚！
只因。
這枚黑色令牌可是象徵，他宗武者還有沒有活在，這世上的最大證明。
而，這種符文莫玄宗總共有十二枚，每一枚都代表著一位宗師武者。
他們的價值，不用說那絕對是莫玄宗寶物級的存在。
每損失掉一人，對他莫玄宗都是致命一般的打擊！
如今。
這才過去僅僅幾天的時間，就已經破碎了兩塊！
又或者。
換種方式說，他莫玄宗已有兩名宗師強者命喪黃泉！
這……這無疑是對莫玄宗一次莫大的重創，甚至是史無前例！
“快，快告訴我，這，這塊生命銘文是誰？”
千萬不要是莫青山的，千萬不要是……莫天賜如是想道。
然，歷史總是那麼驚人的相似，越是害怕什麼，現實總會給你來什麼。
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見那位弟子，舉著小心翼翼的目光，期艾吐道。
“是，是，是莫青山大長老的……”
聞言。
莫天賜猶如晴天霹靂般目瞪口呆，楞在原地。
那雙原本炯炯有神的凜眸，哪還有半點光澤？
噩耗終究還是降在了莫天賜身上。
足足培養了五十年之久的，一位將近大宗師的化勁巔峰強者，就這麼沒了……
而且。
他還姓莫，乃他莫玄宗血脈最純正的本宗人！
這個訊息，於莫天賜而言莫過於是對他心裡上的一次沉重打擊！
甚至都快要憋出內傷了！
一下子，他莫家本族就死了兩位宗師，他豈能不氣？
“那麼大長老他是怎麼死的？又是誰殺了他？”
他的語氣雖為平淡，可聽入弟子耳裡卻似野獸在嘶吼一般！
如此凌厲陌生！
“宗，宗主，您還是過去看了一下吧，弟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許是沒見過莫天賜這麼恐怖的一面，哪位弟子連大氣都不敢喘，聲音更似如蚊子一般。
“嗯？”
莫天賜凜眸一抬掃了他一眼，隨之勾現的是絕對的冰冷與肅殺！
便讓他瞧瞧，是何人殘害了他莫玄宗長老的！
……
早已被人遺棄的殘破屋頂上，不禁掠過幾道黑影。
“宗主，前面的那條巷子就是大長老被人殺死的地方。”
莫天賜身旁跟著的自是哪位先前報事的弟子。
此趟。
同行之人，可不只有莫天賜這一位宗師，更有兩位宗門的外姓長老！
很快，一行人又穿過一條巷子，來到那條被報事弟子指著的巷子。
‘唰、唰、唰……’眾人紛紛落地。
然，剛進入衚衕的那一瞬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縱然刺入鼻尖。
聞著那令人不適的血腥味，一時間眾人毫無言可論。
“……”
莫天賜的面色更是深沉得可怕，好似染了層黑般烏雲密佈。
“宗主，八長老，十長老。”
而正當，眾人一陣沉默時。
幾位先行來此偵查情況的弟子，驀然出現在四人面前。
三人依次退開，給予莫天賜絕對領導的位置。
“大長老呢？”他如是說道，言語之中盡顯冷意。
幾位弟子聞聲一震，沒敢猶如紛紛撤出一條道。
隨之。
一個人形模樣的物體毅然而然地出現在莫天賜眼目。
但，他卻是被一張白色床單覆蓋著……
“在這，宗主。”
莫天賜沒有吱聲，只有那目光凝凜，腳步清脆。
‘啪、啪、啪……’
本應是在平常不過的聲音，可在這樣一個萬籟俱寂的氣氛下，它顯得卻是那般突兀且有決絕。
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沉重。
如悲傷，如憤怒……
“掀開吧。”他說著，眼皮卻率先閉上了。
他想，他應該有個心裡準備……
‘嘩啦~’
一抹白色拂過眼底，入眼一具瀕臨分解的屍體毅然呈現在眾人眼前。
那刺鼻的血腥味似乎更甚，更刺鼻了……
‘嘔~’
見如此幕。
哪位年紀較小且經歷不多的報事弟子，猛地便嘔吐了起來。
這……這還能被稱之為人嗎？
那腹部爆開而呈現出來的血與
……（額，不給寫，所以剩下的只能你們自行想象了……）
總之，連點人樣都沒有！
甚至根本無法用語言去形容莫青山的慘樣……
‘呼~’
而這時的莫天賜也終於做好了準備。
剛睜眼，他就見到了莫青山平躺在地上，目光猙獰地‘看’著他的樣子。
此時的莫青山，臉上除了恐懼就還是恐懼。
可見，他死之前到底面臨了怎樣一個強敵！
至於他的慘樣，莫天賜已然沒有心情再去仔細觀察。
他轉了個身，掃了那幾位偵查的弟子一眼，起聲問道。
“可有發現殺害青山長老那名敵人的蹤跡？”
領隊偵查的弟子不敢馬虎，應聲回道，“宗主您看那。”
說著，便指向了一面牆體，而那面牆體之上竟然寫著一行字？！
眾人跟隨他手指指著的方想，抬眸望去……
‘莫青山乃我殺害，如想報仇便來高家找我便可——司陌寒留！’
看到這一幕的莫天賜四人紛紛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這世間，僅會有如此不怕死自人？！！！
這是對自己的實力有多大的保障，才敢在殺害莫青山之後留下這樣一條資訊？！
他真以為，他能殺死莫青山就能天下無敵嗎？！
恥辱！巨大的恥辱！無與倫比的恥辱！
司陌寒的這翻作為，莫過於是對他們莫玄宗報以絕對的藐視與不屑！
“司陌寒？”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就是之前那名殺害我宗二十多名弟子的人吧？”
“沒想到他的實力竟如此逆天，連大長老這樣一個化勁巔峰的強者都死在了他手上。”
八長老凝仇著眉頭，思索道。
“是啊，卻是出乎我們的意料，而且我還聽說他可是不到30歲！”十長老更著附和道。
八長老：“30歲的化勁巔峰？！這司陌寒的天賦到底得是有多強？！”
十長老：“何止是化勁巔峰，你沒看到青山長老的傷勢嗎？”
“那樣的傷勢又豈止是化勁能達到的？我倒覺得他很可能已經突破了大宗師的境界！”
“這……”
二人細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
莫天賜的臉色早已黑如深潭，如點墨的深色之中，滿是冰冷……
‘呵呵，司陌寒嗎？’
‘我管你化勁巔峰，還是早已超脫化勁成為大宗師。’
‘敢動我莫天賜的人，你就必須死！’
默然。
莫天賜的神情如降冰淵般冷諾冰霜，大手猛地一揮。
“吾宗弟子何在？”
眾人驟聲一震，赫然回道，“弟子謹聽宗主之令！”
“通告下去，從現在開始，司陌寒便是我宗第一號仇人！盡全宗之力，也要誅殺此人！”
“我等領命！！！”
聲如洪鐘，聲聲如雷，震響天際。
時隔多年，莫玄宗再一次迎來他們的傾宗之敵——司陌寒！
一縷青光揚過，帶起的不僅有那刺鼻的鮮血之味，更有那戰火將起的喧囂之意！
只不過。
就是不知道二者之中，誰又能站到最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