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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靈鷲派

聽得腦後風聲激盪,正是有人正在高速接近。嚴羽連忙回頭看去,卻見一個飄忽不定的人影從身後上方的天空中疾速地墜落,並且接著墜落的風勢,向這邊滑翔過來!

那身影來得如此之快,嚴羽倉促間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是只憑這破空之聲就能夠判斷,那人影定然就是衝著自己而來!

心中稍一躊躇,那人影已經掠過百十丈的距離,如同利箭一般電射近來!嚴羽心中一驚,如果自己不做反抗,對方如此高速撞來,就算不伸手攻擊也足夠將自己撞得內傷。但若是就此反擊,那勢必會暴露自己武士的身份,況且就算憑藉武力,以他七枚氣脈,三階武士的身份,也根本無法和眼前這位對敵!

心如電轉之下,嚴羽乾脆用力向上一跳。

他身上原本就加持了輕靈術,雖然只是低階的魔法,作用是讓身子輕靈,未必能增加多快的行速。但是用力之下,一躍十丈之高還是能夠做到的。

這一跳的時機把握得也好,正好那人影高速掠過的時候,嚴羽縱身起跳,恰恰躲過了拿道電射的身影。

只聽那人道了一個“咦”字,身形卻驟然停頓下來。如此高速,竟然硬生生說停就停,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慣性,這份功夫比剛才的速度更讓嚴羽駭然!

那人駐足之後才顯出身影來,竟然是一個衣著古怪的中年女子。她梳著高聳的髮髻,額上嵌著一粒寶珠,雙眉入鬢,顯得不怒而威。

方才嚴羽縱身一躍躲過了她的撲擊,但是潘小芸卻沒有這個反應,此刻已經被那中年女子抓在手裡,提著脖子彷彿一隻小貓小狗一般。

看著嚴羽輕飄飄從天上落下來,那中年女子冷言問道:“你們是何人?有沒有在附近看到一夥番邦夷人的蹤影?”

“是衝著圖蒙人來的?”嚴羽心中一驚,還未及答話,卻聽到天空中傳來一個男子的喊聲。

“師叔!就是此人!您手上的那人就是弟子的朋友!”

嚴羽一聽那聲音心中便叫了一聲糟,竟然就是那鐮刀會中唯一逃脫的男子,換做葉凡的那人。在慶典城的賭場旁邊,兩人還曾經交手,後來聽潘小芸說此人竟然是中原十大門派的靈鷲派弟子,嚴羽心中就有隱隱的不安。

黑袍人初到中土,對中原的門派不甚了解。但是

嚴羽可是知道,這十大門派無一不是存在了數百上千年的龐然大物,實力可算是深不可測。若不是他們謹守規則,不干涉凡間俗務,只怕是任何一個門派,都具有改朝換代,力敵一國的實力。

但是這葉凡不過是一名三階武士,嚴羽本來猜想他在門派內的地位必然不甚高,就算能夠請到救兵,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搬回來的。沒想到這傢伙不但請到了救兵,而且還直接拉來了一名高階武士。眼看著中年婦人的身手,恐怕已經能和當日記憶碎片之中的嚴天昊比肩,就憑嚴羽一人之力,根本無從對抗。

不過聽到那葉凡的話,潘小芸卻喜極而泣,對那中年婦人叫道:“前輩救我!我就是潘小芸!”

那中年女子似乎看不得潘小芸涕淚橫流的樣子,冷哼一聲將她扔到了地上,卻指著嚴羽向空中問道:“那這個男子又是何人?為何不見你所說的番邦夷人?”

嚴羽轉頭向天空中看去,只見一隻碩大的黑影從一片雲團中衝了出來,在頭頂盤旋了兩道之後緩緩降下,就落在幾人旁邊的空地上。

待那黑影下來,嚴羽愕然發現,那竟然是一隻渾身灰色的大鳥,翅展幾乎有七八丈長,背後上宛如一個小小的平臺,上面竟然還坐著兩人。

其中一人自然就是那逃走的葉凡,只是看到另外一人時嚴羽嚇了一跳——那竟然是剛才分手不久的黑袍人!只是現在他卻被一根繩子亂糟糟地綁著,一副案上魚肉的樣子。

不過嚴羽仔細一看,卻發現那雖然也是圖蒙人中的法師,卻並非收自己為徒的那個。兩人的身材相差很遠,而且這位並沒有戴著面具,露出一臉絡腮鬍子。

“靈鷲派以靈鷲為名,原來真的是養了這麼些大鳥。”嚴羽看看這些人騎鳥在天上飛行,心中也頗為羨慕。

“他?”葉凡從大鳥上跳下來,看看嚴羽,一時卻沒認出來。在他們和圖蒙士兵動手的時候,嚴羽只不過是一名大秦匠師,自然不會引起注意。而且交戰的時候嚴羽已經躲在了一旁,估計這葉凡當時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而在賭場旁邊交手的時候,嚴羽卻是用的另外一個相貌和身份,兩者相差頗大,這青年自然也不會認出。

疑惑地搖搖頭,葉凡將探尋的目光投向了潘小芸。

“小芸,你這是從夷

人那裡逃出來了嗎?其它的兄弟們都還在麼?這人又是誰?”葉凡快步向潘小芸走去,滿臉都是關切之色。可是當他看到,潘小芸身上已經換了一件男人的長袍,而且裡面空空蕩蕩,似乎不著片縷的時候,臉色卻突然變得很難看。

當他接連問出幾個問題,潘小芸的臉色也驟然一變,觸電般地向後縮了一縮。

“我……”一想到在葉凡離開之後,自己所遭受的經歷,潘小芸就哽咽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卻只是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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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潘小芸這副表情,葉凡臉上有些發綠。轉身望向嚴羽,他沉聲問道:“那這位朋友,還是你自己說說吧,你究竟是何來路,為何與小芸走到一起?”

其實他對嚴羽如此客氣,還是因為瞭解自己師叔的脾氣為人。遇到陌生人的時候,他師叔一向是習慣先將對方擒在手中然後再問問題。剛才她從靈鷲上見到下面有人,跳下來的時候卻只抓住了潘小芸,讓嚴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所以葉凡心中也有些忌憚,心中猜想這人身上恐怕也有相當的業藝,不好輕侮,還是問個明白再做分曉。

他卻不知道是嚴羽施加了輕靈術之後那莫名其妙的身形讓那中年女子感覺摸不著頭腦,再說以她的身份,一擊不中自然不好意思再度出手。

“你們鐮刀會襲擊圖蒙人的那個小隊裡,我是被他們帶來的匠師。”嚴羽只好避重就輕地說道,只盼潘小芸看在兩人同是中了契約的份上,別讓這二人為難自己。

聽到嚴羽的回答,葉凡臉上神情又是一變。他知道能夠被圖蒙人抓去當差的匠師,肯定都不是武士出身。可是他也看出,嚴羽身上所穿的衣服絕非自己的衣物,倒像是從自己鐮刀會中幾個同伴的身上扒下來的,心中更是驚疑不定。

“那你給我說說,我走之後發生了什麼?你們又怎麼會從夷人的手裡逃出來?”

潘小芸終於忍不住,指著嚴羽大聲說道:“他已經認了那個圖蒙黑袍人為師,是那圖蒙人的親信!那黑袍人讓他帶著我,自己先回軍營了!”

葉凡和嚴羽都是大吃一驚,嚴羽是沒想到潘小芸竟然將自己說成是圖蒙人的一夥,當她在黑袍人手上擺佈的時候,自己可是還出頭為她求情來著!

眼看葉凡和他師叔兩人目光驟然轉冷,嚴羽頓時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