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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麒麟魂魄

一番身體修補之後,嚴羽只覺得神清氣爽。再站起來在那中年女子和葉凡的遺物中翻翻找起來。如今這種搜屍的舉動,嚴羽已經是習慣成自然了。

那葉凡不過是一名三階武士,在靈鷲派中的地位頗低,所以身上倒是別無長物。倒是那中年女人的囊中頗為豐盛。除了十幾張金葉子之外,竟然還有一本煉氣功訣名喚《十方后土訣》。嚴羽一看便是靈鷲派中的好東西,說不定那中年女子所修行的就是此功訣。十大門派之一的靈鷲派,所習的煉氣功訣,自然要比嚴家所傳的基礎心法要強上許多,嚴羽不客氣地直接塞進火種之中。

除此之外,在那中年女子留下的衣物上,還找到了兩顆圓溜溜的小球。

這兩顆小球都有拇指大小,一顆通體發著青光,一顆透著黃光,裡面都有五色流轉,看上去晶瑩剔透。

嚴羽拿著兩顆小球看上半天,終於想起傳說中那些開通了靈智的妖獸體內都結出妖丹,那可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寶物,能夠凝練氣丹,提升修為。看起來這枚青色小球應該就是那妖獸麒麟的妖丹,可是這黃色的小球卻是從哪裡來的?

嚴羽思忖半天,這黃色小球莫不是這中年女子體內凝結出來的吧?

高階武士,嚴羽只知道嚴家前任家主嚴天昊一人,但是也對他所習的功法知之不詳。所以他也不知道,武士在氣脈提升到六階以上之後,會不會在體內凝結出類似妖丹的東西來。不過從品相上來看,這黃色小球也算是一件寶物,至少不在那麒麟妖丹之下,所以嚴羽也將它一併收了起來。

看看再無其它東西,嚴羽便將火種之中的紫色火環召喚出來,將地上的痕跡全部燒掉。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向著潘小芸那邊走去。

這少女道現在還沒有甦醒,只是胸膛起伏,顯然也恢復了一些生氣。嚴羽恨她鼓動那中年女子和葉凡對付自己,往她胸口上狠狠一拍。

被他這一下,潘小芸頓時甦醒過來。但是她昏頭昏腦地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見到嚴羽蹲在她身前,手掌似乎剛剛從她胸口上離開,頓時大叫道:“你這混蛋竟然敢對我無禮,真真是找死啊!”

同時她翻身一掌就朝嚴羽臉上扇來。

嚴羽冷哼一聲,也不躲閃。剛才他就已經檢查過,被那十字驅魔光陣所化掉的只是

他與黑袍人之間的師徒契約,而嚴羽和潘小芸之間的契約種子卻仍然還在。

嚴羽心中微一動念,潘小芸頓時痛得在地上打起滾來。剛才她本來就為十字光陣所傷,腦中昏昏沉沉,這番雪上加霜,竟然雙眼一瞪又昏死過去。

嚴羽嘆了口氣,他還沒想到應該怎麼處理這個女人。要說一刀殺了最幹淨利落,現在的潘小芸也無力反抗,事後就算黑袍人問起,只要推說到這十字驅魔光陣上便是。但是雖然潘小芸有幾分可惡,嚴羽也不是嗜殺之人,這樣對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女人下手,嚴羽過不去自己心中那一道。

正在皺眉沉思的時候,突然嚴羽只覺得眼前一花,似乎多了點什麼。

嚴羽心中微微一驚,能潛到這麼近的距離上讓他一無所覺,肯定也是一名高階武士。

但是當他抬頭一看,卻頓時愣住了。

就在他身前三尺的地方,漂浮著一個古怪的影子。

那影子朦朦朧朧,好像通體由一團黑霧構成,但是凝聚不散,而且顯出一頭異獸的形狀來。雖然水汽朦朧,翻騰不定,但是那團黑影中隱隱透出無窮的威勢,若是心智不堅的人就算看上一眼只怕就要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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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物?”嚴羽連忙提起氣脈,同時召喚出紫色火環擋在身前。這還是他在宛西府的戰鬥中早早就昏了過去,沒有見過蛩浩大殺四方的恐怖場面,否則現在就要拔腿就跑了。

“公子莫怕,我就是被那惡婦殺害的麒麟魂魄。”從那黑霧中,隱隱透出了低沉的獸鳴聲。不過傳到嚴羽的耳中,他卻頓時明白了獸鳴中的含義。

嚴羽轉念一想,就知道是自己脖子上所戴轉譯器的功勞。黑袍人師父本來不通大秦話,自己也不會圖蒙語,但是就只要將這轉譯器戴上,無論聽還是說都能夠自動轉換。這麒麟所說的也不知道是哪方語言,若是沒有這轉譯器在喉上,只怕換個人來也是聽不懂的。

麒麟這樣的上古妖獸血脈強橫,就算不習任何功法都戰力極強,而且傳說妖獸喜怒無常,經常無端出手。那些鬼神志怪的傳說中,多得是入山的書生或者樵夫怒了妖獸被生吞活吃的故事。嚴羽躊躇了一下,小心地問:“剛才聽那人說,已經趁著您誕子的時候將您殺害,卻不知您現在是死是活,又來尋我做什麼?”

那麒麟魂魄哀鳴了一聲,恍如人類嘆氣一般:

“我只是好端端在家中休養,不知道從哪裡跑出這個惡婆娘,將我一路追殺,還趁著我誕下幼子的時候下次毒手。不過她已經被公子殺死,也算是替我報了仇。”

說到這裡,那麒麟魂魄在空中衝嚴羽連點了三下頭,嚴羽連忙擺手道:“我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麒麟夫人無需掛懷,還是早日託生,重入輪迴去吧。”嚴羽也是頭一次接觸這等妖獸,見它承認自己已死,卻仍然能凝結出一團有形無質的魂魄來,一時也不知應如何對答。這麒麟魂魄雖然看上去並不兇險,但終歸要歸於死物,嚴羽也不想多打交道。

那麒麟魂魄卻又說道:“如今那惡婦已死,我卻還有一事想要麻煩公子。我在山中活了八百多年才剛剛誕下這一子,沒想到遭了惡婦毒手。我身死魂滅倒沒什麼,只是我那苦命的孩兒,若是沒有我的照顧,只怕活不過一時三刻。”

“這……”嚴羽心中卻是一動,“卻不知我能做點什麼?”

“若是公子願意替我照顧我那孩兒,大恩無以言謝,我情願將此殘魄凝為精魂贈與公子。雖然公子不修魂道,但是我麒麟一族最善探寶,只要公子有我的殘魂在身,百里之內無論何等寶物都逃不過公子的感知。”那麒麟說道。

嚴羽自是知道,民間素有“麒麟獻寶”的說法。譬如很多坊間傳奇都提到一個故事,說是前朝一位書生柳永,一日在破廟中避雨時救下一隻麒麟。當夜回家之後,他夢中便見到一團火球從天空中飛下來,正砸在他家的後院,砸得滿地流火。

第二天那柳永醒來,卻是徑直到夢中那天火砸下來的地方,找了個鐵鍬挖起來,還沒挖到兩尺來深,就聽到“康當”一聲,鐵鍬斬到了一塊金屬之上。

挖出來才發現,原來那一塊地下竟然藏著整整一箱金銀,在那金銀下方還埋著一把寶劍。柳永將寶箱中的金銀都散給了鄰居鄉親,然後從那把寶劍上入了道,不但修煉出一身驚世駭俗的武藝,而且以武入道,成了一名武仙,最後破碎虛空而去得了長生。

雖然故事只是傳說而已,但是可見麒麟這種瑞獸,總是與寶物二字連在一起。聽那麒麟魂魄如此一說,嚴羽也毫無懷疑。

只是他心中還有一點疑惑,當即問道:“小生本該從命,可是剛才聽您說到,這小麒麟若是沒有您的照顧活不過一時三刻,只怕我也難以幫得上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