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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春日祭

送走了褚嶽陽之後,今天本來又是一天的圖蒙語文課。但是在上課之前,便有校工到寢室挨個通知,讓所有的學員都先到星辰樓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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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羽胡坤等人聽到這個通知都頗為驚訝,自從西華大學堂一分為二之後,集合之類的事情都已經改在了其它的地方,星辰樓更是成成為了雙方的禁區,就連學堂中的老師平素間都會有意無意地避開,就好像交戰兩國之間的緩衝地帶一樣。

星辰樓的重新啟用,肯定意味著一些變化。

等嚴羽趕到星辰樓前的廣場時,看到那黑壓壓的人頭,頓時也明白了今天在星辰樓前集合的意義——除了大學堂本部的學員之外,那些二部的學員,包括兩邊的魔法教師都站在廣場上。這是自開學以來,兩邊學員還是第一次全體集中在同一個場合開會。

一來到廣場上,嚴羽馬上便感受到那股詭異的氣氛。原本超過十人的聚會,學員們就應該是亂哄哄一團,但是今天的廣場上人雖多,卻是異常地安靜,就連胡坤這樣性子的人,都不由得被這種氣氛所感染,表情也繃了起來。

這種肅靜源於濃濃的敵意。兩部的學員,在廣場中央形成了一條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兩邊的學員雖然語言不通,但是都怒目而視。偏偏現在雙方的老師都在場,不可能雙方真個摩擦出火花來,所以才形成了這種對峙的場面。

對峙最重要的就是氣勢。而沉默往往是凝聚氣勢的最好方法,這種氣氛從中央開始,感染了場中的每一個人,就算那些站在外側,根本看不到內側那些二部學員的人,也都一聲不響地肅立。

即使這些本部的公子哥兒之間,可能相互有矛盾,但是跟二部的那些蠻人一比就算不得什麼了。他們來自於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血緣,不同的語言,不同的信仰。最重要的是,那些二部的學員,都是來自於西域的小國,歷來都是中原王朝霸權壓制下的國度,飽嘗大秦的軍威,有的甚至與大秦人之間算得上世代的血仇。

這也導致了二部的學員從一開始就對本部的這些學員採取了敵視的態度。

而雙方的家庭背景,出身來歷也同樣大相徑庭。一方面都是豪門子弟,從小錦衣玉食;而另一方面則都是從貧兒孤女中選拔出的魔法人才,雙方無論是興趣,性格還是待人接物都有著極大的差別,就算是沒有國家之間的仇恨,也同樣不可能稱為一路人。

種種的因素混雜在一起,再加上校方的有意推波助瀾,有了五個月之後的魔法大比這面大旗,雙方的矛盾就更加鮮明地爆發出來。

此刻,就在星辰塔的頂端,兩名法神正隔著巨大的玻璃窗俯瞰著下面的廣場。下面黑壓壓的人頭就好像被一條小溪衝開的一群螞蟻,中間的那條水流雖細,而且不斷蜿蜒變化,卻始終保持將雙方隔開,無法融到一起。

“不知道這些人裡,有多少擁有聖盃血脈的孩子。”桑格理緩緩地說道,他的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優雅笑容,只是額頭上多出一個淡淡的疤痕,雖然顏色極淡,但是在他那張堪稱完美的臉上卻非常顯眼。

“就算是擁有血脈的天賦,若是不能經過刻苦的努力,同樣難成大器。”站在他對面的赫然便是另一位圖蒙法神克萊門廷。

他手中握著三隻雞蛋大小的鋼球,雖然神色如常,但是臉上卻不見了往日的紅暈,顯得有幾分蒼白。

“何況,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征服那個以‘靈鷲’為名的教派。咱們兩個老家夥尚且討不到好,就算現在從‘聖域’裡抽調力量也無濟於事。”

“那倒是無需擔心,咱們都應該知道,只要魔網建設完成,縱使他們有天大的手段都再也用不出來。”桑格理臉上倒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是雙眸中突然翻湧出一股血色,轉瞬間就退盡。

“很期待看到,他們的血脈也注入到聖域中的場景啊。”桑格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我已經感覺到了,天階就在這裡,只要能夠完成這最後一塊拼圖!”

“你還真是有惡趣味。”克萊門廷笑了笑,也將目光投到下方廣場上,“那下面的兩幫人,你看好哪一邊?”

“若是從血脈的角度來講,自然是大秦人。”桑格理笑道,“不過現在兩相比較,雙方的特點也很鮮明。”

確實如桑格理所講,下方的廣場上,代表著學堂二部那邊的方陣早就已經排列得整整齊齊;而大秦學員這邊,不但隊伍站得鬆鬆散散好像一蓬亂草一般,而且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還是不斷有稀稀拉拉的學員加入到隊伍之中。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雙方的差距一目瞭然。

“看樣你是更看好那些黑孩子了?”克萊門廷眉頭一揚,“我還以為你會比較願意照顧你的徒弟。”

“不不不。雖然二部的學員明顯更加刻苦,但是天賦上的差距卻

是無法彌補的。”桑格理說道,“而大秦這邊,雖然大多數的學員都是渾天度日,沒有什麼上進的心思,但是其中也不乏優秀的學員,假以時日就能夠成為精英。如果是雙方按照軍隊的方式來廝殺的話,我一定選擇二部。但是只是從中選出精英來打擂臺,我還是更看好本部這邊。”

克萊門廷臉上的神色,好像在說“我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一般,他揉了兩下手中的鋼球,轉頭說道:“既然這樣,不如咱們之間也下個賭注?你選擇本部,我就選二部好了。”

“你是說,咱們兩個法神,插手一個初級學院內部的事情?”桑格理不可思議地問道。

“插手?不,只是旁觀。”克萊門廷笑的像個老狐狸,“這還是我在大秦這邊學到的東西。從一個小事情上,往往能看出大事的徵兆。這叫什麼來著?對了,見微知著!”

桑格理轉頭看向這位早他一百年晉階法神的前輩,想要在他眼中看出點什麼。但是這小老頭只是保持著笑吟吟的神情,表情卻好像石像一般凝固著,讓他看不出絲毫端倪來。

“好吧,我就聽你一次。”桑格理再次將目光轉開,看向下方的那些學員,“值得做你我之間賭注的,也就只有那個東西了。”

兩位法神在樓頂上打機鋒的時候,下面廣場上卻已經稍稍亂了些。

大秦這邊的學員仍然沒有集合完畢,而二部那邊的負責人塞繆爾卻已經笑吟吟地走了上來:“莫奈大師,朗貝爾大師,我們這邊的學員已經集結了好半天,我可就不等你們了。對魔法師來說,時間永遠是最寶貴的資源。”

他這話雖然是用圖蒙話說出,但是聲音極大,聽到這話的本部魔法師們都紛紛皺眉,對塞繆爾怒目而視。只有朗貝爾神色如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道:“那就請塞繆爾大師自便吧。”

其實這一次要說的事情也簡單,再過七天之後,就是圖蒙人最大的節日春日祭。而按照圖蒙魔法學院的傳統,在春日祭中,所有的學員都將有機會參加一個類似於“迷宮探寶”的活動,並且在迷宮中爭奪錦標。

今年的春日祭,是西華大學堂開校以來的第一次,而兩邊的學員也都是剛剛入門的魔法學徒,就算最天才的也不過學到一兩個二階魔法。而大部分的人,連冥想這一關都未曾過去。所以這一次,本著自願報名的原則,雙方會各派幾支隊伍進入迷宮之中,凡是自認為能力不足的學員都可以自動放棄。

訊息首先在二部的學員中間炸開。自從一個月之前的群毆被打壓下去之後,他們也一直在剋制自己的情緒。這一次聽到了有正大光明進行對抗的機會,那些學員自然興奮之極。

由於語言不通,本部這邊的學員卻是完全搞不明白對面在歡呼什麼。原本對峙還算得勢均力敵的氣勢頓時消散,被對方穩穩地壓過一頭。就好像兩個人對視一樣,一方的氣勢一弱,馬上就只能避開目光。

當然,片刻之後,大秦這邊的學員也明白了對方剛才究竟在歡呼些什麼——那顯然不是因為節日的到來而歡呼,而是聞到了即將出現的血腥味。

不過等本部這邊學員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二部那邊卻都已經散場了。這也讓很多大秦學員心中忿忿,只覺得被人比下去一頭。

但是畢竟是因為自己這邊先做得差了,始終集合不全,才導致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學員們的一腔氣憤,都只能灑向那些晚來的傢伙。一俟散場之後,抱怨聲此起彼伏。

不過,那些真正對春日祭的迷宮鬥感興趣的學員,卻不會將精力浪費在追究責任上面。

剛剛散場不久,俞瑞風便帶著兩個甲字班的學員找到了嚴羽。

“嚴兄的手段,我們是極為佩服的。俞某的魔法在本部也算是拿得出手,這兩位也都是我在班中的好友,至少都有掌握三門一階魔法的實力,若是能夠再加上嚴兄,便又增加了幾分勝券。”俞瑞風拉著嚴羽說道。

而與他同來的兩名學員,一名瘦高個子名喚薛世峰,一名卻正好是矮胖,叫做穆奇,兩人站在一塊,倒是活脫脫一對寶兒。那薛世峰神情頗為桀驁,似乎對俞瑞風如此推崇嚴羽頗有微詞,始終袖手站在一旁,只拿眼神上下掃視。而穆奇則滿臉笑容道:“早就聽說嚴兄在霧瘴樓中與那些蠻子針鋒相對,一出手就震懾全場。這次定要和嚴兄一路,正好看看嚴兄的威風,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嚴羽撓撓頭,卻是現出一臉為難來。

若是那春日祭的時間定在一個月之後,嚴羽還能夠答應下來。但是現在距離春日祭的時間只有七天,而嚴羽的手中還有太多事情沒做。最重要的便是祭煉火焰,然後想辦法讓火種脫困,就這一條嚴羽就不敢保證能否在七天之內完成。

而縱使有黃銅戒指裡面的康奈的指點,嚴羽的魔法還仍舊停留在最

初級的階段上。雖說他體內的魔力存量算得上驚世駭俗,但是現在能夠拿得出手的魔法卻仍然只有輕靈術一項。一階的火球術,冰靈術,直到現在嚴羽也還沒有真正掌握,因為康奈要求他必須先將魔法陣的各種變化完全熟悉之後,才能進入到實戰操作的那一個步驟。

至於康奈想要收褚嶽陽為徒,教授算學的事情,那都是次要的了。關鍵是以嚴羽如今的進度,根本不可能在七天之後的春日祭上發揮作用!

所以嚴羽也只能實話實說:“其實不瞞俞兄和穆兄,小弟身為戊字班學員,自然是資質基礎較差,到現在也未曾真個掌握一階魔法。只是那天在霧瘴樓的時候,小弟手中正好有導師露貝迦提供的寶物火瓶,所以臨時拿出來,抵擋了那家夥的魔法,卻不是我自己真正的本事。所以幾位的好意,我只好心領了。若是真的加上我一個人,反而會成為你們的累贅。”

“這樣啊……”俞瑞風顯然之前也曾經聽說過什麼,所以聽到嚴羽的話時並沒有露出太過吃驚的表情,只是神情間有些遲疑。而那薛世峰就直接冷哼一聲表明了態度。

正當嚴羽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見到面前三人的目光從自己身上飄了開去,同時三人臉上的神情也稍稍色變。

“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打擾了。”俞瑞風馬上反應過來,衝嚴羽笑了笑,然後三人轉身匆匆離去。

嚴羽被三人的表現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轉頭過來一看,卻只見一名俊朗青年向自己走過來。

此人的面目,嚴羽也頗為眼熟,應該是甲字班的學員之一,只是他卻叫不出名字來。

他的年紀約在二十三四上下,相貌也頗為英俊。如果說俞瑞風好像一塊玉石,光彩照人卻又溫潤典雅,那麼眼前這人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劍,還沒近身就感覺寒光逼人。

“這位應該就是嚴羽嚴兄了,不知道可否借步說幾句話?”那青年沒有自我介紹,直接向嚴羽說道。

他的聲音也和相貌感覺一致,都是寒氣逼人,而且氣勢十足,讓人根本想不到,也不敢拒絕。

以嚴羽的心神,也不由得在此人面前微微失守,頓時從心底生出了一絲警惕。此人就算是武士,也一定不可能超過二階,憑實力應該不至於擁有這麼強大的氣勢。可見此人在其它方面一定有所成就,否則不會對嚴羽也造成這麼大的壓力。要知道就算火種無法使用,現在的他也至少是一名三階武士!

不過當他轉身走開時,嚴羽還是抬步跟上。

這並不是因為他為對方氣勢所懾,而是感覺……這個傢伙說話似乎有些熟悉?

嚴羽無從解釋自己的感覺,他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也沒有跟這個人說過話。那麼,究竟是記憶中的什麼人,和此人說話的聲音很像?

嚴羽跟在那人身後,本來以為他只是想要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說話,但是眼見那人腳步不停,竟然一直往前走去,眼看前方就是大門。

嚴羽心中詫異,不由得加緊了幾步,快走跟上那人,大聲說道:“不知道兄臺究竟有何見教?若是關於七天之後的春日祭的話,請恕小弟不能從命了!”

“你跟著就是了,少說廢話!”那人卻回頭斥了一句。

但是這句話入耳,嚴羽頓時如同被霹靂擊中一樣呆住了。這不僅是因為這一句話的聲音,和剛才此人說話的聲音完全不同,也不僅是因為此刻從這人口中說出的是一個女聲;更是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嚴羽還十分熟悉!

“祝……不,藥姬姑娘?”嚴羽忍不住問出聲來。

“你要不要更大聲一點,嚷得讓全校的人都聽見?”那人停住腳步,回頭冷冷地瞪了嚴羽一眼,然後徑自又往前走去。

這一次,嚴羽卻是確信眼前這人就是藥姬無疑了。在紅蓮教的秘密基地療傷的時候,嚴羽就經常享受到這種白眼的待遇。所以現在雖然藥姬的相貌完全大變,卻依然能讓嚴羽一眼認出。

直到校門口,藉助嚴羽的護法者身份,兩人都走了出去。

門外早有馬車在旁等候,嚴羽見到藥姬率先上車,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跳了進去。

馬車緩緩地向前行駛,而坐在車廂之內,嚴羽則驚異地看著身旁的青年慢慢地變形。

他的身材慢慢收縮,臉上的皮肉也慢慢地翻滾扭動。須臾之後,藥姬本來的樣子就出現在嚴羽的眼前。

“你還是這個樣子說話比較自然。”嚴羽苦笑了一聲,“這次找我什麼事情?是不是那個鄔左使又要來了?”

“你就少廢話吧!”藥姬橫眼怒斥了嚴羽一句,“若不是福伯堅持,我才懶得管你!”

半晌之後,她才緩緩說道:“這次是我又找了一個丹方,看看能不能化去鉗住你火種的那只鬼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