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點，叫沈彧好奇，“北狄人今年這麼早就出動了？”
林老將軍笑道：“大周同北狄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並不是只有冬日的時候才會有。北狄人野心勃勃，只要一鬆懈，就會看準機會出擊，只是冬日缺糧草，會更猛烈一些。”
沈彧頷首，有些明白了。同他之前一樣，亦是一刻也不敢鬆懈，誰知道敵人什麼時候就來了呢？打仗，並不需要挑時間。
林老將軍又將上次的戰役同他說了說，“怕是你們還沒適應這兒，就要上戰場了。”
就算不是大規模的作戰，也是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的。
沈彧搖頭，“從來的那一日開始，我們就都做好了上戰場的準備。”
林老將軍欣慰，但也曉得沈彧一路舟車勞頓，定是辛苦了，沒同他說太多的話，叫他先回去休息。
沈彧去沒有回自己的營帳，而是去看了看謝環，他原本還擔心謝環會不太適應這兒的氣候，畢竟，前世的時候，他在南邊打東夷人，那兒的氣候溼潤，比這兒寒冷的可舒服多了。
但看謝環努力的看書，甚至連他來了也沒有發現。還是芭蕉先看到了他，想要行禮，叫沈彧制止了。
他悄無聲息的過來，又悄無聲息的回去了，他不想叫謝環分心。
謝環放下醫書，看著時間不早了，揉著肩膀準備去休息，芭蕉這才將沈彧來過又走了的訊息同謝環說了。
捧著水的動作一頓，又若無其事的洗了臉，“他怎麼不進來？”
“將軍不想打擾姑娘。”來了邊關，聽著那些將士對沈彧的稱呼，連帶著芭蕉和阿綠也改了稱呼，不再稱呼沈彧為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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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環頷首，準備去休息，又想起來自個兒到了北疆，還未給祖母送信，只怕祖母要急了，忙叫芭蕉去研墨，“我要寫一封家書給祖母。”
芭蕉立刻去準備，謝環提筆，將這些日子的情況大致寫了寫，又讓謝老夫人不用擔心，她在北疆一切都好。
她將信折好，放入信封，交給了芭蕉，芭蕉第二日便將信送了出去。
一來一回，要的是時間，謝環也不會就幹等著不做事。
雖然上次沈彧沒有去打擾謝環，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去關注著謝環，見幾日下來，謝環什麼不良的反應都沒有，稍稍松了口氣。
沈彧看著每日都快被醫書給榨乾了精氣神的謝環，想著有空的時候帶她去黑水城逛一逛，誰知道，這個想法還沒落實下去，北狄人先來了，沈彧無法，只好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戰役上。
謝環也因此從營帳裡出來了，幫著胡言照料傷病，給那些受了傷的將士包紮。
接連幾日下來，謝環愣是半點苦都沒喊，甚至同他們同進同出，不論什麼情況都能第一時間出現，甚至身上染了血都不在意。
原本還有些在意謝環會吃不起這個苦的人都微微側目了，對謝環改觀了不少，亦有不少軍醫指點了謝環的包紮手法。
謝環自然是用心學著。
如此一來，等謝環和沈彧兩人終能鬆懈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然不知不覺的到了十一月底，馬上就要臘月了。
沈彧想了想，趁著換防的日子，帶著謝環去了黑水城裡逛一逛。
黑水城，是北疆的主城，亦是北疆最繁華熱鬧的一座城。
謝環自然是高興極了，她下意識的看了胡言一眼，胡言也知道把人逼得太緊會適得其反，更何況，這些日子謝環又是學醫又是幫忙的，也是累得夠嗆的，便點頭應允了。
他不是那種慣會壓榨人的師父。
謝環高興得不行，想了想對沈彧道：“咱們明日騎馬過去吧。”
山御關到黑水城，騎馬只要半日的功夫，馬車卻要一日，她不太想浪費這個時間。
北疆比京城開放了許多，方才路過黑水城的時候，謝環透過車窗紗簾看得清楚，這兒的人大多數都是騎馬的，便是姑娘們，也都不跟京城裡似的，出個門還要戴個帷帽，謝環異常的心動。
沈彧明白了她的心思，含笑道：“隨你。”
謝環挑眉，不太相信，“真的隨我？”
“嗯，都隨你。”沈彧垂眸看著她，眼中有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
謝環心裡頭別提多高興了，畢竟，坐了將近一個月的馬車，她如今看到馬車就覺得腰酸背痛了，實在是受不了了。
沈彧亦是曉得這事，才會同意她騎馬，更重要的是，謝環的騎術不錯，也是能叫他放心的。
第二日，沈彧帶著謝環去了黑水城。
阿綠和芭蕉都留在軍營之中，畢竟，她們可不是那等沒有眼力見的小丫鬟，這時候非要湊過去招惹這小兩口。
黑水城是北疆的首府，即便比不上京畿地區繁華，卻也是十分熱鬧的，街上來來往往不少商販和行人，還有城中的百姓。
在這兒，似乎沒有戰火的困擾，百姓們安居樂業，城中一片祥和。
謝環在城門口便下了馬，與沈彧兩人一道慢慢在城中走著。
“珍寶閣？”兩人停在一間店鋪的前面，謝環看著匾額上的三個字，饒有興趣的看向沈彧，“這兒也有珍寶閣？”
沈彧哭笑不得，在京城，珍寶閣算是極大的，但在北疆，卻不是了。
“此珍寶閣非彼珍寶閣。”畢竟，在北疆的人自個兒生活都不易了，又哪裡有錢去買這些珠寶首飾？
沈彧前世的時候也是來過黑水城的，那是謝環過世之後的事情，他到黑水城是來去匆匆，卻也打聽了不少的事情，對此處有哪些店鋪心裡頭清楚的很，但具體的，他也不曾逛過。
畢竟，那時候他是奉皇命來辦事的，哪裡會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更何況，那時候謝環也不在了，他哪有逛街的心思？
若是早知道有一日他還有可能會帶著謝環過來，他一定好好的瞧一瞧。
謝環進門一看：“……”
“原來是賣字畫的呀。”謝環倒也沒覺著失望，四處看了看，看中了一把摺扇，上頭畫著海棠，另一面則題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