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之後,胡言的面色有些古怪,只是一雙眸子卻沉了下來。
“師父?”
胡言回過神道:“太后是中毒了。”語氣肯定,沒有謝環模稜兩可的態度。
“師父,能治嗎?”
“能,可……”胡言搖頭,“太后年紀大了,我不曉得她能不能夠承受得住。”
謝環心中一沉,“可是很嚴重?”
“倒也不是嚴重,就是不曉得太后能不能吃得了這樣的苦。”
謝環想了一下,也說不準。她想問具體治療是怎麼樣的,可胡言卻已然閉口不言了,她只好作罷了。
時間不早了,幾人一道出去。
入了宮,阿扎特跟著沈彧去見了皇上,而謝環則是帶著胡言去了慈寧宮。
雲嬤嬤和茗香都在門口等著,見謝環來了,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縣主。”
說話間,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胡言的身上。
自從昨日從茗香口中得知謝環的師父可能治得了太后的病,雲嬤嬤這一晚上都沒能睡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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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看到謝環來了,一顆心總算是定下來了。
“這是我師父,胡言。”謝環介紹道。
“胡大夫。”縱然有了幾分猜測,但看到胡言不良於行的時候,雲嬤嬤和茗香還是有些小小的吃驚。
但她們不是那種眼皮子淺薄之人,能教出謝環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之人,他們不會因為胡言不良於行就輕視了去。
畢竟,謝環是頭一個瞧出太后中了毒的人。
雲嬤嬤和茗香引著兩人去了暖閣,太后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胡言,“想必這一位就是胡大夫吧?”
“草民見過太后。”
太后擺擺手,目光落在了胡言的腿上,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胡大夫的腿……”
胡言倒是不在意,笑道:“兒時受了傷,沒能養回來,便只能靠著輪椅生活了。”
太后瞭然,不再繼續問下去了,伸出了手腕,“有勞胡大夫了。”
胡言上前診了脈,眉頭漸漸地蹙了起來。
雲嬤嬤心提了起來,直到胡言放下手,才急急問道:“胡大夫,太后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后不是病,而是中毒了。”謝環已經講過了太后的脈象,如今再一診斷,胡言已經能確定了。
太后抿了抿唇,這些日子她對自己對身子也有了幾分猜測,但真聽人說出這話,眼睛還是猛地一縮,驟然閉上了眼,能對她下手,也就是說,暗中的人就在慈寧宮裡頭。就算不是,也是個能經常出入慈寧宮,叫她沒有防備的人。
一想到這,太后心頭就忍不住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怒火。
好啊,真的是好啊,竟然把手都伸到她這兒來了!
縱然怒極了,太后依舊還是鎮定了下來,“胡大夫,可有解法?”
胡言頷首,“不過太后身子虛弱,怕是承受不住。”
這解藥需要用到一些虎狼之藥,若是平常健康的身子自然能受得住,可太后被這毒藥摧殘了這麼久,身子太過虛弱,連坐起都是強撐著的,自然無法承受這些虎狼之藥。
雲嬤嬤頓時急了,也顧不得規矩不規矩了,插嘴道:“那要怎麼辦才好?”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治的,難道就這樣錯過了不成?
“我先為太后施針,將毒素壓制住,再開幾副藥方,讓太后調養身子。”若是能恢復個七八成,就可以開始用藥了,“只是這過程會有些痛苦……”
胡言話沒說完,就被太后打斷了。睿智精明了一生的女人此刻也是堅強的厲害,“哀家受得住!”
胡言心中一動,看向謝環,“男女有別,便由阿九來為太后施針吧。”
太后無所謂,但謝環卻有些驚訝的看了過來,“我?”
“對,就是你。”
謝環有些緊張,她還是第一次為人施針,而且還是世間最尊貴的女人,她手抖啊!
“別怕。”胡言掃了她一眼,一眼看穿了她的狀態,“我會在一旁指點你的。”
謝環頓了頓,重重點頭。
皇上心裡記掛著太后,阿扎特也擔心自己的兄長,再加上,和談的條件都是原先說好了的,由內閣的人擬好了和談書,兩人快速的將和談的內容掃過,而後籤了字,再之後,便一道去了慈寧宮。
一進宮門,就發覺不太對勁,此刻的慈寧宮太過安靜,靜到院子裡連個宮人都沒有。
“皇上?”
一個小宮女從裡頭出來,看見皇上慌忙行禮。
皇上叫了起,看了李安一眼,李安會意,上前問:“怎麼今兒個慈寧宮如此安靜?”
小宮女懵懂,以為是李安問,忙道:“嘉寧縣主帶了胡大夫過來,在給太后娘娘瞧病,雲嬤嬤吩咐奴婢們做事輕一些,莫要驚擾到裡頭。”
李安一頓,“胡大夫怎麼說?”
小宮女茫然的抬頭,她不過是在慈寧宮裡伺候的,並不近身伺候太后,也不曾見過太后,也不清楚他們在裡頭說了些什麼。
李安揮了揮手,讓小宮女退下。
小宮女走了一段路,這才反應過來,一拍腦袋,心裡懊悔極了,原是皇上問的,她應該再仔細說道說道的!這樣就能叫皇上注意到她了!
因著要給太后施針,要絕對的安靜,雲嬤嬤和茗香,還有屋子裡伺候的人都被趕了出來,此刻正站在廡廊下,烏泱泱的一片。
皇上腳步一頓,差點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還是雲嬤嬤眼尖,看見了皇上,帶著眾人行禮。
“母后呢?”
“太后在裡頭,胡大夫和嘉寧縣主正在為她施針。”
施針!
皇上眼睛一亮,喜道:“胡大夫果然有辦法救治母後?”
雲嬤嬤笑著將胡言的話重複了一遍,皇上皺了皺眉,縱然有風險,卻也沒有之前那般擔心了,他看了一眼阿扎特:“只怕要北狄王在京城裡頭多留幾日了。”
阿扎特忙拱手道:“能救得太后一命比什麼都重要,更何況,大周山水極好,京城美景亦是我從未見過的,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瞧一瞧,領略一下大周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