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日從沈彧口中曉得珍妃同沈貴妃長得有些相似之後,這件事就一直在她心裡頭存著,想要見一見珍妃的念頭也一直沒有下去過。
這才有了今日這趟之行。
沈貴妃嘆了口氣,也沒有追問定國公老夫人這是為什麼,而是道:“這個時辰,珍妃應當是在太后那兒。”
定國公老夫人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道:“我去見見太后。”順道去見見珍妃。
定國公老夫人走後,沈貴妃這心一直就沒有平靜過。
她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最是清楚了,卻沒想到對珍妃產生了如此濃郁的興趣,甚至一定要見上一面,這其中,定是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沈貴妃揉了揉發脹的額頭。
清屏放輕了腳步聲走了進來,“娘娘,都安排好了。”
沈貴妃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慈寧宮裡,太后正閉目聽珍妃念著經書,茗香從外頭走了進來,“太后,定國公老夫人求見。”
珍妃合上了手中的書冊,看向太後。
太后睜開了半闔的雙目,道:“請她進來吧。”
“太后……”珍妃起身,想要告辭。
太后笑道:“都是熟悉的人,你也見見吧,再說了,這經書,今兒個還沒唸完呢。”
珍妃每日都會過來念些經書給太后聽,今日還沒唸完,原本是怕打擾太后同定國公老夫人說話的,但太后都這般說了,珍妃也沒急著走,重新坐了下來。
她目光落在窗臺那兒,那兒原本放著一朵豔麗的花兒,如今卻已是空空如也。
珍妃垂下眸子,斂去了眼中的冷光。
定國公老夫人進來的時候,就瞧見了這一幕,她忍不住停下腳步,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手。
像,真的是太像了!
不用過多的言語,定國公老夫人就知道,珍妃定然是鎮南王的後裔,是她的親侄女!
定國公老夫人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心情,走了過去,“見過太后。”她看向珍妃,面露猶豫。
太后笑道:“這位你怕是沒見過吧。”
定國公老夫人搖頭,看向太後,似在等著她解惑。
“這是珍妃,燕王的生母。”
定國公老夫人恍然,行了禮,“見過珍妃娘娘。”
珍妃笑著起身,道:“老夫人客氣了。”
聲音輕柔婉轉,面帶微笑,讓人瞧著就忍不住升起好感。
一想到這樣的人是幕後之人,定國公老夫人心裡頭情緒複雜。
太后讓人看了座,倚著引枕看著她,笑道:“許久都不曾見你入宮了,今兒個怎麼過來了?”
“來看看阿棠,總是覺得放心不下。”
做母親的心態,太后不是不懂,忍不住笑道:“哀家就知道,哀家就是那個順帶的。”
定國公老夫人搖頭,“你若是想,我日後專程來看看你就是了。”
太后笑著搖頭,“年歲大了,哀家可不想這麼折騰你了。”
都是上了年紀的,身子骨也不是以前了,宮裡頭那麼多規矩,年輕人都吃不消,更不要說上了年紀的了。
她可不喜歡折騰人,反正,有小丫頭們陪著說說話,也不錯了。
定國公老夫人笑了笑,沒接話。
她年輕的時候,也是能不進宮就不進宮的,太后曉得她的身世,也不隨意召她入宮。對她來說,皇宮是個壓抑的地方,亦是她心中恨意的起源。
因著這層身份,這層關係,她是極少入宮的。
“你來的正好,珍妃在給哀家唸經書,哀家記得你也是禮佛的,一道聽聽吧。”
定國公老夫人就是為了珍妃而來,自然不會拒絕。
珍妃垂眸看著經書,聲音輕緩的念著,咬字清晰,語速不緊不慢,落在人的耳朵裡,舒服許多,確實比那些枯燥的經書能叫人聽得進去一些。
定國公老夫人不經意的看著珍妃,心中忍不住感嘆了一句,真的是像極了她母親!
是的,珍妃長得不像她自個兒的母親,倒是像極了她的祖母,也就是定國公老夫人的母親,老鎮南王妃。
這也是為什麼定國公老夫人一眼就肯定她是鎮南王府的後人。
一想到自個兒的母親,定國公老夫人就覺得心中一陣酸楚,忍不住低下頭去,怕叫人看出異樣。
剩下的佛經只有一小段了,珍妃很快便唸完了。
太后點點頭,“今兒個辛苦你了。”
珍妃淺笑道:“能為太后唸經書,是妾身的福氣。”
珍妃曉得這兩人有話要說,也沒有多留,起身離開了。
珍妃出去之後,慈寧宮中,一陣沉默。
還是定國公老夫人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說起來,多虧了謝環。”太后笑道,“這麼好的小姑娘,若是哀家早知道,就讓她做哀家的孫媳婦了,倒是便宜你了。”
定國公老夫人失笑,“你哪個孫兒能娶得了?”
太后屬意的只有四皇子一個,這事在他們這兒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太后原本連青陽郡主這樣的身份都不一定能點頭,能同意謝環?
再者,替別的孫兒娶了謝環,只怕太后如今都要睡不安穩了。
“你呀……”太后搖頭,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這些年,哀家待她也不薄,只可惜……”
定國公老夫人心突了突,忍不住抬頭,錯愕的看著太后,她壓下狂跳的心,低聲問:“您是知道是誰下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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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太后知道珍妃的身份?
定國公老夫人搖頭,她雖然同太后從小就相識,可太后兒時是不曾見過她母妃的,再說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都已經作古了,太后又如何能記得?
太后是什麼人,她能從中宮皇後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不容小覷的,定國公老夫人不曉得她知道了多少,心裡頭打鼓著,就聽太後道:“你不也知道了嗎?”
定國公老夫人這一刻確信了,太后心裡頭門清。雖然不知道太后是如何曉得的,但她卻是今兒個才曉得的,她忍不住苦笑,“再見到她之前,我心裡頭也不敢確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