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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出診

謝環跟著胡提點做事,或許是胡提點也姓胡,同胡言一樣的姓氏,叫謝環覺得親切了許多。

胡提點這人整日笑眯眯的,看到他,只覺得每日的勞累似乎都沒有了,算得上是太醫院的開心果了。

謝環從最初的不適應,也漸漸地適應了太醫院的日子。

這一日,謝環休沐在家,而張氏也終於出了月子,狠狠地將自個兒洗了再洗,這才吐了口氣。

今兒個是謝琯滿月的日子,謝老夫人不會因為不是孫兒而是孫女就厚此薄彼,但也沒打算太過熱鬧,因而滿月只請了張家等幾家親戚來熱鬧熱鬧。

張大夫人早早的來了宣寧侯府,見女兒面色紅潤,外孫女白白嫩嫩的,心裡亦是松了口氣,“你是個爭氣的,該怎麼樣過日子,我也就不說了。”

張氏原先擰巴,生了兒子之後便只守著兒子過日子,張大夫人心裡著急,卻也沒有辦法,好在,女兒想轉過來,謝侯爺也明白過來,夫妻兩縱使不說感情多深,卻也是和和睦睦的了。

張氏一陣赫然,“是女兒不好,叫母親擔心了。”

張大夫人拍了拍她,什麼也沒說,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能不心疼,不擔心呢,如今一切都好了。

她看了看四周,見沒什麼人注意著,拉著張氏壓低了聲音問:“你那個繼女呢?”

張氏困惑,卻還是老實答了:“阿九在點翠堂。”

張大夫人:“她可有欺負你?”

張氏明白了過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母親,阿九不是那樣的人。”

張大夫人同謝環相處不多,可因為張氏的緣故,來宣寧侯府裡走動過,也見過,那脾氣可大著呢,對自己也不甚尊重,對張氏能尊重到哪裡去?

“母親,我說得是真的,阿九現在穩重了不少,我與侯爺……”張氏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咬了下唇,“我與侯爺如今能是這副狀況,也是阿九同侯爺說,人要往前看。”

張大夫人有些詫異,但她到底不是同謝環整日相對的張氏,因而話到這兒了,也就到這兒了。

“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去點翠堂吧,免得叫老夫人就等了。”

張氏頷首,同張大夫人一道過去了。

縱然是親家,可謝老夫人年紀歲數擺在這兒,張大夫人見了,亦是行了個禮。

謝環以前不喜張氏,對張家人也沒什麼好臉色看,但如今卻不同了,這怎麼說,也是她的外家了。

“外祖母。”

張大夫人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了兩句,不顯得過於熱絡,卻也不顯得冷淡,態度恰到好處。

謝環也不希望能同張家的人有多麼的親密,禮數到了,面上關係過得去,不叫張氏和謝老夫人為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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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滿月酒吃下來,張大夫人對謝環亦是改觀了不少,臨走的時候,握著張氏的手道:“她是個拎得清的。”

張氏笑道:“母親,我就說了,您不用擔心的。”

張大夫人看著女兒,眉宇舒展,可見日子過得舒心,她也就放心了,轉身上了馬車。

加下來的日子與往常一樣,只是這一日,謝環正在幫忙整理藥方,收納歸檔時,胡提點從外頭走了進來,對謝環道:“你準備一下,咱們需要出診了。”

謝環立刻將手中的東西整理好,放好,又手腳麻利的整理好藥箱,提著,同胡提點出去了。

上了馬車之後,謝環才問:“胡提點,咱們這是要去哪家?”

胡提點擅長針灸,又是提點,能叫他出診的,自然是身份也不會低到哪兒去的。

“太常寺卿府上。”

謝環眸光微閃,“莫非,是段夫人病了?”

胡提點矜持頷首,卻也意外謝環的心思敏銳。只說去太常寺卿府上,她卻一下子想到了段夫人,是個機靈的。

段夫人在靈光寺一嚇之後,便閉門不出,甚至傳出病重的訊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倒是有不少大夫進出,如今,連太醫都請了,只怕是真的病了。

畢竟,太醫出診,是有記錄的,回去之後,更是會在冊子上記錄藥方的,一切都有規矩的,不是那般好請的。

太醫院同段府隔了兩條街,馬車過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

胡提點和謝環一下馬車,便叫管家請了進去,“勞煩提點大人跑一趟了。”

胡提點笑著同他寒暄,謝環跟在後頭,聽著,但並不說話。

步入庭院,入了內宅,謝環似是有所感悟,抬起頭看了過去,廊廡下,一俏麗佳人靜靜而立,謝環一眼認了出來,是段華言。

“華言姐姐。”叫謝環吃驚的,是段華言的臉色不太好,似乎是疲憊的。

段華言看到謝環,亦是有些驚訝,但驚訝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畢竟,謝環入了太醫院的事情,京城裡現在誰人不知呢?

“沒想到是你過來了。”

謝環笑道:“我現在是提點大人的助手。”

段華言斂衽屈膝,對胡提點道:“有勞提點大人了。”

胡提點笑呵呵的揮揮手,一行人魚貫而入。

段夫人躺在床上,閉著雙眼,嘴唇乾裂,眼下青黛濃郁,瞧著就不甚健康。

胡提點診脈,段府眾人在一旁屏息等候,就怕發出一點兒聲響攪了胡提點看診。

“夫人這是受了驚嚇。”胡提點收回手,“我開幾幅安神的方子,先試著用吧。”

說是先試著,卻沒說能治癒。

段華言心裡頭清楚,畢竟,京裡頭有名望的大夫都叫他們請過了,方子亦是開了不少,只是不得見效罷了。

也是因此,他們無法,才去太醫院請了太醫過來。

段華言定定神,“有勞提點大人了。”

胡提點出了裡間,去了明間寫方子,謝環要跟著過去,叫段華言握住了手。

“華言姐姐?”謝環詫異的叫了聲,卻發現段華言握著她的那雙手微微顫抖著,似是在恐懼。

段華言開了口,聲線有些顫抖,“阿九,你說,我母親,會無事的吧。”

謝環頷首,“自然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