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老夫人等她哭夠了，才遞了塊帕子過去，“擦擦眼淚吧，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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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妃下意識的握緊了她的手，定國公老夫人反手安慰她，又道：“在分開之前，能否叫我一聲？”
“……姑姑。”珍妃到底沒喊過這個稱呼，叫的有些彆扭。
“誒。”定國公老夫人卻是叫她這麼一聲叫的眼眶紅了，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這一笑，叫珍妃也松了口氣，笑了起來。
定國公老夫人捏了捏她的手，率先推開門，走了出去，雲嬤嬤聽到聲音，進來，見兩人都是哭過的模樣，只當沒看見，垂眸伸手，低聲道：“老夫人，太后那兒，還在等您呢。”
“嗯。”定國公老夫人低聲應了下，扶住了雲嬤嬤的手。
雲嬤嬤轉頭對珍妃道：“珍妃娘娘，時候也不早了，您先回去吧，免得宮裡頭等級了。”
珍妃猶豫的看了定國公老夫人一眼，轉身離開了。
因著兩人都叫相認的事分去了心神，也沒過多注意，甚至連遮掩一下都忘了。
因此，珍妃紅著眼睛從慈寧宮離開的事叫不少人看見了，底下的宮女太監們一傳十，十傳百，瞬間傳遍了整個皇宮。
就連沈貴妃也聽說了，她有些詫異的看向清屏，“難道是母后訓她了？”
不只是沈貴妃這麼想，大多數人聽說了這事之後，亦是這般想的，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
畢竟，宮裡的日子太無聊，看看好戲，也是好的。
清屏搖頭，“奴婢不知道。”
她安排的那些盯著珍妃的人是不可能跑到慈寧宮裡頭去盯著，至於慈寧宮裡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除了慈寧宮的人，只怕是誰也不知道了。
沈貴妃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而是問清屏，“聽說母親還沒走？”
定國公老夫人進宮看望太后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沈貴妃的，叫她好奇的是，定國公老夫人即便是看了太后之後要走了，也會過來棠梨宮坐坐的，今日卻還不曾過來，是以她才猜測母親還沒走。
清屏給沈貴妃續了一杯茶，“底下的小宮女去慈寧宮打聽了一下，說是太后留了老夫人用飯。”
這時候，是慈寧宮用午飯的時辰，宮女們悄無聲息的擺好了桌，定國公老夫人對著一桌子的美味，倒也沒有很餓的感覺。
“掉眼淚也是一個力氣活，多少，還是要吃點的，別跟自個兒的身子過不去。”太后開口道。
定國公老夫人這才動了筷子，用了兩口，漸漸地，胃口也開啟了，倒是吃了不少。
見她還能吃得下去，太后松了一口氣。
飯後，雲嬤嬤親自去打了一盆水進來，伺候定國公老夫人洗漱，之後，拿了一塊冰帕子過來。這也是雲嬤嬤聽到底下小宮女嘀咕才想起來的。
定國公老夫人這樣子，定然是不能直接出去的，不然，珍妃紅著眼睛前腳剛走，她後頭也紅著眼睛出去，外頭指不定要說些什麼呢。
也是她們失誤了，忘了這事。
“都說明白了？”太后半倚著身子問。
定國公老夫人拿冰帕子敷了敷眼睛，聲音還有幾分沙啞，“都說明白了。”
太后：“既然都說明白了，接下的事情，交給瑾之去辦吧。”
定國公老夫人曉得太后的意思，沈彧是她的孫兒，怎麼做對定國公府有力，他最是清楚，分寸也能把握的很好。
而太后，要護著定國公府的意思，也是很明白的了。
“我回去之後，會同瑾之說的。”
定國公老夫人又坐了一會兒，等眼睛的紅腫退下去了一些，才起身告辭。
“去看看阿棠吧，免得叫她起疑心。”太后道。
定國公老夫人猶豫了下，輕輕頷首，去了棠梨宮。
她每日進宮，都會去看望女兒，若是今兒個沒去，以女兒的聰慧，定然會察覺到什麼，更不要說，女兒派了人盯著珍妃的一舉一動，這會兒，怕是已經得知了珍妃紅著眼睛離開慈寧宮的訊息了。
剛走到棠梨宮門口，就看到了等在那兒的清屏，定國公老夫人嘆了口氣，走了進去。
清屏笑著將定國公老夫人迎進門，奶孃正抱著兩個孩子哄著，沈貴妃坐在一旁歪著身子看著，唇角含笑。
“娘娘，老夫人到了。”
沈貴妃這才起身，走了過來，看到定國公老夫人的眼睛時，笑意斂了下去。
定國公老夫人叫女兒這般盯著，有些心虛，“怎麼了？”
“母親，你……”沈貴妃頓了頓，道：“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紅了？”定國公老夫人下意識的摸了摸眼角，“是嗎？可能是路上叫風吹迷了眼，揉了一下，才紅了的吧。”
沈貴妃心中有幾分狐疑，但也沒多想，太后同定國公老夫人關係極好，怎麼也不會叫人欺負了她去的。想到這兒，她重新揚起了笑臉，叫兩個奶孃將孩子抱了過來，“母親還沒見過孩子吧。”
定國公老夫人索性放開了手腳，逗弄起孩子來。
沈貴妃笑道：“本來還想同母親一道吃個飯，沒想到，母後那兒留飯了。”
定國公老夫人頓了頓，“今日說得有些忘記了時辰。”
定國公老夫人不愛在宮裡用飯，就是因為宮裡頭規矩多，但今兒個破例了，下意識解釋了一句，卻又想這不是自個兒的脾性，便轉移了話題，“前幾日，我收到了你妹妹的來信，說是今年的中秋，她要回京來。”
沈貴妃立刻被這話轉移了注意力，“當真？”
她的臉上滿是驚喜之色，她同妹妹是雙胎，從小一道長大，感情極好，只是後來妹妹身子病了，受不了京城寒冷的天氣，叫父母送到了江南去，拖鎮南將軍幫著照看一些，卻沒想到，妹妹同鎮南將軍的二兒子看對了眼，之後便嫁了過去，這麼多年來，只見過寥寥幾面，因而，她還是很是想念的。
沈貴妃眼睛一轉，笑道：“妹妹回來了，可是帶了我那小侄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