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娘得到這個訊息,差點氣得仰倒,對黃鶯鬧得這麼一出,她心中是有怨的,她好端端的舉行一個賞花宴,竟然讓人給攪和了,這個人還是黃鶯!
高四娘沉著一張臉,幾個丫鬟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
可當她來到暖閣的時候,不論是心中怎麼想的,面上都要做出一副擔心的樣子。再不滿黃鶯,她也不會將這些矛盾鬧到明面上來,這一點,高四娘還是有數的。
“可是去請了大夫?”高四娘擔憂的問。
丫鬟立刻道:“奴婢已經差人去請了。”
高四娘壓下心中的不滿,同謝環說了聲抱歉,謝環擺手,“還是黃鶯姑娘的身子要緊。”
高四娘也從丫鬟口中得知了謝環的身子不太好,忙讓謝環回去坐著,謝環自然不會推辭,她還等著看好戲呢。
過了一會兒,大夫就來了,一同過來的還有得了訊息的高大太太和高二太太。
兩人一進屋,就看到臉頰發紅,神色不對勁的黃鶯,立刻快步的走了過去,“我的兒,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暈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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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鶯的身子是弱了些,但也不是真的病了,否則高大太太今兒個是不會讓她去賞菊宴的,可沒想到,就因為參加了賞菊宴,真的給病了!
高大太太心裡萬分後悔,但面上不露半分。
謝環饒有興致的瞧著,賀五娘戳了戳她,示意她收斂一些。
謝環立刻低垂了眉目,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表姐,如果,我是說如果,等會兒會鬧出來讓你跌面的事情,你還願意嗎?”
賀五娘心中一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她想了想,以同樣的聲音道:“我寧可現在丟臉,也不想後半生受苦。”
謝環放心了。
又聽那邊楊八姑娘道:“許是受寒起熱了吧?我方才摸了一下,發現阿鶯身上滾燙滾燙的。”
高大太太傷心,高二太太握了一下黃鶯的手,還真是滾燙滾燙的,忙叫大夫過來看一看。
謝環端起茶杯喝茶,眼中不由的染上了幾分笑意。
大夫拿出了脈診,凝神把手指搭在了黃鶯的手腕間,頓時臉色古怪了起來。
他是高家的坐堂大夫,自然是知道黃鶯在高家的地位,一想到自己方才診到的脈象,他的額頭就忍不住冒起了冷汗,要是這事說出去,不只是高家,只怕他自個兒都要完了!
“大夫,阿鶯怎麼樣了?是不是受寒起熱了?”高大太太緊張地問。
大夫看著高大太太,嘴唇微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能說什麼?若是真的順了高大太太的話說下去,他開了藥方,最後會怎麼樣?黃鶯的身子弱,再加上肚子裡還有一個,怎麼能隨便用藥?!
他若是真的按照風寒開了藥,那等著黃鶯的就是死路一條,而他這個知曉一切的人,就成了殺人兇手,到了最後,黃大將軍會放過他嗎?高家為了自保會放過他嗎?
大夫渾身冷汗,如墜冰窖。
“大夫,阿鶯到底怎麼了?”高二太太沉著一張臉問。
大夫就是不肯說話,不只是高家人覺得奇怪,周圍的姑娘們也覺得奇怪。賀五娘看了一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就在這時,她感覺到謝環的手在桌子底下勾了勾自己的腰帶。
賀五娘朝謝環看了一眼,對上她的笑,有一瞬間明白了她要做什麼,她清了清嗓子道:“這個大夫連是不是風寒都瞧不出來,還不如咱們阿九妹妹呢。”
她這一開口,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高四娘對此不悅極了,又加上她對賀五娘本就討厭,憋著一肚子火,瞬間撒了出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夫看不出來,難道你就看得出來了?”
高二太太臉色不是很好,高大太太更是臉色一變,狠狠地拉了女兒一下,“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這個女兒對賀五娘這個未來嫂子一直不滿,甚至在高大太太面前抱怨過不知道多少次,可哪有人當著當事人還有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怕傳出去叫人笑話!
高四娘臉色一變,硬邦邦的說:“不好意思,我因為擔心表姐,口氣有些不好。”
“沒關係。”賀五娘大度的笑了笑。
屋子裡的姑娘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就算愚笨的,也知道這兩人不對盤了。
高大太太心裡急得要命,但她不能表現出來,楊八姑娘卻始終比較關心黃鶯,“賀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賀五娘笑了笑,“阿九妹妹今年考上了太醫院,如今也是一名太醫了。我祖母的病原本連張大夫都束手無策,可叫阿九妹妹看過之後,都能下床走動了。”
崔老太太病重的訊息,總是沒傳出去,但南陵城中也是有風聲的,眾姑娘或多或少也聽過,還在感嘆賀五娘婚事不易,也不知道要等何時才能成親,沒想到,崔老太太竟然好轉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謝環竟然是太醫,這麼貴重的身份,居然去當了太醫,她是怎麼想的?
眾人一聽謝環是太醫,又知道她治好了崔老太太的病,詫異過後都是喜悅,謝環醫術不差,黃鶯有救了!
唯獨高家的大夫,慘白了一張臉,站著跟木頭一樣。
“不……”他不能叫謝環去看,一看,就會露餡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發了一個音之後,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身子更是僵硬了些,動彈都沒有辦法。
一股恐慌從心底竄了上來。
“曾大夫,你到底怎麼了?”高大太太不悅,他們高家養了對方這麼多年,連一個風寒都看不出來,治不好,這樣沒用的人,日後怕是留不得了。
倒是高二太太,看到曾大夫的異樣,察覺到了什麼,只是還沒等她想明白,謝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既然這位大夫瞧不出來,那不如讓我來瞧一瞧吧。”
高大太太滿心喜悅,但她不能表現的出來太開心,“這……會不會太麻煩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