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你們在西山圍場玩得可開心？”謝老夫人問三個姑娘。
三個姑娘面面相覷，一句玩得開心還真是說不出來。
謝老夫人覺察到了不對勁，臉上的笑淡了些，“說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母親……”張氏開口，謝文洲打斷了她的話，“母親，還是我來說吧。”
謝老夫人看向謝文洲，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這是謝文洲第一次站在了張氏的面前。
張氏怔然地看著他的背影。
謝文洲將西山圍場的事情說了一遍，眾人臉上原本輕鬆的神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室的凝重。
謝老夫人捏著佛珠，“阿九，那支箭是對著你去的？”
謝環點頭：“正對眉心。”
如果不是謝環反應夠快，這會兒只怕他們宣寧侯府要掛上白燈籠了。
謝老夫人心裡一陣後怕，摟著謝環才稍稍好一些。
“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環不過是個閨閣女子，平日也不出門，若說有人恨到要了她的性命，謝老夫人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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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能是一種可能，謝環礙著了誰的路。
可這又不可能，她一個姑娘家，能礙著誰的路？
謝文洲和謝老夫人對視一眼，心裡有了猜測。
謝老夫人沉吟，“阿九，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出去了，免得被那些人給盯上。府裡再怎麼樣，也比外頭安全。”
謝環乖巧應下。
謝老夫人也沒有了說笑的心情，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起身回去了。
謝環留在了最後，謝老夫人掃了她一眼，“阿九，你有什麼想法？”
謝環知道謝老夫人這是在考驗自己，思索了一下，道：“祖母，我不怎麼出門，也不曾參加過什麼宴席，若說交惡，也只有一個朱媚。她雖然能在外頭散佈流言，但孫女想，她一個姑娘家要把手插到圍場裡頭，那也是不可能的。”
謝環說到這兒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謝老夫人。謝老夫人閉著雙眼小憩，但謝環知道，她是在仔細聽的，“既然不是因為恨我而殺我，那就是我的存在礙著某些人的事了。上次祖母跟我說過咱們謝家保管著某樣東西，而這個訊息顯然流露出去被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盯上了。”
“或許他們已經動了手，但若是我嫁入了定國公府，他們就有所顧忌，就不太好下手了。孫女在猜是不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想要孫女的性命。”
謝老夫人睜開眼，欣慰的看了她一眼，“阿九真的是長大了。”能想的明白了。
謝環莫名的鼻尖一酸，強笑道：“經歷過這麼多，不長大怎麼能對得起我自己？”
謝老夫人頷首，將她擁入懷中，“理是這個理，不過祖母還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過下去。說到底，遇到這種事，也不過是因為你姓謝。”
謝環明白，如果她不是謝家的女兒，這些事情不會落在她的身上。
但她享受了謝這個姓氏帶給她的種種好處，她同樣會坦然面對這個姓氏給她帶來的責任。
“祖母，我不怕的。”想到當時驚險的一幕，她仍是心跳加快，覺得刺激，但並不害怕。
謝老夫人想了一下，“過些日子，我找個師傅過來教你一些拳腳功夫。就算是不能成為高手，至少在危急時刻能有保命手段。”
謝環一一應下。
定國公府，定國公老夫人亦是聽說了西山圍場發生的事情，正在問沈彧。
沈彧則是想到了前世的宣寧侯府，在謝老夫人死後，一步一步走向了衰敗，最後被冠上了通敵賣國的罪名，一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往日的宣寧侯府一夕之間在京城裡消失了。
那時候，他有心想要出手，但幕後之人顯然都是算計好的，一環接著一環，讓他無從插手，就連皇上，在如此鐵證面前，也不得不對宣寧侯府動了刀子。
但當年他祖母卻彷彿早就猜到了宣寧侯府會有這麼一個下場一樣，並沒有吃驚，只是有些感嘆，並囑咐他，若是日後遇到了謝環，好好照顧她。
或許，他祖母清楚為何有人會對謝環下手？
沈彧看向定國公老夫人，“祖母，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定國公老夫人愣了一下，搖頭道：“謝家的事，我又怎麼清楚呢？”她轉移話題，“我這些日子請了媒婆，等後日就去宣寧侯府商量小定的事情。”
聖旨下了這麼久，也該是過小定的時候了。
考慮謝環剛回來，宣寧侯府裡一團亂，她就打算休息一日再讓媒婆上門。
沈彧沒想到定國公老夫人說起這個，愣了下，耳根子染上了紅色，“祖母，您別轉移話題。”
定國公老夫人嘆了口氣，這個孫子真的是不好忽悠。
她屏退了左右，“我曾經聽到過一個傳聞，說是謝家的手中拿著一樣東西，一樣能夠左右朝局的東西。”
沈彧愣住，“這傳聞還有誰知道？”
定國公老夫人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如今有人想要謝環的命，或許就與這個有關。”不然誰會好端端的對一個小姑娘下手？
既然定國公老夫人知道這事，那就表示還有人也會知道。
沈彧想著回去讓人查查，也就把這件事放下了。
“祖母，這一次，皇上將這個交給了我。”
定國公老夫人看到龍影令牌眼神一縮，“皇上將龍影衛交給了你？”
“師父跟皇上告老還鄉了。”
定國公老夫人盯著令牌許久，才道：“皇上將龍影衛交給了你，那邊疆呢？還需要你去嗎？”一般龍影衛的指揮使都是待在京裡，能夠叫皇上隨時召喚，另外，也沒有將軍成為龍影衛指揮使的先例。
“祖母的意思是皇上想要剝奪定國公府的兵權？”
“樹大招風。”
沈彧搖了搖頭，“皇上不會。”
為什麼不會，定國公老夫人沒問，“你自己看著辦就好。”
她看著面前身長玉立的青年，忍不住欣慰的笑眯了眼，時間過得真快，她都快要做曾祖母了。
至於沈彧跟謝環消失了一夜，這事定國公老夫人是不會提起的。即將是夫妻，又是生死攸關的時候，她不會死盯著這些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