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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舟山水賊

五月初三,嶽忠自京師返回南京,王劉二家已經被安排在海軍學院之中,對於那裡的環境,兩家也是極為滿意的,畢竟趙家也被安排在那裡,三家算是聚在一處,也是一番歡慶。

隨同嶽忠而來的還有程家三人,英國府的張世澤,值得一提的是王鏞,王鏞被程家正式接納,算是圓了兩人之夢,但是還處於考察階段,自然王鏞忙前忙後,一絲不敢懈怠,怕是惹了程家二老的不滿意。

一路上謹慎細小的樣子,倒是讓嶽忠另眼相看,也是知曉此人不是不知曉為人世故,而是真的囊中羞澀罷了。

程家的到來自然讓三女十分高興,而對於程家一家三人的離去,朝中不少大臣也有些微議,可是都被崇禎一一壓了下來去,對於嶽忠如此孝順,崇禎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容那些人說閒話。

崇禎本就是極為注重孝道的人,對於自己母親始終存有遺憾,與嶽忠相較倒是同命相連,故此也是能夠理解嶽忠的心意的。

海城此時已經建造大半,海軍衛按照嶽忠的編制,也是建設完畢,在魏營的監督下,新成立的海軍衛,真是煥然一新,此時每個兵士都是用盡全力訓練,不敢有半絲懈怠。

嶽忠回到南京與渡邊那分別之後,琉球國國主尚豐於三日後,再次派遣渡邊那親自拜會嶽忠,答應嶽忠可以在琉球國建設商埠三處,設立水軍港口三處。

這個訊息對嶽忠來說,還真是十分心喜的,能夠控制琉球成為軍港,只有從後世而來的嶽忠,能夠明白其中最為重要的含義。

而琉球國國主尚豐,也在信函之中懇請主國,能夠派遣人口遷移,琉球國定視為仁屋,仁屋在琉球國雖然無品階,但是較之百姓卻是高上一籌,可見尚豐對大明子民的重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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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點嶽忠也是點頭答應,朝廷已經決定遷移流民,現在福建、廣東大部分遭遇水災,雖不是太過嚴重,但是流民也是眾多,能夠遷移流民,也讓地方官員緩解許多壓力,想必朝廷通告之後,會有大部分流民被遷居琉球的。

可是水軍衛現在開始訓練,但是要想真正的出海作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故此軍港之事嶽忠雖然心急,但是還是按捺心思緩上一緩。

送別渡邊那回過,嶽忠駕著福船,直接來到崇明沙,王伯恭與王伯德在海島已經翹首以待,見到嶽忠到來自然上前迎去。

“伯恭、伯德你等可是辛苦。”嶽忠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水軍衛,心中倒是暗自點頭,此時海軍衛各位兵士,皮膚黝黑身體十分健碩,足可見得這段時間他們沒有偷懶,王伯德更是一臉黑漆,越發的精神起來。

“稟大人,我等不畏辛苦。”兩人急忙開口道。

“嗯,伯恭這次與本官返回南京,伯德水軍衛的情況與本官說說。”嶽忠與二人向島上走去。

“大人,咱們還是到海軍部說話吧,今天風大在這裡講也講不清楚的。”王伯德開口道。

“也好。”嶽忠點點頭,與眾人一起上山而去。

按照嶽忠的要求,工匠在崇明沙最高處,新建設一座三層小樓,這裡就是嶽忠作為管理海軍衛的海軍部了。

眾人走到這裡,嶽忠仰首看了一眼,三層小樓面朝大海,站在高處時刻可以看著大海的一舉一動。

嶽忠抬腳走到裡面,此時海軍部倒是冷冷清清,畢竟沒有嶽忠的吩咐,誰也不管私自做主。

眾人走進以後,嶽忠來到一樓大廳,揮手讓眾人坐了下來,正中間的桌子上擺著沙盤,正是崇明島全域性圖。

“大人,海軍衛現在已經進入第二階段的訓練,船塢已經基本建設完畢,預計在六月就可以有船陸續建造完畢,兵士按照大人的制度分為兩師,第一師駐紮崇明沙。第二師駐紮三沙南沙兩島,防禦周圍海域。”王伯德起身道。

“將士們還曾習慣這強度訓練?”嶽忠開口問道。

“大人,大家心理明白,大人是為了我們好,故此兵士們不敢有半絲懈怠。”王伯德道。

“那就好,日常的伙食等要頓頓有肉,要知道一天高強度下來,在沒有足夠的肉食補充,那麼可會損害兵士們的身體的,另外當初組建海軍衛,本官曾設立四部,你等可有人選推薦?”嶽忠看了看周圍眾人開口道。

“大人,卑下不知道大人組建四部的目的,故此不敢妄言而談。”王伯德開口問道。

“四部組建,統戰部是制定合理的防禦攻擊之策,參謀部是指導軍中將士正確的思想,現在還不用配置,本官自從學院之中摘選人才,後勤部是負責軍中所需之用,器材部倒是為海軍衛打造兵器之用,這點我倒是有了人選。”

聽嶽忠解釋一下,眾人點點頭倒是明白嶽忠的意思了,可是卻不敢開口妄言,畢竟這四部乃是制約軍長之權,而且大體上細化軍中的權利,為了避嫌王伯德也不敢開口說話的。

王伯恭也知道這裡面的輕重,此時微微皺眉倒是開口道:“大人,這統戰部可是關乎眼光與經驗的,軍中上上下下,在下還沒有很好之選,但是在下願意向大人推薦一人,這不過此人怕是不被朝廷所喜。”

“說說看,何人?”嶽忠點點頭示意王伯恭繼續說下去。

“大人,在下推薦一人叫做方策,此人大人要是用了,被有些人知曉之後,定會為難大人,故此這方策雖有大才,也得大人仔細衡量才好。”王伯恭開口道。

“這方策是何人物?又是與何人有幹?”

“這方策是海盜,結眾聚集在舟山以待,故此也就叫舟山水賊,方策率眾橫行浙江海域,當時定海中衛還在之時,也不敢與之碰撞,還好此人也不上岸犯事,只是擷取浙商商船,收取過路費就可放行,故此也在海岸博得好名。”

“那到底與何人有怨?又怎麼會招惹到朝廷?”

“這方策的手下,當年斬殺了周家布坊之人,等到周家周延儒成為閣老,周家曾多次命令,浙江官兵剿殺這方策,好在這方策及時退到陳唐島一代,他也自知性命難保,故此多次願意投靠朝廷,可是因為周延儒的關係,卻被數次拒絕,前些日子聞聽我等投靠朝廷,故此這才求在下,與大人說說情,想要加入水軍衛。”

“為何殺人?”嶽忠皺眉道。

“這件事還是卑職說吧,當年方策有個手下叫做水裡漂,據說此人十分了得,在海中可遊上半日,曾經在海中與一隻鮫沙相鬥,不到半個時辰,生生殺死一隻鮫沙,故此此人算是方策的左膀右臂,極得方策的喜愛。”

“這人倒是個勇士了。”嶽忠點點頭道。

“嗯,此人著實了得,事情也是因為他引起的。”王伯德點點頭讚歎,對著嶽忠開口說出事情經過。

這個水裡漂當年上岸,回去是看他姐姐的,當年他才十五歲,他姐姐才十八歲,嫁了一位商戶,可惜那人命薄死在他鄉,他姐姐成為了**,自然不願再嫁,好在家中還有一處茶樓,勉強可以度日,也算有個依靠的。

可是周家的一位少爺,聞聽他姐姐秀麗,帶人前去騷擾口口聲聲要娶她為妾,這水裡漂的姐姐,也是會些武技的,但是奈何周家人多,故此被擒入周府,這水裡漂一聽,直接上周家要人,周家哪裡會承認這事,兩方一爭鬥互相就打了起來。

打鬥之下這水裡漂也來著急自己姐姐的安危,故此一怒之下下了殺手,結果殺死周家下人數十人,連帶那位周家少爺也被殺死,水裡漂帶他姐姐逃回海中,當時舟山賊在海上勢大,周家雖然幾次重金剿殺,但是還被方策一人擋了回去。

一來二去周家與方策,算是接了怨氣,海面上的交易,方策也是大下狠手,直接掠了大量布匹,把人撥的光光放在沿岸,周家也是多次懸賞,用以千金買方策之頭。

可是兩方誰也奈何不了誰,而等到周延儒登閣之後,情況確實變樣,有官方插手雖然海上奈何不了方策,但是卻斷了方策的食糧,這一下子算是讓方策頭疼起來,如今卻是知道自己危機,這才有心投靠朝廷免罪。

聽完王伯德說完,嶽忠皺皺眉道:“可是此人本性如何?你等細細與本官說來,不可有一絲妄言。”

“是大人。”王伯恭一聽有戲,急忙對嶽忠介紹此人的來歷。

這方策今年才四十有三,此人眼光獨到,當年崇明島與荷蘭一戰,要不是這方策從中支援,想必四盜也不會大勝荷蘭之軍,就是因此兩方才結盟,從而對於方策開始熟悉起來。

方策善於海上布戰,每逢對敵多是找尋到其弱點,一擊必勝,如果沒有擊敗敵人,那麼立馬就會逃去,絕對不會有一次爭鋒,可是你稍加大意轉身離去,或是向他追去,那麼也就步入陷阱,等著慢慢死去吧,他會慢慢蠶食你的船隻,直到最後剩下一座船艦。

因為他的戰法十分狡詐,而且行事作風如同一隻豹子,故此海上稱他為蛟豹,蛟是形容他對海中的熟悉,豹子就是形容的戰術狡詐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