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時的烈日,照在蒙古的戈壁之上,烤的石頭都是滾滾發燙,在這個季節,而且在午時的時候,基本是不會有人出來的,但是就在不遠之處,一行數十人,幾乎邊走邊停,找尋地上的一絲蹤跡。
就在眾人惱火的時候,其中一人卻發現地上一絲血跡,幾人飛速的交談之下,開始向北面而去。
“要死了麼?”躺在戈壁灘石縫之中的男子,輕輕對著南方道。
死對於自己並不可怕,但是手中的資料,未能傳回自己的祖國,那才是自己最大憾事,這份資料是自己小隊,費勁千辛萬苦所得,但是在返回國家的時候,卻暴漏了行蹤,八人的隊伍只剩下自己一人。
與自己的國家近在咫尺,但是自己身上的傷,哎,卻不能支援自己到達了。看著遠處向自己而來的數十人,男子輕輕長嘆一聲,帶著毅然決然的微笑,拉響了身上的手雷。
“轟”的一聲,在數名外國人的咒罵中,那男子處在的地方灰飛煙滅,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了。
“這裡是哪?”
“少爺,這人醒了?”就在男子甦醒的時候,身邊一人驚喝道。
微微睜開雙眼,只覺得腦海一陣劇痛,一段本不是自己的資訊,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嶽忠,年齡18,錦衣衛力士一職,駐遼東都司收取情報,此次返京另有重用,可惜這一次的返京,卻是一路坎坷,遭到數次刺殺,其原因是嶽忠手中的一份情報,顯示邊關將領私自與後金交易軍械,這份情報就是那些將領的名單。
這可是關乎許多朝中大員,也要掉腦袋的事了,故此嶽忠性命難保,好在嶽忠一身武藝高超,在數次生死的危機之中,這才得以僥倖逃脫。
“大明?錦衣衛?我來到大明了?這?”現在的嶽忠微微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既然穿越了,來到這個時代,而且還是類似特工的職業。
“公子何人?為何遭到歹人的追殺?”此時一位年輕的男子,對著發呆的嶽忠開口問道。
“這位公子是你救的在下吧?在下嶽忠,本是一介商人,哪想在路上遭到盜賊搶奪,這才一路奔逃,算是逃過一劫,公子大恩,在下必定寧記於心,日後定當相報。”
嶽忠這一說完,對面的公子眉頭輕輕一皺,顯然也對於嶽忠的話語不太相信,但是既然人家不願意細說,自己也不會強人所難。
“在下丁喜彤,正好路過,見你暈倒在路上,索性叫隨行的劉老救了你,要是感謝你還是感謝劉老吧,看你是京城口音,想必是想返回京城吧,既然順路,那麼嶽兄可與我同路,順帶捎上你一程吧。”
“那就多謝丁兄了。”
丁喜彤點點頭隨即離去,嶽忠微微看向門口的背影,也知道自己的話語,根本不能讓人家相信,但是想想自己的身份,嶽忠還是覺得不好對人家說予。
想到這裡,嶽忠搖了搖頭,繼續倒在馬車上睡了過去,這些日子,這具身體的逃亡,導致身體消耗太大,現在睡覺是對身體最好的放鬆了。
轉眼之間十天過去,一路上眾人也算有說有笑,至於嶽忠的事情,所有人都沒有再提。
京城,這就是後世的北京城,雖然經過了清朝的五十次改造,但是還是以明朝為拓本的,現在的摸樣與後世也差不許多。
回到京城之後,站在城腳下,看著城頭那一隊隊士兵,一種熟悉的情緒湧上心頭,那是自己在前世每次回到祖國,都能感覺到的思鄉之情。
“嶽兄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再能相見,樂嘉有幸能結識兄長,是樂嘉之幸也,兄長大才做一介商賈著實可惜,希望兄長亦能報效朝廷,我願向叔父引薦,不知道兄長何意?”
“樂嘉賢弟,能結交你,亦是我之幸事,只可惜為兄的身份不能相告,只怕會連累你等家人,有朝一日,為兄定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告辭。”
對於這丁喜彤,倒是真性情,要不是自己的身份,嶽忠倒是要好好結交一番,現在也只能忍住結交之意,轉身向城內走去。
“哼,什麼態度,我說少爺,這個人好不識抬舉。”身邊的僕人微微一撇嘴開口道。
“這人乃忠義之輩,不知道身份如何?小福,莫要以世人之態相對,走吧。”
眾人再次上了馬車,向京城滾滾而去,直接到達一座府院,只見門上高懸孫府二字,見到眾人下車,門口眾人迎了上去,接待眾人進了府院,直到眾人消失之後,一旁的衚衕中才走出一人,此人正是早已離去的嶽忠。
“孫府?”嶽忠衝著府院點點頭,轉身在此消失在衚衕盡頭。
皇城承天門附近,有六部、五軍都護府,可以說這裡是可是皇朝權力的中心,而錦衣衛衙門也在這裡,可見錦衣衛也深受皇帝的器重。
“稟千戶大人,嶽忠已經回來了。”
此時錦衣衛衙門,正在執勤的千戶程德勇,正聽著下屬的回報,聽到嶽忠二字,眼睛倒是精光一亮,隨即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讓他進來,這麼多年也是苦了這小子。”
“千戶大人說的是,十二歲的孩子就從了父業,的確苦了他了。”
說完這句下屬轉身離去,顯然是召喚嶽忠去了,不大一會嶽忠一人走了進來。
看到多年前的一個孩童,現在已經人高馬大,程德勇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要是被其他同知看到,當即會驚訝這程狐狸,原來也會笑啊。
程德勇錦衣衛南鎮千戶,在錦衣衛只有十四位千戶之中,程德勇能佔領一席之位,可見其本事定然不一般。
“衛明,這些年你還好吧?”程德勇開口道了一句,語氣之中盡顯親近之意。
“千戶大人安好,小的怎麼會不好呢?”
嶽忠在之前已經知道面前這位,就是自己的舅舅,雖然是舅舅,但是在原來嶽忠的內心,卻是頗為憎恨,其原因在嶽忠看來卻是有些可笑,但是為了保護自己,嶽忠還是按照原來不滿的情緒開口搭話。
至於兩人的關係,錦衣衛內部是知曉的,嶽忠的母親,正是程德勇的姐姐,程家只有姐弟兩人,自小母親離去,是嶽忠的母親,對程德勇照顧有加。
當年嶽忠的父親嶽舍,遭到奸人迫害,當時百戶的程德勇,並沒有伸出援助之手,這致使少年的嶽忠,對於程德勇十分不滿,父親的離去使得母親整日悲慼,最終在嶽忠十二歲的時候,也是撒手人寰與世長辭。
雖然在這之後,程德勇多次暗中幫助嶽忠,但是嶽忠對於自己舅舅,卻是十分不滿,也在接替父職之後,提出外調去往遼東邊界之處,其中大部分的原因,也是為了避開自己這位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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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落在轉世的嶽忠眼裡,事情卻不是原本的樣子,在現在的嶽忠看來,當時的父親已經無救,要不是舅舅撇開與自家的關係,暗中保護自己母子,也許自己不會活過明天。
這也是程德勇的智慧之處,這些年家中平常多的那些資源,也正是這位舅舅暗中資助的,對於這些嶽忠心中,也是明白眼前這位舅舅的苦衷。
“衛明,哎,你還是老樣子,既然這樣我就不說什麼了,三年前你父親的案子平反,故此你的軍職,應該繼承你父親原本的職位,可是因為你任務的關係,這訊息並未讓你知曉,現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職位自然恢復原職,再加上你任務完成的不錯,這百戶也是名副其實,喏,這是令牌,官服稍後有人給你定做。”
說到這裡,程德勇伸手得給嶽忠一塊腰牌。
嶽忠伸手接過,並沒表露一絲異樣,倒是讓程德勇暗自點點頭,沒想到這麼多年,倒是讓這小子成長不少。
“謝千戶大人。”
“嗯,你且下去吧,要是有時間去家裡,你舅母早就唸叨你了。”程德勇揮揮手讓嶽忠自行下去。
“我今晚會回去看看舅母的。”嶽忠走到門口那一刻,嘴角輕輕道出一句話來,直讓程德勇呆立片刻,本想喊住嶽忠,但是嶽忠已經沒了身影。
“呵呵,這小子,看來這幾年,他的心結倒是開啟不少,也許再過幾年,他會明白我的苦心。”
嶽忠離去,獨留下程德勇在那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