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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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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遠暄回到辦公室已經是中午下班的時間,打開門看見就谷彥皓一個人呆呆的低頭悶坐,自己進去他都沒有反應,上去拍了拍:“嗨,想什麼呢”。

“哦,你回來了,劉頭又有什麼吩咐”,谷彥皓沒有回答,反而抬頭問起吳遠暄。

“也沒啥事,劉隊要調走了”吳遠暄坐在椅子上,把上午去劉演辦公室的情況講給了谷彥皓,但是卻隱瞞了劉演讓他調查販毒集團的事情。倒不是信不過谷彥皓,在吳遠暄的心裡,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谷彥皓更可靠的人了,但正是出於對谷彥皓的瞭解和一種很微妙的心態,他暫時沒有透露這件事情。

谷彥皓聽完很是疑慮,“要說是想給公眾一個交代,也能說得過去,但是案發的時間並不長,就迫不及待似的把張局和劉隊都調走,我感覺有點像是在借題發揮”。

吳遠暄心裡一跳,連忙裝著不在意的樣子,岔開了話題,“想的太多了,哎,你剛才在想啥呢”。

說起這個,谷彥皓果然馬上再不提劉演調走的事情,把剛才偷看案卷,發現了根哥的線索告訴了吳遠暄。

這個根哥,在襲擊谷彥皓的事情發生後,兩人都查過,這傢伙是近幾年突然冒起來的,為人豪爽,出手大方,短短時間就聚攏了一大批小弟,城南一帶基本都是他的地盤,主要是收保護費。此人平時很少張揚,頗為神秘,也沒有多少惡跡,顯得很是神秘。吳遠暄費了好大的勁才查出這傢伙就是本地人,曾當過兵,退伍後並沒有回來,5年前,突然出現,這中間的10年時間他的經歷是一片空白,沒有人知道他幹過什麼。

那件事情發生後,就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影,不知道躲到那裡去了,沒想到化工廠的案子又與他有了牽連。

“看樣子,上次襲擊你的事件,果然是和化工廠有關係,這幫東島人,到底想幹什麼”,吳遠暄說到這裡,眼珠一轉,“乾脆,你最近先查查這個根哥,我想,這件傷害案子可能很快就會交給咱們,你剛好接手”。

“也行”谷彥皓其實也有這種想法,吳遠暄說的正和他意,“哎,那你忙啥去”

“我嘛,最近還有件案子,你先查著,有事叫我就行,行了,先吃飯去吧”

兩人一同出了院子,隨便進了家飯館,坐在窗戶旁邊的桌子上,剛點了幾樣菜,吳遠暄電話響了,跑到站在門口接了在哪裡說話。

正值中午吃飯時分,隔著玻璃望去,街上人潮洶湧,行色匆匆。對面拐過來兩人,走在前面是個萎靡不振、身形消瘦的年輕男子,悶悶不樂,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個中年男子,滿臉討好的說著什麼。

兩人很快從飯店面前走過,裡面的谷彥皓已經瞪大了眼睛,這青年不正是早上開車撞人的那個小子嗎?後面跟的也就是當時坐在車上的那個中年人。這小子肇事逃逸,看那樣子,谷彥皓懷疑他可能是酒駕,這怎麼才半天功夫就從交警隊出來了。

他搶身衝出門口,正準備追上去,被吳遠暄一把抓住,:“幹啥去?”

“你別管,先吃飯去”,

吳遠暄卻不鬆手,“好了,別追了,你知道他是誰嗎?”

“什麼意思,你知道我想追誰?”,谷彥皓扭頭看著他。

吳遠暄臉上有點不自在,目光閃爍的避開谷彥皓的眼神,但仍抓住他:“他是長樂市常務副市長的兒子,叫符正文,反正事情都結了,你就別沒事找事了”。

聽到這裡,谷彥皓更是疑慮,“事情咋結了?”

“那個女的傷勢並不是很重,家裡人也跟對方達成了協議,住院費用全包,出院後賠償10萬元,交警隊都調解完了。”

“他明明是肇事逃逸,還可能是酒駕呢”

“沒人能證實是他撞得人,跟去的群眾到了交警隊全部改了口,都說是副駕上的那個帶墨鏡開的車”。

“這哪能行,咋能輕易放過這小子”,谷彥皓向來眼裡揉不得沙子,一聽就急了,用力甩開吳遠暄就想走,“我去交警隊作證”。

“你還有完沒完了,你不想想,調解協議雙方已經簽了,事情又不大,你去說了,對方不認賬咋辦,還可能給那女的10萬元錢嗎”,吳遠暄有些生氣了,反手又用力拽住他,手勁出奇的大,谷彥皓怎麼也掙不脫。

“公然指使人做假證,不能這麼便宜他”,

“老大,你就是做了證能咋,人又沒事,最多拘留幾天,那時候肯定不會再給10萬元錢了,說不定傷者還嫌你多管閒事呢,進去吃飯”,吳遠暄又氣又急,硬是將谷彥皓拽進了飯店。

兩人在這裡拉拉扯扯,卻沒留意到,符正文就站在前面不遠處滿臉怨毒的盯著這邊看,見兩人進了飯店,符正文語氣森然的開口:“老廖,去找阿光,叫幾個人過來,我非收拾這小子不可”。

“文少,這小子是個警察,出氣可以,做的隱秘點吧”

“我管他是誰呢,敢動我,活的不耐煩了,我就要當面出這口氣”,中年男子見勸不動,只好唯唯的答應,掏出了電話。

谷彥皓總算是因為吳遠暄的那句“肯定不會再給10萬元錢了”,暫時坐在那裡沒有動,拿起桌子上的茶水猛喝了幾口,仍有些憤憤不平,“放縱這種人,以後遲早還會出事”。

見吳遠暄一臉不在乎的坐在對面不吭氣,疑慮又起,“你咋知道的這麼清楚,這事我可是誰都沒有講過”

“哦,早上在現場的有一個是我的線人,也認識你,他給我講的,我就讓他調查了一下。”吳遠暄東張西望,摸著肚子喊叫,“這飯咋還不來,老闆,我們的飯好了沒?”

“真的這麼巧”,

“真的,真的,哇,飯來了,快吃”

下午上班,果然如吳遠暄所料,化工廠的那個傷害案移交到刑警隊,吳遠暄大概看了一下,交給了谷彥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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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彥皓拿起厚厚的檔案袋,仔細看了一下午,由於事情是晚上發生的,派出所出警後,大部分兇手已經跑了,只有兩個倒黴蛋被附近趕來的居民逮住了。

經過審訊,這兩個傢伙承認是受人指使,就是這個神秘的“根哥”,但是名面上卻與化工廠沒有任何關係,儘管大家都知道是誰派人幹的。

案卷也沒有多少頭緒,谷彥皓想著明天去趟醫院,找那幾個傷者再瞭解瞭解情況。

看看快到下班時間,起身叫吳遠暄去吃飯,這傢伙說是已經約了別人,急匆匆的出去了,他一個人想來想去不知道吃點什麼,在街上轉悠了半天,還是決定回家泡泡麵。

掏出鑰匙開啟家門,谷彥皓竟然愣住了,有些遲疑看著房間,這還是自己的狗窩嗎?

屋子裡乾淨整潔,窗明几淨,桌布、沙發套都換了新的,桌子上還擺了一盆花,空氣中瀰漫這一絲淡淡的花香。

“谷警官,你回來了,飯剛好,你先洗洗手吧”,左曉蘭的聲音從廚房裡面傳了出來。

“哦”谷彥皓不由得應了一聲,換了拖鞋,左右環顧著走了進去,就連自己的臥室裡面也是煥然一新,床單被罩都換了新的。他趕緊往陽臺上一瞅,果然,晾衣架上已經搭滿了洗好的衣服,全是自己的。

他在這裡左顧右盼,左曉蘭已經端著飯菜走了出來,熬得紅豆稀飯,炒的是燴白菜、蘑菇肉片和燒三鮮,還有一個涼拌黃瓜,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左曉蘭見谷彥皓傻傻的站在哪裡,不由得抿嘴一笑:“飯好了,趕緊過來吃吧”。

“哦,哦”谷彥皓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半天才喃喃的出聲,“你這太客氣了,這多不好意思,咋能讓你幫我收拾房間呢”。

“沒事,我閒著也是閒著”

“就是,我和表姐呆著也沒事”,張櫻聽見聲音從裡面跑了出來,“再說,你這房間這麼髒,要是不收拾一下,咋住?”。

“胡說啥呢”左曉蘭見張櫻又口不遮攔,急忙止住了她,招呼谷彥皓過來吃飯。

左曉蘭的手藝不錯,幾個菜都很是可口,谷彥皓胃口大開,吃的都有點撐。飯後,他搶著要收拾,被左曉蘭硬是趕到沙發上,還給他泡了一壺茶,自己去廚房洗碗去了。

谷彥皓坐在沙發上,看著左曉蘭和張櫻在哪裡忙著收拾,頓時有點百感交集,他從小沒有父母,伯父雖然對他很好,但是畢竟很多事要自己操心,加之伯父也失蹤了很多年,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單身的邋遢、隨意的生活,今天晚上,他卻感覺到了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溫馨。

“這還真有點像家的感覺”谷彥皓在心裡唸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