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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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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立刻被送進了看守所,分別關進了單間,也沒有人來審訊,就那麼扔在哪裡,不聞不問。

谷彥浩進來後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腦中閃過最近的一幕幕畫面。

“谷警官,你抓了我,咱們兩個都會死的”

“你再繼續查下去,會沒命的,我們都會沒命的,你知道不知道”

“你查獲了這麼大的一批毒品,犯罪分子肯定會伺機報復,當然要小心點了”

“小谷,你要注意安全”。

“原來,所有的人都猜到了,但是他們為什麼不給我明說呢,只有自己矇在鼓裡,不對,我不是矇在鼓裡,我是不願意相信。他們即使明說了,我會停手嗎,不會的,我總是那麼固執,堅持著自己身為警察的理念,我只相信罪惡要得到懲罰,我不相信黑暗能隻手遮天。但是現在呢,我被自己所堅守的事業給出賣了,這裡面,我關進來多少犯罪分子,他們個個作奸犯科,無惡不作。沒想到今天自己也被關進來了,我成了裡面的罪犯,成了他們中間的一員,呵呵...呵呵...”。

他有些神經質的笑起來。

劉演在室內焦急的轉來轉去,原益陽分局局長、現市警校政委張然臉色鐵青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門口站著憤怒的高巖和吳遠暄,

“太卑鄙了,太無恥了,這些人,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的地步”,張然在哪裡怒吼了一聲,忽的站起來,“老高,你去看守所;劉演,你和小吳去紀檢室,讓他們把證據拿出來,然後去找李高彬局長;我到省廳去找張廳長,馬上就走”,四人匆匆分開行動。

谷彥浩在裡面一直呆到第二天,才有兩個不認識的警察來提審他,問的都是當日審訊時的事情,谷彥浩當然力陳自己沒有刑訊逼供,兩人大概記錄了下,也不多問,就起身離開,谷彥浩又被一個人關在監室裡面孤獨的呆了一夜,吃早飯的時候,送飯的人同時還送來份文件,放下就走了,谷彥浩好奇的拿起來,定眼一看,頓時目眥盡裂,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這是一份市警察局的紅頭文件,標題是《關於對谷彥浩田斌違紀處理意見的通知》,內容無非是顛倒黑白,說他們兩人在審訊過程中,暴力毆打嫌疑人,致其死亡,最後的處理意見是開除公職,清除出警察隊伍。

“清除出警察隊伍,呵呵,清除出警察隊伍!!!為什麼,為什麼....,原來公理真的抵不過強權”。

谷彥浩站起來,啞然笑著,如痴如狂,直到剛才自己還存有幾分僥倖,現在這份期望徹底被擊的粉碎。

“啊...,我不服,我不服,放我出去,叫你們的所長來,我要見局長”,谷彥浩對著窗戶大喊,外面冷冷清清,沒有任何動靜,直到他耗盡了力氣,無奈的躺在地上。

當警察,從小就是谷彥皓的理想,警察這個職業,在他心中,幾乎視之為生命,是他生活的全部,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整個世界,都已經崩塌了。

谷彥皓呆呆的坐了一天,眼中充滿著血絲,到了下午,門被推開,是管教送晚飯進來了,看見早上送的飯就放在那裡沒有動,不由的眉頭一皺,走過去把盤子放在地上,低聲說道:“你又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這案子沒有宣判,說不定還有轉機”。

他看看谷彥皓,又向外瞅了瞅,繼續說道:“你們隊長讓我給你說,不要自暴自棄,要照顧好自己”。

此語一出,谷彥皓的呆滯的眼珠中猛然閃過一絲精光,“對呀,案子還沒有宣判,我又何必這樣呢,說不定高所長、吳遠暄他們正在外面努力的為自己查明真相呢,即使宣判了也不是世界末日,大不了關幾年,等出來後,照樣要把陷害自己的人找出來報仇”。

看著突然恢復了幾分生氣的谷彥皓,那個管教把盤子往他身邊推了推,“吃點飯吧,老不吃飯,人那能受的了”。然後轉身出門。

谷彥皓呆看著飯菜,猛地拿起盤子上面放的水杯,大口的灌進乾裂的嘴唇裡面。

門外有雙眼睛一直盯著谷彥皓,見他咕嘟咕嘟的喝完了水杯裡面的水,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長樂市第一中學門前,黃勤勝站在路邊,愁容滿面的吸著煙,只從谷彥皓和田斌被抓走後,不光是他們中隊,分局的整個刑警隊已經亂成一團,大家都沒有心情工作,吳遠暄在市局紀檢室蹲著,核查谷彥皓的事情,黎長江被抽走執行排查任務,就他無所事事,難得今天能早早下班,隨便來接兒子放學,兒子快高考了,成績一直很穩定,這也是他在工作之餘最驕傲的事情了。

大門開啟,學生們喧譁著蜂擁而出,他定眼瞅著人群,遠遠看見兒子戴著眼睛的模樣,笑了笑,猛吸一口,扔掉菸屁股,穿過馬路向兒子走去。

就在這時一輛貨車從前面拐彎出突然鑽住,猶如瘋了般,向前急衝而來,“咚”的一聲悶響,一個人影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仰面擋在馬路上不動了。

“啊,爸”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響了起來。

長樂市南區的一間ktv內,地上躺著個滿身鮮血的人,有兩個人蹲在他旁邊焦急的在給此人救治,還有一名警察在打著電話,“指揮部嗎,緊急支援,我們在喜樂天地ktv執行任務,有同事被槍擊,傷勢較重,嫌疑人已經逃竄,請趕緊叫救護車”。

看守所左邊的是片空地,下午時分,犯人們分批出來在那裡休息放風,靠牆有個廁所,裡面突然傳出慘叫聲,不一會門口就擠滿了犯人,臉上興奮、驚恐,表情各異。

“讓開讓開”,值守的民警聽到聲音趕過來,奮力把堵在門口人驅趕開,擠進廁所,頓時也被驚呆住了,廁所的地面上有兩個人躺在血泊中,其中一名身子還在微微的抽搐。

這些不斷發生的慘劇,關在監室內的谷彥皓是一概不知,夜色降臨,看守所的監控值班室,值班的民警無聊的在翻著報紙,門被推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王教導,你怎麼來了”,那警察見了此人,急忙站起身來。

“今天不是輪我值班嗎,我來替你”

“可是,你的班調換到下個禮拜去了”

“誰說的,誰給我調換的班”

“是何所長說的,這周他帶班”

“你走吧,我的班不調了”

“可是,可是”那個警察還在遲疑,又進來一個人,

“老王,你不是請病假了嗎,怎麼又來了”

那警察見進來的人,如釋重負,急忙說道:“何所長,王教導說是他來值班”。

進來的何所長臉色微變,笑著走過來:“老王,身體不好,就回家歇著,值啥班呢,我替你好了”。

“我沒事”,王教導沒有理他,直接坐在凳子上。

“你看,我來都來了,家裡的遠,回去也不方便,你先回吧,明天再說”。

“天色晚了,我回家,你嫂子會被吵醒的,我就住這了”,王教導已經起身拉開值班室的鋪蓋,看樣子,是堅決不走了。

“你看這事弄得,那我也回不去了,乾脆就住這吧”,何所長暗中咬咬牙,眼珠一轉,指著另外張床說道。

看守所的監室過道外,響起來叮鈴鈴的電話聲,巡守民警急忙過去接通,裡面傳出的是市局監管支隊支隊長範和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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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長是誰?這兩天晚上,全部不能休息,實行三班倒,要高度戒備”。

民警有些猶豫,“範支隊,可是我們這一班有兩個人突然請假了,值班長還沒有回來,所裡沒有再調來民警,人手不夠呀”。

“什麼,胡鬧!!”,裡面傳出一聲怒罵,隨即結束通話了電話。

已是半夜4點左右,不管是犯人,還是警察都已經沉沉睡去,道外隔著好久才響起幾聲清脆的腳步,那是巡邏的民警在來回檢查,看來值班的民警雖然人手不足,但還是儘量執行著範和平的命令。

值班室內,王教導一直坐在監控前,目不轉睛的盯住螢幕,但可能很困了,腦袋過會就猛垂一下,打著哈欠,眼見睡意越來越重,頭已經歪倒一邊,靠在椅子上,眼睛慢慢閉住。

這時睡在床上的何所長悄悄的坐起身來,躡手躡腳的下了床,走到王教導跟前,見王教導沒有反應,伸出手來,拿著一塊棉布,猛地捂住王教導的嘴巴,同時另一只手卡住王教導的脖子,正在熟睡的王教導猛然瞪大了眼睛,用力掙扎,雙手亂打。

那何所長面色猙獰,死死的卡住對方的脖子,手上的青筋都全部綻現出來,王教導畢竟年紀大了,力氣不如何所長,過了一會,掙扎的慢慢緩和下來,頭徹底的垂了下來,動也不動了。

何所長把王教導抱起來放到床上,看著王教導瞪著大大的眼睛,不由的打了個哆嗦,伸出手來把眼皮抹下來,喃喃自語:“王教導,你別怪我,年紀這麼大了,這麼較真幹嘛?”。

說完,走出門招了招手,黑暗中過來兩個人,把王教導的屍體抬上出了門,何所長過去拉滅了吊燈,關掉了監控器的電源,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此時監室過道的燈突然滅了,而且巡邏的民警很久都沒有過來了,可能是熬不住休息去了。

谷彥浩已經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監室的鐵門響起了鑰匙轉動的聲音,喀嚓聲起,鐵門輕輕的被推開,幾個人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