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生和張公公傻眼了。
聖旨內容不應該是削掉朱壽鏞郡王爵位嗎？怎麼突然就成了功過相抵？
朱壽鏞一直呆在泰興郡王府，他什麼時候立的功，還是維護宗室和皇室榮譽這麼大的功勞？
王宇生想不明白。
但有件事兒他一清二楚:朱壽鏞保住郡王爵位後，他就要倒大黴了！
滿臉緊張看向一旁的後臺:“張公公，這是怎麼回事？”
“朝廷不是應該削掉泰興郡王的爵位嗎？怎麼成了功過相抵！”
“要是他保住了泰興郡王爵位，他肯定會彈劾我們派兵包圍郡王府……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要是朝廷追究下官責任，最輕也會被罷官！”
“慌什麼！”張公公強裝鎮定，快速用毛筆在紙上寫道。
“有東廠撐腰，你肯定沒事！”
“宣旨的李公公雜家認識，現在就過去問問怎麼回事？”
寫完就讓王宇生安排人抬著他朝宣旨太監趕過去。
錢謙益站在朱壽鏞身邊說著什麼，時不時抬頭瞅一眼王宇生和張公公，看得王宇生心裡直發毛，還以為朱壽鏞在向錢謙益狀告他派兵包圍郡王府一事。
張公公並沒有意識到危險，剛被幾個下人抬起來，幾個來自京師的官兵就朝他們衝過來。
刀出鞘，瞬間就把他們幾個太監圍在一起！
直到這時，王宇生仍然沒忘記巴結東廠太監，馬上站出來給李公公解圍。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不知道這幾位公公來自是東廠嗎？小心他們把你們都抓到東廠大牢……都給我滾開，張公公要見李公公！”
領頭的官兵是個校尉，聽到東廠二字後沒有露出任何懼意。
握在手裡的大刀立刻指到張公公鼻子尖，一臉不爽罵道:“你算什麼東西……再嚷嚷我就把他腦袋砍了！”
一個正六品武官趕跟自己頂嘴，王宇生被氣得不輕，馬上威脅:“本官泰興知府，朝廷正五品官員，你一個丘八竟敢羞辱本官，小心本官上摺子彈劾你們！”
校尉聽完後一點兒都不害怕，繼續叫囂:“五品知府算什麼，老子是京營的兵，只聽英國公和陛下的，陛下讓我們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們奉旨拿下東廠南京鎮守派到泰興城的幾個太監，無關人員馬上讓開，不然我們連你也一起抓到京師！”
王宇生有點兒怕了，立刻看向包圍圈裡的張公公。
幾個太監也開始心裡發虛，嘴裡不斷發出充滿緊張的“嗚嗚……”聲，同時看向宣旨太監，希望他能過來幫自己解圍。
李公公站在不遠處，確實好幾次想站出來給他們解圍，但話到嘴邊兒又咽了回去。
看到錢謙益朝他們走過去，直接長嘆一口氣低下腦袋。
“嚷什麼嚷，要是沒有聖旨，你覺得有人敢抓東廠的人嗎？”錢謙益對著幾個太監一針見血道。
王宇生對東廠和魏忠賢有著盲目的信任，錢謙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還是不相信，馬上反駁。
“陛下抓他們，這不可能，廠公大人肯定不會同意！”
錢謙益對王宇生的不滿瞬間增加了好幾分，沒想到他對魏忠賢的盲從程度已經超過陛下的旨意，針鋒相對道:“按王大人你剛才的意思，陛下想抓幾個太監還需要魏公公同意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膽子把這句話說給陛下和魏公公聽，看看魏公公有沒有膽量否決陛下提議？”
王宇生被嚇得額頭直冒冷汗，趕緊解釋:“錢大人息怒，下官沒這個意思？”
“只是覺得魏公公深受陛下信任，如果陛下要抓東廠的人，肯定會問一下魏公公意見？”
“那你還不讓開！”錢謙益指著他的鼻子罵。
“抓捕張公公就是陛下旨意，你只是一個正五品的泰興知府，難道想抗旨不成！”
說完就盯著還在“嗚嗚……”大叫的幾個太監道:“張公公，你們在泰興郡王面前侮辱宗室和皇室，陛下已經知道了。”
“專門讓本官來抓你們歸案！”
“都還愣著幹什麼？把他們全部拿下，膽敢反抗的人直接亂刀砍死！”
錢謙益急著想把這件事辦成鐵案，不給東廠翻盤的機會，藉機狠狠打擊一下東廠的囂張氣焰。
抓完人就急匆匆離開，留下王宇生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郡王府門口發呆。
李公公雖然收了朱壽鏞銀子，但他畢竟屬於東廠的人，臨行之前走到王宇生身邊勸道:“王大人，你的事兒廠公大人已經知道！”
“張公公雖然在你的地盤出事兒，但並不怪你。他們太猖狂了，口無遮攔，就算今天不出事兒，今後也會出事兒，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只要你安心給廠公大人辦事兒，揚州知府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雜家出京前，廠公大人專門讓雜家帶給你幾句話！”
“泰興郡王已經入了陛下的眼，陛下還在朝堂上誇了他們好幾次，聖眷正隆，現在絕對不能招惹他們。”
“遇到事情能忍就忍，絕不能跟他們發生衝突，更不能讓他們彈劾你，不然廠公大人都救不了你。等你當了揚州知府，陛下忘了泰興郡王，咱們再好好報仇，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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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被抓，王宇生六神無主，頓時覺得自己沒了未來。
李公公的話讓他重新看到希望，覺得李公公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趕緊掏出兩張五百兩銀票塞過去，滿臉期待問:“廠公大人知道我，他還說了什麼，下官什麼時候能當上揚州知府？”
“只要下官順利當上揚州知府，今後一定唯廠公大人馬首是瞻，還每年向廠公大人進獻兩萬兩白銀！”
李公公沒想到自己還能從泰興知府手裡拿到好處。
摸著手裡的銀票，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裝出一副高深莫測表情回答:“時候到了，揚州知府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廠公大人很清楚你對他的忠心，一定會幫你升官，不然也不會讓雜家給你帶那麼多話！”
“錢大人已經走了，雜家也不能在這兒多做停留！”
“一定要記住雜家剛才的提醒:沒升官之前，遇到事情一定要隱忍，絕對不能跟泰興郡王發生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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