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嬋轉頭困惑的看著男孩,“給!”男孩手裡拿著一個通身剔透的玉簪子,放在了李嬋手裡。
李嬋看著手裡的簪子,又困惑的看著男孩。
“這是四皇子賞給你的,四皇子讓你把頭髮挽起來,宮裡不能散發的。”男孩說完轉身去追隊伍。
李嬋看著男孩跑向四皇子的輦隊,又低頭看看手裡的玉簪子,想起那日圍獵場上他們的嘴臉,便厭惡的把簪子扔進了草叢裡,自己隨手折了一截樹枝,照著剛才經過的侍女的樣子,把頭髮挽了個髻用樹枝固定住。
御靜藥房雖說是藥房,實際上是一座宮殿,裡面富麗堂皇竟比太子別苑華麗好幾倍,李嬋取了藥方上的藥材,又領了些治傷寒和外傷的藥,便叢叢回了太子別苑,萬一又遇上哪個皇子,說不定就要丟了性命。
李嬋熬好了藥給姜子墨端去,出了後院,看見姜子墨正和兩個少年坐在西邊會客廳裡,陽光柔和的灑在姜子墨腿上,那雙腿完好無損,與常人的沒有兩樣,他對面坐著身穿玄袍的景毅。
“太子,該吃藥了。”李嬋低著頭把藥送到姜子墨面前。
今天姜子墨似乎心情很好,很快就將難聞的草藥喝了下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李嬋看著姜子墨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憐惜,這個少年總是讓她想起李之晏。
父母還在的時候,她磨著父親收留了李之晏,並為他做了手術,供他上最好的學校,每天形影不離,直到後來被趕出來,還是一直不離不棄的保護著自己。
“子墨現在還在吃藥麼?”少年聲音清脆,宛如山間的清泉流淌。
姜子墨無奈的笑道:“不吃藥能怎麼辦呢,淵兄又不是不知道,這病是治不好的。”
“這就是皇兄給子墨帶的人麼?還真是乖巧伶俐啊。”少年看著李嬋笑著誇讚著。
景毅點點頭,看著李嬋沒有說話。李嬋抬頭看見少年,頓時驚的張大了嘴巴,眼前的人不是李之晏是誰?那眼那眉那唇簡直和當初李嬋第一次看見他時一摸一樣。
姜子墨沒有發現李嬋的異常,繼續關心的問道:“二皇子這次來是來接大皇子的麼?”
“恩,三弟雲遊去了,這為了兩國友好而交換友子的規矩想來也有百年了,這回迎友子的禮節也不能疏忽,就連東華都有人來接公主,我們子嗣豐盈的濰水怎能不來呢。我想許久不見子墨兄,甚是掛念,便主動請纓來接皇兄。”景淵說著話,眼睛在景毅和姜子墨之間流轉。
景毅面色冷靜,不歡喜也不厭惡,他現在倒是很想知道這個小奴隸是怎麼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盯著景淵看,似乎要連景淵臉上的毛孔都要看仔細了。
李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李之晏也穿越了?不對啊,自己看過自己的相貌,就是小時候的樣子,如果他是李之晏為什麼不認識自己?
“這位是?”李嬋忍不住心裡疑惑,問了出來,說完便後悔起來,這個場合好像輪不到她說話。
果然,三個人都很驚異的看著李嬋,李嬋驚了一身冷汗。景淵隨即哈哈笑道:“這個女孩倒是有意思,濰水景淵,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不敢當,不敢當。”李嬋聽景淵這麼一說,知道自己失禮了,連連賠罪。
景毅看著李嬋心下起疑,身為濰水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景淵呢,自己從小被送到墨北做友子,三弟又不愛皇室的活動經常雲遊在外,四弟還小,幾乎所有皇室活動都是景淵在打理,濰水的百姓十個中有八個都認識他。
姜子墨倒是不奇怪,這景毅景淵二人雖為兄弟,但是皇室之中,龍爭虎鬥,敵友難辨,這次景淵來官面上說是接送作為友子回友國的景毅,實際上打的什麼算盤,大家都明白。其實,他不用如此緊張,景毅雖從小就送到了墨北,但是一直過的都不好,經常被二皇子和三皇子欺負,以前自己還健康便會經常為他出頭,可現在自己這副樣子他完全可以放心。
景毅、景淵與姜子墨閒扯了些家常,便走了。李嬋控制不住自己,悄悄跟在他們後面。過了樹林景毅率先進了甬道出了圍獵場,李嬋加快腳步,追上景淵。
“等等!”李嬋喘著氣喊道。
景淵驚訝的轉過頭,看是李嬋,也親切的向前走到李嬋身邊。景淵個頭比李嬋高一大截,李嬋仰著頭小聲問道:“二皇子見過我麼,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
景淵哈哈一笑,摸著李嬋的腦袋說道:“你見過我不奇怪,我倒是沒見過你呢,長得這麼俊俏的丫頭,如果見過我肯定記得。”
李嬋心裡一陣失落,難道人錯認了?不會,這熟悉的身影,連他摸著她頭髮時的動作都是驚人的相似,就算他化成灰她都能真確無誤的認出,難道是失憶了?
景淵看著李嬋的表情,以為她不相信自己的話,又補充道:“不信的話就看看,以後我會不會還記得你。”
景毅看景淵還沒有跟上來,便遣人來問,侍衛在景淵耳邊低語,景淵面色有些凝重,轉頭看李嬋時,剛才的情緒全無,景淵笑著捏了捏李嬋粉嘟嘟的臉蛋,便走出圍獵場。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李嬋看著景淵走出圍獵場,一時失神,若真是李之晏那該多好,李嬋心裡有些期盼。
幾陣清風吹過,帶過股股濃烈的血腥味,圍獵場上還有昨日女孩們得血跡,幾隻烏鴉在樹枝上嘶啞的叫著,。李嬋回過神來,期盼的眼神變得冷冽,她似乎有更重要的事還沒有做。
回到別院的時候,姜子墨還坐在原地,閉著眼睛靜靜的躺著。李嬋從屋裡拿出一條毯子悄悄蓋在姜子墨身上。其實,這時的姜子墨更像李之晏,李嬋心裡想著。
轉身想要離開,姜子墨忽然握住了李嬋的手,李嬋嚇了一跳,側身看著姜子墨。
姜子墨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午後的陽光般溫暖。把李嬋拉到身邊,少年蔥白的手撫上李嬋的頭髮,拆開鱉眼的髮髻,輕巧的挽了個侍女常見的髮式,從腰間拿出一支普通的簪子固定好髮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