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搖光看來,溫雲岫當年可以算得上是天縱奇才。
她為魅時,天生靈力高強,遠遠勝過那些苦苦修煉多年的人,在陣法、符術等方面也有頗深的造詣,上天對她實在算得上是厚了。
當年搖光隨著溫雲岫遊歷之時,對她很是仰慕,也見過她用陣法破敵,如今才算是好好地體會了一遭那些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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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知曉九曲玲瓏陣的用意,刻意讓自己冷靜下來,搖光覺著自己只怕也要被這看不到出路的陣法折磨瘋了。
搖光試過許多法子,可卻都沒能破解掉這個分外刁鑽的陣法,九曲迴環的路足以將人繞暈,更別說這裡面還用了許多類似障眼法之類的小法術,一個不妨會被騙過去。
因為知道這個陣法是出自溫雲岫之手,所以搖光對此也沒什麼脾氣,不過等她出了這裡必定不會放過那個放出陣法的人。
又繞了幾圈,搖光站定了,審視著周圍的景象,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這時,她突然察覺到一絲異動。
一隻冰蝶緩慢地從她背後飛了出來。
搖光心中一喜,可等她又將四周看了一遭,才發現出現的也只有這一隻冰蝶,並沒有溫雲岫的蹤跡。
冰蝶繞著搖光飛了幾圈,像是在審視著搖光一般,行動也漸漸地從緩慢變得敏捷起來。
搖光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冰蝶,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楚這是百年前溫雲岫佈陣之時留下來的,還是現在的溫雲岫放出來尋找自己的。
冰蝶停在了搖光指尖,又辨別了片刻,而後展翅向前飛去。
搖光似乎有些理解了冰蝶的用意,跟在冰蝶後面快步向前走去。
日落西山,黑夜重新襲來。
女子站在樹梢之上看著懸於半空中的那顆珠子,得意地笑道:“算你有溟滅扇又如何,不還得被我困在……”
然而她這句話還未說完,便看到一隻冰蝶從陣法中飛出。
女子詫異地瞪大了眼,有些無措地後退了半步,然而她忘了自己這並不是在平地之上,隨即跌下了樹梢,向著地面墜去。女子連忙施了個術法穩住了身形,待到站定之後又揉了揉眼,難以置信地說道:“福蝶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來是你。”搖光緩緩地從陣法中走出,冷冷地看著女子,“白湘。”
白湘見到搖光後下意識地想逃,可她剛一轉身,發現這周圍不知何時已經被搖光佈下了結界,她早已無路可逃。
搖光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我先前還想著究竟誰與我有這麼深的仇怨,竟要置我於死地,原來是你。你竟敢用她的東西來對付我?”
白湘見自己已經無路可走,又仗著搖光不敢真將自己處置掉,最多不過吃點皮肉之苦,所以回過頭看著搖光道:“你少血口噴人,我何曾想要過你的命?你我都知道,那九曲玲瓏陣不是沒有解法,只不過費些時候罷了。倒是你,祭出溟滅扇想要我的命才是真的吧。”
“我沒功夫跟你廢話。”搖光一甩袖,眼神凌厲地看著白湘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白湘向來倔的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搖光這麼強硬的態度反而激得她愈發嘴硬,胡攪蠻纏地答道:“我在哪裡與你何幹?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不在溟塔中好好待著,當你的七星之首由著息國萬人朝拜,來這裡做什麼?”
搖光冷笑道:“你還真是有恃無恐啊。”
“那又如何?”白湘抱臂站在那裡,嘲諷道,“我勸你還是早點放了我吧,反正你又不能真對我做什麼,跟我在這裡乾耗什麼?”
搖光盯著白湘看了片刻,緩緩地走到她面前,突然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說,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白湘的眼中閃過慌亂,然而她仍不信搖光敢殺她,可搖光的手越收越緊,等到後來她想說的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搖光看著白湘的眼,見她真的已經快要昏過去的時候才鬆開了手,冷冷地開口道:“她在百年前已經死了,你以為我還會縱著你嗎?”
白湘靠在樹旁低頭咳了許久,眼淚都咳出來了,她反駁道:“當年連天劫都沒能奈她何,你以為七星那點手段真的能殺她不成?縱然她現在長眠不醒,安知他日不會醒過來,到那時她如果知道是你殺了我,你以為她會原諒你嗎!搖光,我與她相識的時候這世上還沒你這個人呢!”
搖光很清楚白湘的性格,原本已經不欲再與她計較,然而在聽到她後幾句的時候神情還是不可抑制地僵了一僵:“我不想跟你翻那些老黃歷。此地只有你我,縱然我殺了你,誰又會知曉?白湘,我勸你不要再挑戰我的忍耐度,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對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沒什麼耐心。”
說著,她展開了手中的溟滅扇,撫著扇骨。
白湘知道搖光所言非虛,再加上搖光的確是一臉認真,她咬了咬牙後說道:“當年我不在息國,等到回來之後才知道她被你們七星聯手殺害。雖說妖界人人都說她魂飛魄散,但我是不信的,我到處找尋她的蹤跡,卻在這裡看到了她設下的封印……你進來之時應該也看到了吧?我進來之後千方百計地尋到了她,卻發現那只不過是她的一片神識罷了,而後我便被困在這個世界裡,再也離開不了。”
“不過,這裡與外面也沒什麼不同。”白湘頓了頓,嘲諷道,“何況這裡還有她的神識,比息國好多了。”
搖光並沒有與她分辯當年之事,徑直問道:“她的神識在哪?”
白湘最開始不過是賭了一口氣,等到開了頭之後也沒那麼倔了,她嘆了口氣:“你隨我來吧。只是你看了那神識也沒什麼用,這麼多年來我想了許多法子,都沒能讓她活過來。”
搖光沉默不語,撤掉了結界,靜靜地跟在白湘身後。
“不管你信不信,方才我的確沒有想要殺你。”白湘抿了抿唇,“當年究竟是什麼回事兒?我不過離開幾年,怎麼會發生那樣大的變故呢?”
搖光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白湘自顧自地說道:“等我回到息國,她們都說溫雲岫已經死了,說她被查出來是當年率領群妖殘害生靈的那只魅,七星將她帶入溟塔殺了她。搖光,這是真的嗎?算溫雲岫是飛還,可她也是你的師父啊,那些年她教你的東西還少嗎?她對你不好嗎?你怎麼能帶著七星殺了她!”
搖光看著虛空,輕聲道:“你信嗎?”
“我不信!”白湘有些激動,她回過頭去看著搖光,“如果我信了的話,算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了,方才也要與你同歸於盡。可是你告訴我,為什麼一切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我不知道。”搖光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有些痛苦的神色,“是我的錯,是我沒能保護好她。”
白湘抹了抹眼,長出了一口氣:“我真希望她從來沒認識過你,也沒有收你為徒。”
搖光木然說道:“我也希望。”
她說雖如此說,但心中卻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是這樣的。
算她知道一切會變成那副模樣,她還是會想要拜溫雲岫為師,還是會上溫雲岫。只是若當真能重來一次,她必定會將溫雲岫放在心尖上好好保護著,再不會讓旁人有傷害她的機會。
等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白湘帶著搖光來到了一處山洞,她撤去了重重結界,領著搖光來到了那片神識面前。
“我用定魂珠封住了她這片神識,以免有人覬覦。”白湘指了指石臺上的那顆珠子,“你可有什麼法子……讓她復生?”
搖光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顆珠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詳著,片刻後鄭重地收起了定魂珠:“我這裡已經有兩片她的神識,等到找齊所有,我能讓她復生。”
白湘大喜:“此話當真?”
搖光點了點頭:“我可以帶你出這沉淵之地,帶你一同去尋找她的其他神識,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對白湘來說,這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若當真能讓溫雲岫死而復活,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她欣喜若狂地在原地轉了個幾圈,忙不迭地說道:“只要你能讓她活過來,別說是一個條件,是一百個我都答應。”
“空口無憑,你得立誓。”搖光並不相信白湘的承諾,她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有著兩淚眼的硯臺,“將你的血滴入這裡,與我立誓,我便相信你。”
“真是麻煩。”白湘抱怨了一句,隨機拿髮簪刺了一下指尖,滴了一滴血進去。
這硯臺算是一件法寶,只要立誓雙方各自滴一滴血到這淚眼之中,會被這硯臺約束著遵從誓言,除非硯臺毀掉,不然決不能違背誓言。
搖光見白湘連究竟是什麼誓言都沒問聽從了,嘴角一翹,自己也滴了一滴血到另一個淚眼中。
她收起了硯臺,緩緩說道:“我已尋到她的轉世,只是她現在還沒先前的記憶,你不許向她透漏半分先前之事。”
白湘目瞪口呆地看著搖光。(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