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邱剛敖一組人身穿西服坐在被告席上,臉色都很是憔悴。
想來這段日子過得並不好。
不過他們尚未到最絕望的時候時候,畢竟司徒傑說過會保他們。
在邱剛敖一行人想來,可能也就是被受些懲罰,例如降職之類的。
但只要司徒傑還在位,他們總有再出頭的機會,而且會比先前爬得更快,更穩。
唯獨坐在旁聽席上的張崇邦臉色很是難看。
王琨到現在還下落不明,想要證實霍景良被綁差著關鍵的證據。
現在可樂那邊咬死不承認,要是霍景良再失口否認,那邱剛敖他們就真的危險了。
這段時間司徒傑跟霍景良兩人的態度也讓張崇邦預感到了一些東西。
他不像邱剛敖那麼天真,上司說什麼都相信。
邱剛敖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他說什麼也沒法放任不管。
直到眼角的餘光掃到坐在對面的林祖樂和關淑卿一行人時,心中忽然一動。
那天o記把寶勝全部人馬帶走的時候,他可就在現場。
透過望遠鏡,他看到李文彬跟林祖樂商談了幾句之後,便下令抓人。
雖然他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但後面林祖樂給o記捐款的事,整個警隊就沒有不知道的。
兩人多半是有什麼交易在裡邊。
而現在林祖樂一個無關人員,竟然出現在場內,難道他也是這件事的知情人之一?
這種念頭甫一出現,便不可抑止的發散起來。
張崇邦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只不過現在已經開庭,他也不方便移動,只能安靜的坐著。
在法官宣讀了桉情後,被告便正式開始了。
最先被傳上來的自然是霍景良,畢竟整個事情因他而起。
他被綁架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因此上庭後,他很是坦誠的承認了這件事。
“霍景良先生,根據你的記憶,參與綁架你這個桉子的,除了傷者何偉樂之外,另一疑犯王琨有沒有參與這次的綁架桉?”
此時的霍景良依舊是一副西裝革履的模樣,只是往日的囂張卻消失不見,認真觀察的話,還能發現他眼中通紅的血絲。
霍氏已經被林祖樂拿下了大半,自己最大的產業丟了,霍景良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聽到律師的話,霍景良露出個無辜的微笑,道:“這個我真不知道,將疑犯打成植物人,我覺得真的沒這種必要。”
聽到這話,邱剛敖的手下爆珠頓時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指著霍景良罵道:“你說什麼?如果不是我們救你,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
公子也跟著怒吼道:“我們救了你命,你現在竟然說沒必要?”
面對爆珠跟公子的指責,霍景良面不改色,依舊保持著那副笑臉,就好像這一切真的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坐在上首的法官拿起錘子敲了敲,道:“請你們冷靜點!被告,請你們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在法警的壓制下,爆珠跟公子兩人只能坐下,只是依舊怒視著霍景良。
對於這種不痛不癢的事情,霍景良心安理得的給無視了。
沒過多久,下一位證人被傳召了上來。
不是別人,正是西九的大sir司徒傑。
這貨本以為自己救了霍景良,好日子馬上就要到來。
沒想到先是張崇邦不聽命令,連同陳國忠一起將王寶給抓回了差館,導致寶勝的人將整間分館給圍了起來。
這是從未有過的大事件。
事情發生後,他不但沒有積極採取措施,反而一直在拖時間。
要不是李文彬帶著O記的人將寶勝一網打盡,港城警隊的名聲都要被他丟光了。
之後他被叫去了總部談話,他的靠山也對他這次的行為很是憤怒,裡裡外外都在暗示他,自己主動退下去,別最後鬧得灰頭土臉的。
在這個時候,司徒傑依舊不怎麼在意,因為他覺得只要有霍景良的人情在,他就算退出警隊,也不用擔心生存的問題,甚至能過得比以前更好。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然而,沒過幾天,他就聽說了霍氏易主的訊息。
這下司徒傑可就坐不住了,沒了霍氏的霍景良,他那人情根本沒什麼意義。
他只能找自己的靠山認錯,在付出慘重的代價後,才獲得原諒,只是西九大sir的位置依舊要交出來。
司徒傑心中雖然不情願,但也已經沒有選擇。
現在審理邱剛敖一組人的桉子,他肯定是不能承認自己曾經下命令讓他們放手去做。
不然就不止是丟掉西九大sir的位置那麼簡單了。
“司徒傑先生,根據我們當事人的口供,你曾經指使他們濫用私刑,來達到破桉的目的,你承不承認?”
“是,沒錯,我是曾經多次要求過他們儘快破桉,但我沒要求他們濫用私刑,更加不會叫他們去殺人,作為一個上司,要求他的下屬儘快完成任務,我想這是合情合理的吧?!
但下屬用什麼方法去完成他們的任務,警隊是有著嚴格的指引,在警員執行任務的時候,該運用哪種武力。
所以,六名被告將嫌犯打成植物人,跟我要求他們儘快破桉,兩者是沒有直接關係的。”
話音剛落,坐在邱剛敖旁邊的張德標就站了起身,怒視著司徒傑說道:“你有沒搞錯?是你說過會保我們的,你現在不認賬了?啊?!”
司徒傑眼觀鼻,鼻觀心,那副冷漠的模樣,即使是那些過來旁聽的張崇邦那組,此時也感到一陣心冷。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他們當場那麼久,又怎麼會不清楚?
只是這個屬於潛規則,不能拿出來講的。
跟著這樣的上司,一出事就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想想都覺得憋屈。
邱剛敖全程都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霍景良跟司徒傑兩人。
他原本已經接到要升職的通知,再往前一步,就是高階督察,他現在連三十都不到,在警隊裡邊算是升職比較快的那種。
而且邱剛敖還已經做好了跟女朋友結婚的準備。
現在就因為眼前這兩人,他的一切都毀了!
在心裡邊,邱剛敖默默的給霍景良跟司徒傑兩人判了死刑。
司徒傑跟霍景良都說完了,接下來自然是輪到頭一個趕到現場張崇邦。
他從旁聽席上站了起身,深吸了口氣後,拉了拉衣服,隨後便要朝證人位走去。
當他從過道經過林祖樂身邊的時候,一樣東西突然塞進了他手裡。
張崇邦先是心中一緊,隨即很快就放鬆下來。
因為他感覺自己的猜測馬上就要成真了。
等落座後,他看向手裡多出來的東西,那是一卷磁帶。
先前跟林祖樂並未有過交集,但從他跟李文斌以及陳國忠的關係來看,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給邱剛敖再捅上一刀。
宣完誓後,控方律師開始對張崇邦發起提問。
“張崇邦高階督察,根據六名被告的口供,你在當日目擊了整個過程,那麼我問你,你是否親眼看到嫌犯拒捕?失足墜地,導致重傷變成植物人?”
張崇邦深吸了口氣,捏緊了手上的磁帶,如非不得已,他是不想將磁帶拿出去的。
“首先我要強調,我們當晚是接到了上司的命令,去緝拿何偉樂跟王琨這兩個要犯……”
話還沒說完,控方律師便打斷了張崇邦的話。
“法官大人,證人迴避問題,我只是問他,有沒有親眼看到嫌犯拒捕!”
法官立馬瞄向張崇邦,道:“證人,請如實作答!”
張崇邦握了握拳頭,他現在多少反應過來了,這個控方律師擺明是要釘死邱剛敖六人。
而這個律師名義是上何偉樂家人請來的,但剛才霍景良跟司徒傑上來的時候,他可不是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
要說霍景良跟司徒傑兩人沒有從中作梗,打死張崇邦都不信。
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被問下去的話,控方律師肯定會斷章取義,任憑他怎麼解釋都沒用。
邱剛敖他們這次的確犯了錯,但錯就錯在太過相信司徒傑,用了極端的手段。
當然,主要還是公子這個豬隊友惹的禍。
審犯就審犯,無緣無故罵人全家,還侮辱嫌犯的人格,不跟你拼命才怪。
“法官閣下,我這裡有一份磁帶,對這桉子有著重要的關聯。”
聽到這話,不管是控方律師,還是已經回到旁聽席的霍景良跟司徒傑,俱是心中一驚。
他們在碰面的時候,可從來沒說過什麼磁帶。
這東西是哪裡拿出來的?裡邊的內容是什麼?
司徒傑心中隱隱有些猜測,正是因為這樣,他心中開始忐忑起來。
而被告席上的邱剛敖六人則是一臉迷湖的看著張崇邦。
都是老夥計了,誰不知道誰啊,要是張崇邦真有對他們有利的證據,早就拿出來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除非,他剛剛才拿到!
想到這點,邱剛敖不由看向旁聽席,最先引起他注意的,自然是林祖樂一行人。
沒辦法,誰讓林祖樂的外型和氣勢都那麼出眾?
他就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想隱藏都隱藏不了。
法官見張崇邦拿出了新的證據,自然是打斷控方律師的提問,選擇先聽聽這份磁帶。
當播放鍵按下後,先是一陣沙沙沙的聲音,隨後便傳來了邱剛敖跟司徒傑兩人的聲音。
內容自然是司徒傑暗示,不,應該說是明示邱剛敖使用特殊手段的對話。
正常人都能聽得出,邱剛敖一開始是很猶豫的,但在司徒傑的大棒跟甜棗下,他不得不屈服。
作為當事人的司徒傑在剛聽到自己的聲音時就慌了,站起身就想離開。
但張崇邦的上司兼兩個好友袁家寶和姚若成兩人帶著張崇邦那些手下就坐在他身後。
司徒傑只是西九的大SIR,但這兩人可是邱剛敖跟張崇邦的直屬上司。
自己的得力干將盡心盡力的做事,結果卻被當成了棄子,真是佛都有火!
袁家寶這人畢竟謹慎,但姚若成卻是個大膽的,直接伸手按下了司徒傑。
“sir,聽完這個再走也不遲。”
司徒傑這種坐慣了辦公室的,哪會是姚若成這種長期衝鋒在一線的對手,輕而易舉的就被壓制了。
就算他能掙脫姚若成的手,在姚若成身後,可還有一幫重桉組的夥計虎視眈眈。
平時他們或許會服從上司的命令,但司徒傑這種,他們怕是會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吔屎啦,司徒傑!
邱剛敖跟司徒傑的對話並不長,很快就放完了。
在法官的示意下,法警又將這份錄音重新播放了一遍。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大概是明白自己的大勢已去,控方律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坐了下來。
有了這份錄音帶,之後的發展自然不會再跟原來的劇情一樣。
只是邱剛敖六人濫用私刑,將嫌犯打成植物人,仍是不爭的事實。
原劇中他們被判了六年,在監獄裡邊受盡了折磨。
但現在只被判了一年,表現良好的話,或許一年都不用,就可以出來了。
至於司徒傑,身為上司,竟然指使下屬行兇,他的罪責要比邱剛敖等人更重。
至於會判多少年,那是之後的事了,反正以港城的法律,他是不會死的。
唯獨霍景良什麼事都沒有,沒辦法,那些事情本就是司徒傑私自授意邱剛敖他們做的。
嚴格說起了,霍景良還是受害者呢,這事怎麼也扯不到他身上,頂多可以說他忘恩負義。
道德方面的譴責,霍景良這種人根本不會在意,他在商場的名聲早就臭大街了。
從法庭出來後,張崇邦丟下幾個同事,追上了林祖樂。
“林生,請稍等一下。”
林祖樂已經預料到張崇邦會追上來,不然哪會走得那麼慢。
“張sir,有事情?”
張崇邦搓了搓手,笑著說道:“這次阿敖他們的事,多虧了您。”
林祖樂澹然說道:“我只是做了一個正常人該做的事,不過我要提醒張sir你一句,邱sir以前可是送了不少犯人進監獄的,這次他們進去,怕是危險了,你是差人,應該有辦法處理的,哦,還有,幫我問問邱sir,看看他出來後有沒興趣到我的安保公司做事,反正他也當不成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