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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以人煉刀(求訂閱)

杜康是個守信用的人,說第二天回來就真的回來了。

風大可設宴,風尚君作陪,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樣子,從沒有發生什麼不快。

桐固縣的城牆和大陣很快修繕完成,接下來的幾天杜康開始與風家兄妹二人一起演練大陣的操作。杜康也知道了大陣的名字,風陣,因能讓主陣者御使狂風而得名。

三人御使風陣將城北的荒地用龍捲風犁了一遍,幾千畝荒地上的積雪、碎石都被卷走,連地面都矮了三尺。

禦敵於城外才是風陣的正確用法,當日風歧將風陣在城內施展只是無奈之舉。

如今城北荒地上的亂石被清理一空,來年地下的新土上將長出新的植被,春秋枯榮輪轉幾次再進行開墾,這片土地將變成肥沃的田地。

之後三人又數次操控風陣將城外數里的山林全都犁了一遍,既是演練陣法,也能為幾年後的桐固縣糧食增收。

如此數次之後,風陣已被三人掌握純熟,看著城外大變的地形地貌,對應黑虎王的來襲已經有了信心。

轉眼就是黑虎王約定上門的日子,桐固縣大門緊閉,杜康三人在城頭上嚴陣以待,等待黑虎王的到來。

但從凌晨等到日落,再到第二日太陽升起,黑虎王都沒有出現。

“不會是看到風陣的威力,不敢露頭了吧。”

杜康見正主遲遲不來,開始開口試探風家兄妹的想法。

“不至於,黑虎王妖力通天,三十年前曾經來過一次桐固縣,當時父親也是憑藉風陣才能和它打個平手,我們兄妹根本沒想要打敗它,這次憑藉風陣能保住桐固縣不失就是大幸,它沒理由會怕了我們。”

“如今敵暗我明,我們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好在現在是冬天,封上一兩個月城門也沒什麼。”

“這下可辛苦杜郎了,黑虎王一日不來,你也要跟著整天提心吊膽。”

杜康自然沒有異議,他只是收人錢財替人辦事,雖然黑虎王不來就意味著拿不到約定的虎皮和虎魂,但他也不能逼人家來送死啊,在風家好吃好喝還有美人相伴,住一陣也好。

接下來,桐固縣城門就再也未開過,城牆上百鳥衛巡邏不斷,天空中會飛行的修士盤旋不落,晝夜防守,但黑虎王卻一直未至。

……

半月後的一天。

經過半月的嚴防,嘯風武館的修士也難免有些鬆懈,對城內百姓的流動也不再那麼嚴格限制。

黃昏中,一個身材黑瘦,穿了一身破襖的男人在大街上遠遠的避開巡街的士卒,拐入一條小巷,在一扇破爛的大門前躊躇良久,才敲響大門。

“是誰啊?”

門內傳來一個粗糲的大漢聲音,讓破襖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三哥介紹來的,想來財爺這耍耍。”

大門在吱吱聲中開啟,露出了半張面孔,一條刀疤貫穿全臉的漢子正冷冷地向外看來。

“癩頭三介紹的?有日子沒見過那小子了,他還活著嗎?”

“三哥自然是活著的,最近武館查的嚴,才沒來您這耍,是我最近小頭癢,三哥才告訴了我桐固縣還有這種的好地方,不知大哥如何稱呼?”

“來了就是朋友,不過事先可說好了,在這耍要先掏錢,概不賒賬。”

疤臉漢子對破襖男人的恭維不置可否,只是瞧著他的窮酸樣子開口提醒道。

“您別看我穿的不好,但我三條腿在夢春樓可出了名的大方,前幾天我入手了一件好刀,聽說這裡還兼著當鋪的買賣,就一塊在您這兒當了吧。”

三條腿說著就拉開了破襖,從中懷中露出一截裝飾華麗的刀柄,即便未見全貌,但從黃金的刀柄和上面鑲嵌的紅寶石也能看出這刀的價值。

疤臉漢子是識貨的,立刻就變了顏色,一張兇惡的疤臉上擠出了滿臉假笑。

“我叫疤子,原來您就是地上跑得快,床上跑的也快的大名鼎鼎三條腿啊,久仰久仰,快進來吧。”

大門直接開啟,將三條腿迎了進去,反手插上了門栓。

這院子外面看著不大,但裡面卻有數排瓦房,每間屋外都有幾人精壯的漢子把守。

三條腿跟著疤子繞路走向最後面的一排房間,路過前排的房間時能聽到賭錢的聲音、女人男人的呻吟聲,勾的三條腿心癢難耐。

疤子回頭看到他這副樣子心中暗自將他當成了一隻肥羊,當即開口道。

“你的刀應該能值些銀子,換了錢是想要耍女人,還是先玩兩把?”

“當然是先找女人,這段日子封城都憋出火來了,我要點這兒最漂亮的女人。”

“不愧是三條腿,當真是性情中人,我一會兒就讓杏兒準備準備,今天只接你這個豪客。”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院子最後排的屋子,疤子讓三條腿在外等待,自己先進了屋子,片刻後才出來將三條腿請了進去。

三條腿掀開門簾進屋,就看到一個光頭中年大漢坐在客廳主位上,兩側的椅子上也坐了幾個面目不善身帶刀劍的中年漢子。

“我是這裡的主事,兄弟們抬愛叫我一聲財爺,三條腿兄弟的大名也早有聽聞,聽說兄弟有一件黑貨要在我這死典,不如現在拿出來讓我掌掌眼。”

所謂的死當不過是客氣的說法,這裡本來就是一個桐固縣銷贓的賊窩。

屋子裡幾雙不似好人的眼睛齊齊的向三條腿看來,讓他一時有些躊躇,但已經到了地頭,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他咬咬牙從懷中拿出了華麗的短刀。

身旁的疤子直接一把將短刀奪過,走到財爺面前,遞給他。

財爺拿到面前端詳起來,這把刀金柄銀鞘,上面裝飾了華麗的雲紋,還有幾顆寶石點綴,看著不像武器更像是禮器。

他又將刀在手裡顛了顛,最後拔刀出鞘,一刀噼向桌上的果盤。

叮!

先是果盤上的脆梨出現一條滲透汁液的裂縫,隨後梨子無聲的裂成了兩半,兩半梨子的重量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果盤在梨子晃盪的不均勻重量下,一聲脆響裂成了兩半。

“好刀,這鑄刀的手藝不凡,不說的話我還以為是一件神兵。”

財爺將刀刃仔細端詳一番,發現上面連一絲梨子的汁液也未殘留,反手收刀入鞘誇讚道。

“三條腿兄弟,這刀不錯,在普通利器中能稱得上登峰造極,它值的上一百兩銀子,再算上刀身上鑲金嵌玉的東西,我給他估價一百五十兩。”

三條腿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這一百五十兩足夠自己揮霍很久了。

“但是,這東西是黑貨,自然是不能按市價給你算錢的,如果我沒猜錯,咱們桐固縣也只有風家才會造這種既實用又好像裝飾的刀,出了我這裡,沒人敢收它的。所以這刀要打個五折,我給你七十五兩,三條腿兄弟覺得這價格如何?”

財爺持刀在手,向三條腿看來,他語氣溫和,但他身旁的幾個兄弟都將手放在了刀柄劍柄上,一時間氣氛凝重起來,似乎三條腿現在不答應,下一刻就會命喪當場。

“道上誰人不知道,財爺做事公道,這筆買賣財爺出的價剛剛好,這價出到了我的心坎裡了。”

三條腿連忙拱手向前一拜,掩飾自己的驚慌之色,同時心裡暗罵,也不知道是誰亂傳的財爺仗義這種鬼話,這不是坑人嘛。

一隻有力的大手將三條腿扶起,財爺爽朗的笑音在耳邊響起。

“疤子,快去拿錢,三條腿兄弟可是和咱們做了一場好生意啊。”

兩旁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漢子也跟著笑了起來,氣氛瞬間變得融洽,彷佛剛才都是錯覺,為了融入這美好的氛圍,三條腿也跟著笑了起來。

在歡笑聲中,三條腿懷裡揣著七十五兩銀子離開了這間屋子,在疤子的帶領下來到院中的一間小屋前,一把將他推進門內。

“杏兒是我們這的頭牌,一次要價五兩銀子,這次算你走運,財爺把你這次的票資免了,快去好好快活快活吧。”

房門在身後關閉,紅色的蠟燭照亮了不大的房裡,一個只穿了肚兜和紅色褻褲的女孩子正在桌前描眉。

聽到有人進門,女孩轉身看過來,露出一張還帶著些稚氣的漂亮面孔,雖然美麗,但身材和樣貌都不像長開的樣子。

“你多大了?”

進門後,三條腿沒了在外表現的急色,不急不緩地問道。

“這位爺是喜歡小一點的還是大一點的?您想要我多大,我就是多大。”

女孩開口就滿是風塵氣,這似乎讓三條腿有些掃興,一縷縷慘白色的霧氣在房間瀰漫開來,將因為這變故而驚呼出聲的女孩聲音消弭其中,他才再次開口。

“這麼小的年紀就會殺人,你一定吃過很多苦吧,我幫你一把吧,以後就不用活的這麼辛苦了。”

在鬼霧中,女孩兩眼一翻摔倒在地,露出了別在後腰的匕首。

站在原地的三條腿面目蠕動,身材長高,轉眼就變成了一個英俊的男人,這不是杜康又是誰。

“財爺做事不地道啊,低價買了別人的東西還想殺人,真不是個東西。這樣我殺起你來也就更理直氣壯了。”

杜康走上前去,低頭看看這個小女孩,雖然她骨骼纖細全身沒幾兩肉,但暗殺一個凡人,有時候一個小女孩和一把匕首就足夠了。

“分神化念確實好用,直接在分出的神念裡編排好擬定的記憶和人格,用來演戲真的是本色出演,至少騙騙凡人不成問題。”

一腳踩在女孩光潔的背上,輕輕一用力就碾碎她的心臟。

“算算時間,那邊也應該開始了吧。”

……

財爺將新到手的寶刀放在一個大小剛剛好的木盒裡,交給了回來交差的疤子。

“都安排好了嗎?”

“財爺,我做事,您放心。杏兒房裡的蠟燭加了軟筋散,那三條腿被燻一會肯定三條腿都軟了,以杏兒的身手殺他不難。”

“嗯,這把刀你拿去寶庫裡放好,過幾天風家一百九十八少爺生日,我要送這把刀,捎帶也把那個小癟三的頭送過去,敢偷風家的東西,也不打聽打聽我們是誰的人就來銷贓,死得不冤枉。”

“是,我這就去。”

疤子領了刀就往外走去,留在屋裡的眾人又開始繼續商議起逼幾個欠錢賭徒賣兒賣女的事情。

疤子捧著刀走在院子裡,並未注意到院中出現了稀薄的霧氣。往日熟悉的賭徒叫喊聲和女人呻吟聲湧入耳朵,他也只覺得莫名的煩躁,突然想衝進去把錢全都搶光,再玩玩那些風騷的女人。

木盒中的刀輕微地震動起來,一個念頭在腦海中莫名出現,並不斷迴盪。

“刀就是權,財爺和他手下的打手都只是凡人,憑什麼他能威風八面,手裡有錢,懷裡還有女人。不過是靠著自己夠狠,機緣巧合做了風家的狗而已,他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這念頭一在腦海出現就像紮根了一樣,怎麼都無法忘掉,但疤子的理智仍然佔據著上風。

“財爺手下的兄弟那麼多,我憑什麼和人家鬥啊,我又不是修士,能一人單挑十幾號人,還是乖乖做自己的事吧,真動了財爺的錢可是會丟命的。”

似乎感應到了他心中所想,手中的木盒突然一震,合頁被震開了,盒中短刀顯露出來。

鑲金的刀柄散發出柔和的金光,這金光迷醉了疤子的眼睛,他用幾乎顫抖的手將短刀抽出。

“對,原先的我是做不到的,但我現在有這柄刀。這是一柄神兵,財爺是個沒眼力的,一件神兵就這樣和他錯手而過了。”

持刀在手,一道金光沿著疤子的手流轉全身,讓他整個人變成了一個金人,妖力改造了他的肉體,迷醉他的精神。

疤子的臉上露出了痴迷的笑容,在凡人混沌陰暗的識海內,他那脆弱的陰神也被金色的光芒輕易侵染。

往日的種種不甘和慾望湧上心頭,疤子環視這個院子,心中想道。

“現在我也有力量,這一切都應該是我的。”

一腳踢開身旁的一扇房門,在鏢客驚慌地呼叫中,一刀將赤身果體的鏢客斬首,一把摟過驚聲尖叫的女人親了一口才將她放下。

“小翠,你疤子大爺發達了,等我一會回來,再好好寵幸你。”這是疤子的相好,如今發達了疤子自然不會忘了她。

疤子說完後就離開這件屋子,只留下小翠尖叫著看著房中化為一具乾屍的鏢客。

彭!

賭坊的大門被一腳踢開,讓熱火朝天的押注聲不由一停,等看清是疤子後才有人不滿地罵道。

“疤子你幹什麼,喝馬尿了嗎?”

回答他的是疤子手中扔出的一物,那人雙手接過一看,竟然是一顆頭顱,看面貌正是門外守門的兄弟,不由大駭的將頭丟在腳下。

“我在這裡說一件事,以後這裡由我說了算,你們中可有人不服?”

這時才有眼尖的人看到疤子眼中散發著暗澹的金光,不由出聲道。

“疤子,有話好好說,你想要上位我們都是知道的,不如我們請財爺來好好商量一下這事。”

前面有人出聲穩住疤子,人群後立刻有人從後門熘走,顯然是去通知財爺了。

疤子將一切收入眼中,不屑一笑:“看來,不殺人點人,你們是不會服我了。”

整個人如同下山勐虎般衝進了賭徒群中,金色的刀刃閃爍寒光,鮮血飛濺到賭桌上、散碎銀子上,慘呼聲和求饒聲傳出屋外卻被鬼霧阻隔。

不到片刻的工夫,整個賭坊遍佈屍體,乾枯的殘肢和斷臂鋪滿了整個大廳,財爺帶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財爺即便幹的是下九流的行當,見到這場面也不由一慌,疤子什麼時候有了這等武力?

所謂輸人不輸陣,財爺即便心中膽怯也不會轉身逃跑,根據他多年砍人經驗,那樣只會被看破虛實追著砍死。

“疤子,我讓你去送刀,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瞪了一眼剛才報信的小弟,氣對方沒有眼力面對如此強敵還將他叫過來,強撐一口氣向疤子問話,想先探探對方的想法。

“太過癮了,本來想留幾個當以後的小弟,砍的太過癮竟然全部砍死了。至於我在幹什麼?你沒看到嗎?我在上位啊。”

疤子滿臉狂熱環視四周,殺戮和鮮血讓他迷醉,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新來的幾人身上,腳尖一點地面,整個人向前撲去。

金黃的短刀再次綻放光芒,廝殺聲再次響起,神兵噼砍下,對方的刀劍如同玩具般斷裂,從身體中噴射而出的鮮血濺到了房梁上,只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財爺和他帶的幾個好手就化作了十幾截乾屍,精氣神全部被神兵吸收。

環顧視線內再無活人,疤子滿身疲憊地站在屍堆中,內心滿是主宰別人生死的滿足感,絲毫沒有注意到隨著對手的全部死去,短刀開始抽取注入他體內的妖力。

他的身體隨著妖力的離開漸漸乾枯,變的如同地上的屍體一般,最終在無與倫比的快感中,他的陰神變為短刀的形狀,一起沒入神兵中。

賭坊房頂,目睹一切的杜康伸手一招,神兵自動刺破房梁出現在他眼前。

伸手將它抓在手中,檢視前後的屬性變化,杜康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天地銅爐的以人煉器,不同凡響,一柄下下品的神兵經過這一番祭練後直接達到了下中品。”

“確實不凡,有此神技,只要你不死,遲早可以煉出一柄天下聞名的上品神兵來。”

陌生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杜康勐然一驚,翅膀刺破衣服舒展開來,整個人極速升入了空中。

在空中穩住身形才勐然發現,財爺的院子裡,一個一丈高的身影從一片陰影中走出,抬頭向空中望來,一雙黑色的妖異眼睛如同深淵一樣看向自己。

“你是誰?桐固縣沒有你這樣的高手。”

杜康的心臟如同擂鼓一樣跳動,這個人竟然一直在旁邊看著自己,而自己毫無察覺,如果他剛才選擇偷襲的話,可能自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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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法術很強大,也許我們可以交個朋友,我的朋友都叫我黑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