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辛一直在看著這個小姑娘，他看到這小姑娘小口小口，根本捨不得吃粥，只是喝了點米湯，心中有些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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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躲在小姑娘身旁，輕聲地挑破她的小謊言。
小姑娘聽到元辛的話，有些驚慌地看著箐青，“娘，我沒有吃呀。”
說完還眨巴著大眼睛，懵懂又可憐的模樣，讓姜鬱也有些喜愛。
箐青從元辛懷中接過暖暖，這次她沒有拒絕幫助，從暖暖手中接過碗，低聲對元辛說：“謝謝。”
隨即，一口一口地餵給暖暖。
小孩因為怕自己之前的小聰明已經惹得孃親生氣便不敢再反駁，小口小口地吃粥，瘦削的臉上揚起一抹微笑，小小的酒窩也若隱若現。
姜鬱看著箐青微紅的眼眶，輕聲嘆息。
何必呢。
姜鬱能猜到箐青一個人帶著暖餪不容易。
這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卻突然引來元辛的注意。
幾乎是同一時間，元辛抬眼盯著姜鬱所在的視線，要不是姜鬱看著他的眼神並沒有聚焦，真以為他發現自己了。
元辛很快收回視線，但還時不時回頭盯著方才自己看的地方，很謹慎。
姜鬱突然明白他為什麼可以成為這些人的首領了，他確實在某方面有這能力。
夜間
趁著所有人都睡著了，姜鬱和宋鶴卿也走出了院落。
“師父，你這次來的任務是為了把他們都拿下嗎？”宋鶴卿坐在姜鬱身旁問。
頭頂樹葉沙沙，月光透過樹梢灑在宋鶴卿的臉上，姜鬱與他坐在大樹的一條粗壯的枝幹上，側臉望向他，看著他複雜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在同情他們！
“如果我說是呢？你要怎麼辦？”姜鬱垂眸沉聲說，地面傾灑的月光，斑駁陸離，樹影隨著風晃動。
宋鶴卿沉默，不知過了多久，他說：“我只聽師父的。”
姜鬱猝然抬眸，黑沉的眼眸緊緊緊盯宋鶴卿，輕聲道：“哪怕我讓你現在去殺了那個叫暖暖的女孩，你也去做？”
這次宋鶴卿沒有任何猶豫地說：“師父，這件事恕我無能，我辦不到。”
姜鬱輕笑，到底是抵不過良知，不過這才是他的小徒弟該有態度。
“師父，我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更不會讓我做這種事。”宋鶴卿篤定地說。
姜鬱似笑非笑地看著宋鶴卿，“是嗎？這麼確定。”
宋鶴卿點頭，姜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鶴卿還想繼續說什麼，卻發現自看著姜鬱有些重影，他連忙打起精神。
“確定，我知道師父是好人。”
姜鬱突然笑出聲，“好人？你不能在繼續天真下去了，鶴卿。”
這世間本就沒有黑白分明的好人和壞人，她又哪裡算得上好人。
這幾年的歷練都學了什麼啊，姜鬱無奈地搖頭，隨即拉著宋鶴卿從樹上躍下。
“走，今日便讓你看看，我又多心狠。”
宋鶴卿拍了拍略顯沉重的頭，試圖清醒，姜鬱抓著他的手腕，走得很快，幾乎是帶著他一直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他不知道姜鬱要做什麼，只能迷迷糊糊被他拉著跑。
姜鬱在他的視線中，非常模糊。
突然姜鬱來到房門外，一腳踹開了院門，巨大的聲響驚醒了院中的人，也驚醒了宋鶴卿。
他站在眾人面前，那些人很警覺地迅速站起身，點起火把把他們團團圍住，“你們是誰？”
姜鬱打量著元辛，笑著說：“來取你們性命的人。”
言罷，她像深夜捉不住的風，穿行在眾人身邊，等到宋鶴卿反應過來時，火把摔在地面，慢慢熄滅，鮮紅的血液從倒下的人身旁流出，微黃的火光映照著鮮血，折射出詭譎的顏色。
宋鶴卿突然拉住大開殺戒的姜鬱，緊緊抱著她，“師父，你在做什麼！”
姜鬱用力推開宋鶴卿，“這是我的任務，清除反派，斬草除根，宋鶴卿你修煉的是有情道，心懷天下，但我不是，遲早有一天，我會斬斷一切情感，或許還會變成冷血無情的人。”
宋鶴卿搖頭，“師父，要解決事情，不一定要殺了他們。你不能殺他們，修仙者不能揹負這麼多條人命，這對你非常不利。”
姜鬱有些驚訝，這小徒弟都到這時候了還在擔心她呢？
她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角落裡還蹲著一個小小的姑娘，瑟瑟發抖地看著姜鬱，哭著搖晃自己身旁已經倒在血泊中死去的孃親，“阿孃，你醒醒。”
姜鬱走到她身邊，把她抱在懷裡，看起來無比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宋鶴卿驚懼：“我送你去找你孃親好不好？”
“師父，你不能這麼做。”宋鶴卿立刻跑到姜鬱身邊，緊張地看著她懷中的小姑娘。
小姑娘嚎啕大哭，掙扎著要下去，姜鬱用力抱著她，“別哭，再哭立刻把你殺了。”
“師父，你不能對一個小孩下手，你不能這麼做。”宋鶴卿也顧不上師徒禮儀，掙扎都要從姜鬱手中搶小孩。
姜鬱的速度更快她迅速掐住暖暖的脖子，手上的力道微微收緊。
“師父，不要傷害無辜的小孩。”
砰！
劇烈的疼痛從尾椎骨上傳來，宋鶴卿抬頭四處打量，月光透過樹葉斑駁地投射在他臉上，他抬手半遮住眼睛，“怎麼回事，師父，我們還在這？”
這不就是他和師父一起並肩而坐的樹幹。
宋鶴卿剛要站起身，尾椎骨便劇烈的疼痛，宋鶴卿面色有些僵硬。
他這是從樹上摔下來了？有點疼。
宋鶴卿想著之前發生的事，越發覺得奇怪，“師父，我們一直都在這嗎？”
姜鬱點頭，又疑惑地看著看他說：“怎麼了？你傻了？我們一直都在這。”
宋鶴卿還是有點不相信，方才真的事實在是太真切了，難道只是夢境而已嗎？
不行！
我必須要去親自去看看具體什麼情況。
姜鬱看著宋鶴卿遠去的的背影，已經猜出他的想法，輕笑，這傻孩子心思還是藏不住都寫在臉上。
宋鶴卿腳步迅速，走到巷口順著小巷來到門外。
看著禁閉的房門，心中有些害怕，自己一推開門要是發現所有人都死了，那該如何？
懷著極度忐忑的心，宋鶴卿穿過院門，看到了眼前的場景，有些驚訝……
第九十四章: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