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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章 空降兵來襲②

小丫頭的肩膀並不寬,但一捏之下也能感受到她堅實有力並富有彈性的肌肉。

這樣的她,應該扛得住身上的重負。

馮垚很快恢復了理性,一點不帶感情色彩地說:“必須帶上槍!最多不用多帶彈夾。如果遇到敵軍,你可不能一點反抗都沒有,就束手就擒啊!”

被他按住肩頭的蒲英剛剛心中一動,聽到這話立刻又挺直了腰,“大義凜然”地說:“我才不當俘虜呢!怎麼也得消滅兩個敵人才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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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垚笑了笑:“所以得帶上武器嘛。好了,該出去集合了。一路小心。”

“哎,好嘞。”蒲英揹著包正要出去,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從口袋裡掏出那個數碼卡片機遞給馮垚,“幫我保管一下吧。”

“怎麼?你不拍戰場風光片了?”

雖然見面不多,馮垚也知道她沒事都會拿著這個卡片機拍照或是錄影,搞得就跟來戰場旅遊一樣。

“記憶體滿了。苗苗這個小笨蛋,也不給我多帶幾張內存卡。”蒲英撇撇嘴。

“這樣啊……”馮垚翻看了一下卡片機,“這個好像是可以用USB的?”

“不知道啊。”蒲英只管拍照,沒注意過這些細節。

馮垚從兜裡摸出來一個隨身碟,在相機上很快找到了介面,又搗鼓了幾下後,試著給蒲英拍了一張,然後拿給她說:“行了,還可以再拍幾百張。你先拿著用吧。”

“太好了。”

這兩天,蒲英一直跟著“前指”行動,基本上沒有什麼風險。雖然昨晚聽到了些槍聲,說是警衛組的遊動哨和敵人接火了,但是“前指”馬上就轉移了。

蒲英一直覺得沒看到戰鬥場面還挺遺憾的。

今天,範科長和趙站長準備派人的時候,她便主動報名,理由是自己是女兵中體力最好的,跑野外的任務不能少了她。

蒲英其實也有點“喜新厭舊”的脾氣,老呆在方艙的號位上,她有點呆膩了。雖然這個崗位也很重要,也很緊張,但是出去當誘敵的遊動臺,聽起來好像更有趣一些。

現在,蒲英已經一點不緊張了。大概是一直處於防區的後方,沒有前線那種短兵相接的感覺,怎麼可能還會緊張呢?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5號臺小隊剛剛離開前指宿營地不到幾里地,就遇伏了。

當時,所有隊員都坐在敞篷的全地形車上,隨著土路的顛簸,身體一晃一晃地說著閒話。

周班長身上背的是摺疊天線,他們是準備到了地形複雜的9號地區後,徒步鑽山溝打游擊的。

這次任務顯然需要極好的體力。

他笑著對蒲英說:“要是劉毅還在,也不能讓你們女兵出來幹這種重體力活啊!”

“沒事,我和一般女兵不一樣。對了,我師傅在土匪團怎麼樣啊?”蒲英關心地問。劉毅在演習前就被調到了土匪團尖刀連,實現了自己到作戰部隊的夢想。

“他呀,好著呢!身上雖然脫了幾層皮,但是每天都能打重機槍,開心得了不得。”

“呵呵,開心就好。”

眾人正在說笑,突然“噗——”的一聲悶響,開車士官的頭盔上“噝噝”地冒起了紅煙。

他急忙踩了一腳急剎車,車子歪斜著衝到路邊的淺溝裡,停了下來。

大概因為這麼一歪,第二槍才沒打中前面坐著的劉技師的要害,但他的頭上還是冒起了黃煙。

“敵襲,快下車!”

坐在後座的周班長,動作敏捷地開啟車門,跳下車。蒲英這才反應過來,也跟著貓著腰下車,兩人一起蹲在並不是很大的車門後面。

“身負重傷”的劉技師,向遠處望了望。除了起伏的黃土崗和低矮的灌木叢,什麼都沒發現。

不過他也參加過多次演習,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判斷:“是狙擊手!”

“咳咳,”同車跟著的戴著黃色臂章的導調員,乾咳了兩下,大聲提醒:“你已經重傷昏迷,不能說話。”

“奶奶的。”平日裡很講文明的劉技師忍不住口出不雅之詞。

“什麼?”導調員的眼睛一瞪。

“我是罵那個狙擊手呢。”劉技師趕緊解釋。

導調員也懶得和一個“重傷垂危”的人計較了,他下車檢視了一下車輛,見到鐳射感應裝置也冒出了白煙,便在車前蓋上畫上了個大大的白圈——代表這輛車已經報廢,無法使用。

司機士官在“臨死前”完成了剎車後,就一直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此刻,見到導調員又宣判了愛車的死亡,只得苦笑著從衣兜裡掏出煙,準備在漫長的等待收容過程中以煙解悶了。

蒲英問周班長:“我們怎麼辦?不能老這麼蹲著吧?”

周班長按住了她背上的電臺,將她壓得更低一點,堅決地說:“現在不能動!那邊的狙擊手,肯定還在瞄著咱們呢!”

蒲英被他說得毛骨悚然的。

司機和劉技師突然這麼毫無徵兆地就被狙擊了,雖然他們不是真的死了,但是從此退出演習,真是一點不好玩啊。

而且,小隊裡僅剩的兩個沒死沒傷的人,也給嚇得不敢動了。

狙擊手在戰場上真是太有威懾力了!

導調員拿起望遠鏡,朝前方望了望。不過,別說他沒看見,就算是看見了狙擊手的位置,他也不可能提醒“紅軍”的。甚至他為了怕阻擋“藍軍”視線,還自覺地閃到了路的另一邊——真是很好地執行了客觀中立的立場。

劉技師知道,己方兩名技術兵在狙擊手的槍口下,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但是,怎麼也不能讓“藍軍”把咱們一鍋端了!

“我站起來,擋住視線,你們快往後跑,跑到幾十米後面的那個大土坡後面,他們就打不著了。”

“劉工……”蒲英看著劉技師站在座位上,頭上的黃煙還在冒著,感覺他比平日高大了許多。

“快跑!”周班長已經一把拽起她,貓著腰以“之”字形路線,向那個大土坡跑去。

劉技師則雙手像風車一樣上下舞動著,嘴裡還大聲嚷嚷著:“來啊,來啊,來打我啊!”

五百米外,一個趴在幾塊石頭後面的狙擊手,無情地扣動了手中的扳機,同時口裡吐出冷冷的兩個字:“找死!”

毫無懸念地,劉技師頭頂又冒起了紅煙。

狙擊手不再理會那個“小丑”,槍口迅速瞄準了周班長的後心,“砰”地一槍,周班長應聲倒地。

蒲英扭頭看了一下,心裡雖然氣憤,腳下卻更加快了步伐。

那狙擊手的槍口跟著她的背影瞄了瞄,卻停下了,直到她消失在地平線後,也沒有開槍。

“怎麼不開槍?”旁邊的觀察手問。

“靠!你小子有沒有人性啊?女兵也打?”

“現在不是在戰場上嗎?女兵也是敵人啊。”

“演習而已。要不要那麼認真啊?”

觀察手不再說什麼了,大概他也覺得沒必要對一個女兵,而且還是個小列兵來真格的,反正她也無關大局。

蒲英可不知道自己的這條“小命”是對方手下留情放過的。

她翻過大土坡後,雖然身後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好像消失了,但已經嚇出一身冷汗的她,沒敢耽擱,撒開腿向著前指營地的方向跑過去。

蒲英不敢走大路,怕後面的追兵開著車追上來,便一直奔跑在路旁的山崗上。藉著亂石灌木和雜樹的掩護,一路上倒也沒再遇到“藍軍”。

距離營地一千多米,都能看見那片樹林的時候,她突然聽到樹林深處的槍聲大作,還伴有劇烈的爆炸聲。

不會吧?敵人這麼快就趕到前頭了?

蒲英停下步子,一仰頭,才發現那邊斷崖上方的天空中,出現了好多迷彩色的傘花。

密密麻麻的,好像天女散花。但蒲英知道大事不妙了。

“空降兵!”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雖然知道那裡已經是戰場,很危險,她這個非戰鬥人員過去了也無濟於事,但蒲英還是忍不住向那邊飛奔過去。

本來安排了重火力組警戒的樹林中,看不到偵察營戰士們的影子,想來是趕回去增援了。

蒲英繼續跑到樹林深處,被營地慘烈的戰爭場景驚呆了。

天上盤旋降落的特種兵中,雖然也有不少人身上冒起了紅煙,但是餘下的人還是速度極快地來回掠過營地上空,手中不停地向地面投擲手雷。

演習用手雷落地後也會爆炸,只是沒有殺傷力。

地面的營帳感應到爆炸,發出了“起火”的白煙。在炸點附近還在戰鬥或隱蔽的“紅軍”身上,也紛紛冒起各色彩煙。

這些藍軍也太牛了!

這個奇襲,就跟飛機空中轟炸也沒什麼區別了。

不過,蒲英搞不懂他們在空中,怎麼就能把降落傘控制得如此自如,飛得如此之快!

馮垚等“紅軍”軍官,卻在受襲的第一時間,就知道這支突擊隊應該是來自空降軍特種部隊。

雖然特種兵都號稱是三棲精兵,但各兵種各軍區還是有各自的長項。比如,玩深海潛泳誰也比不過海軍陸戰隊的蛙人,而玩動力翼傘,誰又能比空降軍的特種偵察兵更厲害呢。

要說到反應速度,還得是空降軍更符合“快反”的概念,所以這支部隊也一直是軍委和總參直接掌握和重點建設的王牌部隊。

“紅軍”早知道“藍軍”擁有一支空降軍特種分隊,只是沒想到這只飛鷹的首次亮相,就對“紅軍”指揮所來了個斬首行動。

原來,昨夜的那支和偵察營交火的“藍軍”特種分隊,雖然被“紅軍”打退並失去了“紅軍”的蹤跡,但是他們根據交火對手的實力,和之前截獲的電臺訊號,堅信剛才溜走的是一條“大魚”。

“藍軍”總前指對這個情報很重視,便將視為殺手鐧的空降軍飛鷹特種分隊也派了出來。

飛鷹們於凌晨在昨夜交火地區跳傘後,就放出無人遙感機對周遭進行偵察,很快就幸運地發現了隱藏在斷崖下的“紅軍”指揮所。

他們毫不猶豫地發起了攻擊。

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

“紅軍”前指的警衛組,將警戒重點放在了前方開闊地帶的樹林,對斷崖一側,特別是天空的防守明顯準備不足。

現在,他們終於嘗到了麻痺大意的苦果。

看到“藍軍”落地的飛鷹越來越多,馮垚知道大勢已去,便不再舉槍射擊,而是跑回了參謀的帳篷內。

“格式化硬碟!銷燬檔案!”

在他的帶動下,帳內的人們紛紛行動起來。

馮垚又想起了通訊臺,正要轉身想去通知,卻被一人拿槍抵住了腰背。

“不許動!繳槍不殺!你們被俘虜了。”一名“藍軍”士兵大喝了一聲,同時數名“藍軍”士兵也衝進了帳篷,並迅速佔領了四角。

一名軍校學員憤然拔槍還擊。

“砰!”的一聲,馮垚身後的那名特種兵竟然毫不留情地扣響了扳機。

學員痛苦地捂著胸口倒地,頭上自然是紅煙滾滾。

“幹什麼?不知道空包彈五米之內,也有殺傷力嗎?”馮垚一把抓住了“藍軍”士兵手中的槍。

士兵的臉上塗滿了偽裝油彩,表情十分猙獰,手一抬從大腿上拔出手槍,這回是對準了馮垚的太陽穴。

“對不起,首長!繳槍不殺!”

尼瑪,碰上這種二桿子士兵,真倒黴啊!

帳內眾多的“紅軍”校尉級軍官和準軍官們,只得屈辱地放下了手中槍,舉起了雙手。

當他們被押出帳外時,蒲英躲在不遠處的一處灌木叢中,正好看到了眾人垂頭喪氣的表情。

蒲英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剛才的戰鬥進行得太快了。她先是看天空中高速飛行的翼傘看得愣了神,等想起了自己身上也有槍,剛拿出來瞎打了幾槍,也不知道打中了沒有的時候,就發現戰鬥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

“紅軍”敗得太快了。

蒲英放下槍,呆呆地看著那邊硝煙和彩煙瀰漫的戰場,心裡一片茫然。

很快,她看到師長頭上冒著紅煙從指揮車裡走了下來,頓時感到口中發苦:完了,紅軍輸了,我們輸了。

常安是“自殺”的。

作為飛龍師的師長,絕不能有被俘的歷史,即使是在演習中也不行。

跟在他身後下車的幾位參謀,頭上也是紅煙滾滾。

“藍軍”人員對他們幾個人都很尊敬,立刻將衝著他們的槍口指向了地面。

一名隊長模樣的中校軍官,上前給他敬了個禮:“對不起,首長!”

常安搖頭:“沒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

“您請這邊走。”藍軍隊長也不好多話,做了個請的手勢。

常安卻指了指身後的指揮車說:“我們是拉響手榴彈自殺的,所以這車子你不能進去。”

藍軍隊長微微一愣,才說:“不需要進去了吧。演習已經結束了。”

“結束?”常安微笑著搖頭,“你不過是摧毀了一個指揮所,我們紅軍還有好幾個後備指揮所。我‘死’了,自然還有二號、三號接替我指揮。”

藍軍隊長的面色一變,急忙衝著隊員們喊:“通訊車,快!快!”

幾名特戰隊員剛衝到了通訊主臺車跟前,就聽到“轟隆”一聲響,車上騰起了一股白煙。

站在車門口,手無寸鐵的王雨盈哈哈大笑:“晚了!我已經引爆了車上的20公斤TNT炸藥!按照演習規定,這輛車、還有你們幾位,包括我自己都陣亡了。”

旁邊閃出了一名導調員,衝藍軍士兵們點點頭,然後開始在車上畫大白圈。

藍軍隊長氣急敗壞地衝到王雨盈面前,很沒風度地問:“密語本和呼號表在哪兒?”

王雨盈將胸前代表死亡的白牌翻了出來,同時也衝藍軍隊長翻了個白眼:“我已經死了,不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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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蕾惜、上到沒學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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