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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章 將軍與士兵

突然冒出來的刺客,讓足球場周圍的人們都大吃一驚。

負責軍長保衛工作的警衛們和隨行的參謀人員,第一時間向草堆的方向衝過來。

團長則大聲召喚那些還在周邊值勤的持槍哨兵們,快點跑過來。

有些機靈的戰士,甚至自發地跑回帳篷取槍去了。

在一片亂哄哄中,龐巴頓作為被槍指著的當事人,倒是最先恢復了冷靜。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那張藏在厚厚的樹葉草葉之中、要不是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根本看不出那是人臉的“臉”。半響,才威嚴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B集團軍,特戰旅,女子特戰連的,狙擊手。”蒲英一字一頓地答道。

因為飢餓和缺水,再加上剛才猛地站起來導致直立性低血壓,她的頭有點發暈,身子也在微微搖晃,聲音也有些顫抖和沙啞。

龐軍長到這時,才確認了這名個子矮小的戰士,竟然是名女兵。

他對她剛才如鬼魅一般突然冒出來的情景,還心有餘悸,並且難以置信。

“你在這兒潛伏多久了?”

“八天,準確的說,是八天七夜。”

龐巴頓驚訝地指著乾草堆問:“什麼?你就在這裡,藏了八天七夜?”

“不,我是剛剛才……”

蒲英的話還沒說完,就從眼角的余光中發現有人要撲向自己。她立刻將槍口一抬,朝天開了一槍,同時大喝一聲:“都別動!”

龐巴頓沒有想到這個女兵會突然開槍,眼睛本能地眨了一下,身體也抖了一下。

剛才還想撲倒蒲英的警衛人員,全都立刻頓住了身子。

他們倒也看出了這是一名還不知道演習已經結束的B軍狙擊手,所以也知道首長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但是職責所在,他們是不可能看著自己的首長,就這麼被人拿槍指著胸口。

不過蒲英的威脅,他們也不得不考慮一下——因為即使她的槍裡是空包彈,在射擊時槍口噴出的槍焰和強勁的氣流,四五米之內也對人有殺傷效果。

龐巴頓又很快平靜了下來,溫和地說:“女兵,演習已經結束了!”

“我,還沒接到,演習,結束的,命令!我只知道,我把您,擊斃了!請,通知,導演部,我需要,一個裁決。”

蒲英的額頭一直在冒虛汗,必須以極大的毅力強忍著渾身的難受不適,才能將這番話說完。

因為她處於飢餓狀態已經三天了,這大半天更是粒米未進,身體很虛弱。剛才在乾草堆裡,又被樹葉草根漚爛時發出的腐敗氣體燻得有點中毒的感覺,所以一旦完成了她的狙殺任務,她就有點支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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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軍長也看出了這個女兵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伸出右手,隱隱有相扶的意思,“你,沒事吧?”

“沒,沒事……”蒲英感激地笑了笑,話沒說完,冷不防身後有一名警衛連的連長已經偷偷地逼近了她,並且猛地一個抱膝頂摔、上步騎壓就將她撲倒了。

“輕點!輕點!”龐軍長大聲喝止:“她生病了!”

警衛們還是把蒲英的槍以及身上的軍刀等兇器都收走了,才將她翻轉過來。

有人還要去找繩子,把蒲英綁起來,卻被龐軍長斥罵了一句:“胡鬧!她還是我們解放軍的一員!”

蒲英被人一撲,登時暈了過去,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龐巴頓不由有些擔心,他正要蹲下身子去檢視,一名參謀扶了他一下;“首長,她身上的味道太大了!”

這麼熱的天氣,蒲英潛伏了八天,又在那個腐爛的草堆中呆過,身上的確散發出一股聞著讓人很不舒服的味道。

龐巴頓一把推開了參謀的手,“能有死屍的味兒難聞嗎?矯情!”

幾名警衛給他讓開個位置,龐巴頓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蒲英的額頭——有點燙!

再伸出食指放在蒲英的鼻下,也能感覺到呼吸氣流的熾熱。

這女兵發燒了!

有著二十多年帶兵經驗的龐軍長,並不慌張,一邊讓人把衛生員叫過來,一邊指揮大家把蒲英身上的偽裝網和那些樹葉全都取掉,還取了些涼水來往她臉上、脖頸和四肢各處拍著,給她降溫。

衛生員很快來了,檢查一番後,也同意了龐軍長的判斷:這女兵應該是脫水、低血糖、中暑幾種情況一起發作,從而引起了虛脫昏迷。

他馬上給蒲英吸氧、輸液、口服十滴水,並用酒精蘸水擦拭著她的太陽穴、脖頸、手腕、腳踝等處……折騰了一會兒後,蒲英慢慢醒了過來。

因為已經被搬到了蔭涼處,又有龐軍長指派的警衛員給她一直扇著風,蒲英身上的熱度降了些,難受勁兒也好了很多。

她一醒過來,首先問的卻是:“導,調,員,來了,嗎?”

“這丫頭,怎麼還惦記著這事?”

龐軍長又好笑又好氣,但是對這個女兵的執著也有點感動了,他正色地說:“好!我以軍長的身份向你保證,一會兒就向導演部和B軍通報,說你把我擊斃了!這樣行了吧?”

周圍的人都有點悚動,警衛員尤其委屈,撅著嘴說:“首長——”

龐巴頓手一抬,“就這麼定了!”

沒人再敢說什麼。

“謝,謝謝!……對不起。”蒲英安心地笑了。

雖然抹得一臉迷彩油,但是近距離之下,她的笑容也讓大家發現了幾分女孩子的娟秀。

龐軍長也笑了起來:“現在說對不起,剛才怎麼就那麼大膽地拿槍指著我啊?哎,對了,你還是第一個,拿槍這麼近地對著我的人哩!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蒲英。”蒲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

“什麼?是你啊!”龐軍長一拍大腿,有點氣不過的樣子,“好你個蒲英,我還到病房看過你呢!你居然這麼‘忘恩負義’?”

“我,我是,各為其主。”

“哈哈!這丫頭,真有意思!”龐巴頓卻又收了怒容,大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先歇著吧。我們馬上聯絡導演部,讓他們派輛救護車來。”

他站起身,掃視眾人一圈後,問D團團長:“你們的警衛工作是怎麼做的?居然會讓一名‘敵軍’戰士,大白天的就混進了營區?”

“這……我們確實是疏忽了。不過,先前清場子的人,不應該不搜尋那個草堆啊啊?”

“你別急著推卸你的責任。反正,你們就是麻痺大意了。那麼個大草堆裡藏著個大活人,都不知道,太失職了!”

蒲英抬了抬手,表示有話說:“首長,不是的。我之前都潛伏在山上,是下午才轉移到草堆裡的。”

“哦,那就是說,之前在山上進行搜查和警戒的人,有問題了!他們在不在?”龐軍長問。

“在!在!”一名上尉從人後鑽了出來。

“你是哪個單位的?”

“軍機關聯勤部的。”上尉點頭彎腰地答道。

龐巴頓對他答話的姿態,還有那張在周圍個個黝黑的D團官兵的襯托下顯得有點過於白淨的小白臉,都有些不滿。

不過他暫時壓下了個人的觀感,繼續問:“你是在這兒打前站的?”

“是的。”

“那你們有沒有組織人員對四周的山上進行搜查?”

“有,有的,軍長。不過,這個狙擊手太狡猾了,我們的人手不夠,所以才……”

“是嗎?”龐軍長明顯有些懷疑。

“是,是的。”上尉被目露寒光的軍長嚇得有點結巴了。

“首長!”還躺在地上的蒲英又舉手說道:“我,可以,證明,他們,真的搜過山!”

“就,就是嘛。”上尉有點感激地看著蒲英。

蒲英卻沒看他,只是微笑著,慢慢地說道:“他們每天都會上山、下河地進行搜尋,雖然沒把我搜出來,但也搜出了不少野兔、山雞,還有河魚……”

這次不但是龐軍長,D團團長政委等人看向那名上尉的目光,也都充滿了鄙夷和不滿。

“你!你胡說……”上尉瞪大了眼,但是在看到各位領導的目光後,他反駁的話就說不出來了,身子也開始抖了起來。

龐軍長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對參謀說:“記下他的名字,回去後記得提醒我,請聯勤部主任來我辦公室一趟。”

“明白,首長。”

那上尉心中哀嚎一聲“完了”,勉強用了生平最大的力氣,也支撐著自己沒有直接癱倒在地。

龐巴頓不再理他,又對團長說;“不過,你們的警戒哨還是有責任!演習雖然結束,但是哨兵怎麼能忘了自己的職責呢?你看看,人家這個女兵,不管演習結沒結束,反正她一心就想著完成任務!一個人潛伏八天七夜啊,還能做到這樣……容易嗎?回去後,你們馬上召集哨兵,整頓一下作風!好好跟人家學習學習!”

“是,我現在就去辦。”團長答應著走了。

“政委,你讓炊事班趕緊給這丫頭……對了,”龐巴頓又俯身問蒲英,“丫頭,你是不是幾天沒吃飯了?”

“嗯,這三四天都吃得很少,前天晚上就把野戰乾糧吃完了……”

“那就是說,有兩天都沒吃什麼像樣的東西了……政委,你讓炊事班給煮碗麵條,煮爛一點!太硬的東西,這丫頭的胃一時還受不了。”

“好,首長想得真周到,我馬上去辦。”政委親自去落實。

龐軍長又感興趣地問蒲英:“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們的部隊要駐紮在這兒,竟然在這裡一直守了八天?”

“是我們教官,在演習前給我佈置的定點狙殺任務。他們說,這個無名山谷是最有可能駐兵的地方,就讓我一直呆在這兒,等著。”

“所以,你就堅持了八天七夜,連斷糧了也不走……對了,之前那個小分隊呢?你為什麼不狙殺他們?難道你算準了今天我們會來?”

“他們?最高的軍銜才是個上尉,我還看不上呢。其實,如果是在戰場上,我有把握藏在山上,就把整個小分隊都消滅了。不過,這是演習……所以,我想釣更大的魚!”

“還真讓你釣上了我這條大魚哈!”龐軍長笑了兩聲後,又說,“斷糧兩天了,還堅守在這兒,你是好樣的!如果,我們再晚幾天來,你還會一直守著嗎?”

“會的!”蒲英的眼睛比她的話語更能表達她的決心。

龐巴頓抬起手,向她敬了一禮:“好!你是名好兵!雖然我不在B軍了,但也為有你這樣的士兵,感到驕傲!”

他的舉動雖不合軍人禮儀,但卻表達了一名軍人對另一名軍人發自內心的敬意。

這敬意,無關軍銜、職級,只關乎信念。

因為有著共同的信念,讓他們,一名將軍,和一名小兵,成為了平等的個體。

堂堂A軍軍長被B軍一名女狙擊手“擊斃”的事兒,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在A、B兩軍和演習基地導演部傳開了。

雖然這不能算是一個有效的戰果,也不能改變已經結束的這場演習的結局,但這件事以其傳奇的色彩,在兩軍之內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A軍上下頗有點沮喪,感到很沒面子;B軍官兵則大受鼓舞。不過,不管大家的立場如何,他們都對這名堅持不懈也要完成任務的孤膽戰士,感到由衷的敬佩。

在真正的戰場上,只有這樣的戰士,才能堅持到最後,才能左右戰局的變化,才能成為軍魂。

常安師長聽說後,也激動地找到孟志豪:“她是誰?”

“蒲英!就是我從你們飛龍師通訊總站挖來的女兵。”

“原來是小英子,難怪了!”常師長欣慰地笑了,“她在你們那兒表現怎麼樣?”

“一貫的優秀。”

“好!好好培養!”

“一定。”

這次潛伏狙擊,蒲英只是餓得狠了,再加上有點中暑,才暈了,其實身體並沒有大礙。她回到特戰旅休養了兩天,很快就恢復了精氣神。

馮垚之所以留在特戰旅,沒有跟隨狙擊隊去參加演習,就是在和總部協商中俄軍演的任務細節。

這次中俄軍演,是在山東半島及附近海域舉行的一次三軍聯合軍事演習。演習代號“捍衛和平”,宣告不針對任何一方。

參加演習的中方部隊主要來自J軍區和N軍區的陸海空部隊,本來並沒有C軍區特戰旅的事。

但是,俄方在演習前一個月,突然發來照會:俄方派來參加演習的部隊為該國的王牌部隊——76近衛空降師,其中有一支組建不久的全由女兵組成的獨立傘降連。所以,俄方很希望能和中國軍隊的女兵們進行交流和切磋。

這個要求,雖然讓人有些措手不及,但總部首長還是答應了下來。

至於派哪支部隊去參演,在經過了一番調查和討論後,首長們將這一任務交給了C軍區特戰旅的木蘭支隊。

蒲英和她的姐妹們,又迎來了新的考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