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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章 阿哥的身份

距離去北京武警學院參加全國軍警狙擊手大賽的日子,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李琪和黃韶容經過一個多月的突擊訓練,已經達到了用10狙進行實戰的水平。

由於她們使用的狙擊槍,在射程和精度上都遠遠優於蒲英所用的88狙,所以她們倆也在內部切磋中多次戰勝了蒲英。特別是千米以上超遠距離,基本上是全面碾壓蒲英的節奏。

兩位同門的進步,讓蒲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雖然馮垚勸她不必在意,因為她的失敗“非戰之罪”,但是蒲英心裡還是有點放不下。

她覺得,以自己現在的水平,已經很難保住女兵第一的位置了。

再說,兩個月後,如果自己在國際賽場上輸給了他國軍人,還能以“器不如人”來為自己找理由嗎?

馮垚你不是說過——我們的隊伍從組建之日起,就從來沒有在武器裝備上領先過對手,從來都是以劣質裝備和落後的後勤保障,去挑戰那些在軍備上具有一代甚至幾代代差優勢的現代化軍隊。

在這些不公平的戰鬥中,儘管我們最初也會慘敗,但最終還是能轉敗為勝。

你曾用無數的事例告訴我,我們的前輩是靠什麼獲得的勝利?——首先是巨大的犧牲,然後在無數的失敗中總結經驗教訓,尋找到最佳的戰略和戰術,再加上堅強的意志、頑強的毅力、巨大的勇氣,最後才能獲得勝利。

所以,我蒲英不是“器不如人”,還是“技不如人”!

我還是不如那些前輩先烈們有著堅定的信仰,有著必勝的信心……總之我還沒有付出全部的努力,沒有做到自己的極限!

馮垚聽了蒲英的這些想法,在欣慰她更加成熟和自律之後,自然是鼓勵她繼續努力了。

可是,當他放下了電話,一個人細細回味時,心裡又因為憐惜而感到些許惆悵。

在蒲英的眼中,他是成熟睿智的男神。

但馮垚知道,自己也是人,一個普通的男人。

他何嘗不想,像普通男人那樣,好好地珍惜和寵愛自己心上的女孩,能夠朝夕相處,能夠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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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的身份不允許!

他是軍人,她也是軍人,他們的愛註定不能有太多的花前月下,註定要忍受太多的離別和相思。

除此之外,因為她的特種兵身份,他更是要常常忍受心裡的煎熬。

那種明知愛人有種種狀況——很危險、受了傷、很悲傷、很疲勞、快崩潰了……卻不能為她遮風擋雨,不能為她分擔痛苦,甚至還要放縱她處於危險之中的人格分裂一樣的痛苦,在這兩年來,實在是讓馮垚嘗夠了滋味。

馮垚還發現,隨著自己越來越思念英子,越來越愛她,那種想讓她退出一線部隊的自私念頭,就越來越經常地從他心底冒出來。

可是,移栽入溫室的野花,必然會失去她天然獨特的韻味。

讓蒲英離開木蘭支隊,她一定會怪責自己的,而且和平安逸的生活也可能會讓蒲英泯然眾人,讓她再也無法釋放出那剛強與溫柔並存、天真與狡黠同在的個人魅力。

那樣的英子,還是他鍾愛的英子嗎?

馮垚的理智知道這樣的念頭是不對的,可是他還是會在一些和蒲英透過話的日子裡,在一些想念蒲英而難以入睡的日子裡,時不時地冒出那樣的念頭。

馮垚只能苦笑——又不是沒談過戀愛,也老大不小的了,可是一旦真的愛上了,怎麼還是跟初戀的懵懂少男一樣,無法讓理智控制感情呢?怎麼還是會有那麼多衝動的念頭和幼稚的行為呢?

檢討自己的同時,馮垚也隱隱覺得,蒲英並不像自己愛她那樣,愛得那麼強烈。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她從新疆回來後,變得不愛和自己通話聯絡了。

他雖然理解她是因為發生的事情太多,心情不好。

但是,越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是越應該想和愛人傾訴,求得安慰嗎?

難道是她已經成熟到可以獨自處理情緒的波動,不再需要自己這個心靈柺杖了嗎?

應該不是。

是距離!

還是距離——這個異地戀的最大殺手,不可避免地造成了自己和英子之間的生疏。

因為遠隔重洋,也因為自己不再是木蘭支隊的教導員,蒲英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對自己詳細述說。

既然說不清楚,那她自然也就不說了。

兩人減少了溝通和交流,也就會少了理解和共鳴。這些都是愛情萌發的基礎和維繫的紐帶,一旦缺少了它們,愛情必然會慢慢變淡,褪色。

蒲英的年紀畢竟還是太小,沒有情感經歷的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些危機的存在。

但是隨著兩人分開的時間越來越長,她最終還是要面對這個現實問題。

她能承受嗎?她能堅持嗎?

馮垚對蒲英是瞭解的,他本該對蒲英很有信心。

但因為他真的太在乎她了,反而會想多了,變得對未來有些忐忑。

不過他知道,不管以後如何,他都是不會變的。

他現在也只有做好自己的本分,即使遠隔萬里,也一如既往地透過各種方式,或明或暗地關注著蒲英。

兩個人的未來,會有怎樣的變數,就全看蒲英的了。

至於他,只需以不變應萬變就好了。

馮垚一番計較後,收拾好了患得患失的心情。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的變化之大還是得超過了他的掌控。

因為不久之後,蒲英竟然失蹤了。

也不能算真正的失蹤。蒲英雖然沒有和他直接道別,卻也給他留了口信,說是要出去執行任務一段時間。

馮垚一聽梅驊騮的轉述,就覺得很不對勁。

一是沒聽說特戰旅的其他女兵也有任務;二是,蒲英不是該去參加狙擊手比賽嗎?

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會突然去執行秘密任務呢?

讓蒲英去參賽,那是軍委副主席親自點的名,雖然不是正式的命令,但又有什麼秘密任務,非得要她現在就去執行,連軍委副主席的意見都不考慮了呢?

馮垚雖然滿腹疑團,但也不能擅用職權,私自打聽。他只得在心裡為蒲英祝福,希望她一切順利,早日歸來。

沒想到的是,蒲英這次失蹤,時間足有兩個多月,讓馮垚在這段日子裡不知擔了多少心,不知不覺中,他的頭髮都愁白了幾根。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造成這一切的,那個讓蒲英失蹤如此之久的關鍵人物,竟然是他也很熟悉的人。

那個人,就是來自金馬草原的藏族阿哥。

當蒲英被滕教導員從裝甲步戰車的車長座位上叫出來,開啟艙蓋,看到一位黑大漢笑呵呵站在車場邊時,她一時呆住了。

那人走近一些,揮著手說:“兵妹妹!我是草原上的阿哥啊!你該不會已經把我忘了吧?”

啊?真的是阿哥?

其實,阿哥一點沒變!

他的身軀還是像鐵塔一樣壯實,臉龐還是黑裡透著正宗的高原紅,笑容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爽朗奔放。

不過,他今天穿著一身西裝,標準的都市精英打扮。這可和蒲英記憶中的傳統藏民形象,相差太大了!

所以,直到阿哥開了口,蒲英才能確認面前的這位大漢,就是足有一年多沒見過面的藏族阿哥!

霎時間,那些有關金馬草原、阿嬤一家,還有喝酸奶耍壩子跳鍋莊的各種歡樂記憶,一下子都被喚醒了。

蒲英“噌——”地一下,從裝甲車上跳了下來,按藏人禮節合十鞠躬,“阿哥你好!阿嬤身體好嗎?阿姐好嗎?小梅朵和小次仁好嗎?”

“好,好,都好!”阿哥一迭聲地說,“我阿媽就是老唸叨著,要你再去我們家裡玩呢!”

“我也很想去啊!不過,你看……”蒲英指著自己和身後的戰車。

“嗯,我們明白。”

“對了,阿哥你這是路過嗎?能待多久?”

“我啊,我是特意來找你的。”阿哥的笑容慢慢收斂了。

“有事兒?”蒲英能感覺到阿哥心中有重要的事,聲音也不覺從喜悅輕鬆變得緊繃起來。

滕教導員插話道:“好了,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還是回旅部再說吧。”

蒲英很快跟著他們二人來到了旅部小會議室,發現孟志豪副參謀長、方霖天營長,還有兩位穿著和阿哥同款西裝的男人,已經坐在這裡等著她了。

等她剛剛坐下,孟志豪直接開口說道:“蒲英,你有任務了!不過,這個任務也不是非你不可,又和你參賽的任務衝突了。所以,我的意見本來是不同意你去的……”

“孟副參謀長同志?”阿哥馬上舉手,站起來說:“我們不是說好了,讓蒲英自己做決定的嗎?”

“索朗傑布同志,我都同意讓蒲英和你見面了,你也該讓我和蒲英,說一說我的意見吧?”孟總教官的口氣挺衝。

阿哥一眼瞥到他不滿的神色,這才醒悟自己還是太心急了。

之前,他因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讓蒲英接受這個任務,所以就不顧特戰旅首長們的反對,強烈要求和蒲英面談,結果把這些說一不二的軍人們都惹得不高興了。

現在既然已經見到了蒲英,那自己還急什麼呢?

於是,阿哥伸出手臂,彎腰做出“相請”的動作,謙卑地說道:“好好好,孟副參謀長,您請說吧。”

孟志豪這才扭過頭,繼續對蒲英說道:“反正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是不同意你去藏區執行任務的!那個任務,畢竟不太重要,至少沒有出國比賽重要!”

方霖天也接著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滕教導員也衝著蒲英搖頭道:“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蒲英被他們勾起了好奇心,直接說道:“各位首長,你們總得先告訴我,到底是個什麼任務吧?”

“讓我來說。”

阿哥又站了起來,面向蒲英,說道:“首先,我要正式介紹一下我的身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