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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章 天葬臺悲劇

當天晚上,斷斷續續地打了一夜的雷,卻沒有聽到雨聲。

第二天一大早,蒲英起床推開門,迎面撲來溼潤而清新的空氣。原來昨夜還是下了些小雨的,門前的泥土微微有些溼意。

向四周放眼望去,佛學院的山谷、寺廟、木屋群,在淡淡的晨霧中,顯得十分安寧祥和。

金馬壇城的大金頂,沐浴著朝陽,更加輝煌莊嚴。

每天一早例行圍著壇城轉經的藏族老人們,已經轉成了一個首尾相接的圓環。

他們似乎比平日來得更多,也來得更早。

當然是因為今天佛學院將要舉行盛大的放生法會,信眾們都提前趕來支援這一功德善事。

早上八點,法會即將開始。

“嗚——嗚——”,低沉的法號迴盪在山谷。

佛學院的僧眾們排著整齊的隊伍,在幾位高僧上師的帶領下,在儀仗的引導下,沿著谷底的公路,緩緩地向溝口步行而去。

蒲英沒有走在覺姆的隊伍裡,而是大膽地走在了前面藏族喇嘛和扎巴們的行列裡。

因為她戴著黃色的僧帽,又是走在欽澤的身後,管事喇嘛也就對她睜一眼閉一眼了。

欽澤本來的位置應該是在丹增活佛身邊,但他卻放棄了那個尊貴的位置,而是緊跟著低階僧侶的行列。

蒲英有注意到,欽澤師父的眼神一直在周圍的年輕扎巴們之中尋找著什麼——他顯然是在憂心著什麼?

“小心水坑。”蒲英看到欽澤沒有注意腳下的路面,差點踩到一處積水處,忙攙了他一把。

“哦,”欽澤經她提醒後繞開了水坑,“謝謝。”

“不用謝。欽澤師父,您在看什麼呢?”蒲英趁機問道。

“沒什麼,哎……”欽澤嘆了口氣,“有幾個人,我一直沒看見。”

“是誰啊?”

“……說了你也不認識。”

院內幾萬僧眾,蒲英叫得出名字的確實不多,但她還是問道:“他們怎麼了?”

“我怕他們會……”欽澤看了蒲英一眼,斂去了臉上的憂色,輕輕說道;“出事。”

出事?

是鬧事吧?

蒲英不再說話,仍然跟在欽澤身後。

昨晚,她已經把佛學院有可能出狀況的事兒彙報給了阿哥。

安全部門早就有所防範,近期更是又提高了防範的等級。不過,阿哥讓蒲英不用緊張,他估計出大事的可能性還是不大的。

自從08奧運年藏獨在國內外搞出了一系列大動作,特別拉薩314事件的血腥惹怒了中央之後,他們就嘗到了一系列致命的打擊。

國內的大批藏獨分子被抓捕審判,沉重打擊了他們的囂張氣焰。國際上,他們也開始感到日子不好過了。

親中的尼泊爾政府,繼上世紀派出正規軍消滅了藏獨的正式武裝力量——自59年叛逃後一直盤踞在中尼邊境、騷擾我邊境軍民的“四水六崗”衛教軍之後,又取締了藏獨勢力在加德滿都的辦事機構,還毫不留情地將動不動上街遊行的藏獨分子抓起來——擺出了一副將藏獨勢力趕出國門的架勢。

印度國一直公開支援達賴,並允許其追隨者在自己境內的達蘭薩拉,建立了所謂的西藏流亡政府。但它在拉薩事件後,對藏獨的態度也變得曖昧起來。

印方政要官員多次在正式和非正式場合暗示,藏獨分子要安分點,不要製造麻煩。印度警方甚至還抓捕了百餘名進行“達蘭薩拉至拉薩長途徒步遊行活動”的藏獨分子,因為其目的是要聲援拉薩事件。

在生存壓力的逼迫下,達賴集團內部的爭權奪利也越演越烈。

達賴不得不於2011年宣佈“退出政壇”,並以“重啟和談”“中間路線”“非暴力鬥爭”等口號,把自己打扮成和平者,爭取國際的同情和支援。達賴其實是以退為進,但他至少在口頭上不敢再公然支援暴力和騷亂事件。

安全部門也從內線瞭解到,很多藏獨頭目也對幾十年來的武裝暴力鬥爭頻頻失敗,表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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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絕不會放棄這一方式的,只是從境外遙控境內組織一次暴亂所需的人員和金錢物質資源,實在太大了。中共對邊境的軍火走私又管制得很厲害,每次拉薩發生騷亂時,喇嘛和暴徒們往往只能用棍棒、石頭、匕首、長刀當武器,進行打砸搶燒,雖然能造成一些破壞,但是藏獨分子們還是覺得破壞的烈度不夠,效率太低!

他們還試圖尋找更簡單經濟的方式,擾亂西藏局勢,對抗中央政府,吸引國際關注。

也許他們避開邊境線,迂迴地從青甘寧往藏區運軍火,就是一項新舉措。但是,光有軍火,沒有經過訓練的士兵(或喇嘛),其戰鬥力是不值一提的。

可是他們鑽馬幫的空子,運軍火進藏,已經很僥倖了,還想要在政府監控之下大規模練兵,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阿哥表示:明天的法會上發生暴動騷亂事件的可能性有,但是不大。而且在會場之外,已經埋伏好了武警戰士,就算有人存心鬧事,也能迅速平息下去。

蒲英的任務就是,萬一有事發生時不必出頭阻止,但可以就近保護好人群中德高望重的僧侶們。

所以,她今天乾脆一直緊跟著欽澤師父。

因為她有預感,欽澤似乎知道點什麼。如果沒事也就罷了,一旦有事,他很可能就是風暴的中心。

這一路行來,欽澤確實有點憂心忡忡。不過,隊伍都已經走到了天葬臺下的三岔路口,走到金馬河岸邊上了,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蒲英不禁以為自己猜錯了。

會場這裡早已聚集了很多群眾,放生處也擺放著諸多的鳥雀魚蝦野兔等活物。這些大多是佛學院安排人手從鄰近集市和獵人手中買來的,也有信眾佈施的。

還沒等主法上師開始儀式,蒲英就看見周圍那些虔誠的信眾已經開始唸唸有詞,轉動著手中經筒,為眾生靈祈福,願其早日離苦得樂,永脫網捕吞殺之難。

人群中,阿哥和金馬政府的人站在一起,正和才仁堅贊、江央多吉二人熱情地說著什麼。

蒲英見到這個情景,心裡又定了幾分。

江央多吉這個最危險的疑點分子都被牢牢地看管住了,又能有什麼大事呢?

當佛學院的弟子們肅然就位,靜等主法上師拈香禮佛,正式開始放生法會時,天色忽然暗了下來。

抬頭一看,不是天象有變,而是天空上忽然飄來了很多紙片,漫天飛舞,飄飄灑灑,好像下起了彩色的雪。

那些彩色的紙片,很快被風席捲著,向人們的頭上撲來。

蒲英一把從空中抓住了一張亂飛的粉紅色宣傳紙。

她只瞟了一眼,就能肯定這張紙和欽澤師父昨天拿到的那張是一樣的。她正要拿給欽澤看,卻發現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周圍的人也都跟著騷動起來。

蒲英急忙跟上,飛奔了十幾步,穿過了一片紙片牆之後,她終於看見了!

就在天葬臺的懸崖邊上,出現了七八個赭紅色的身影!

他們應該就是欽澤師父剛才在找的人!

天上那些還在不斷落下的傳單,也是他們拋灑的!

當人們紛紛聚攏在天葬臺下之後,更聽清了他們高喊的口號——西藏要自由!西藏要獨立!釋放政治犯!請達賴喇嘛返回西藏!……

由於天葬臺朝向路口的三面都是懸崖,另一面可以攀登的地方要繞遠路才可以登上去,所以會場周圍雖然跑來了許多的武警戰士,卻一時都沒辦法阻止那幾個人的行徑。

蒲英看到最早跑到崖下的欽澤師父,竟然急得捲起袖子,就要去爬那陡峭的山崖。

她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正好接住了才爬到第二步就跌下來的欽澤師父。

“您不要命了?不就是發傳單、喊口號嗎?讓他們鬧去唄!”蒲英自是看不起這種胡亂咧咧的小打小鬧。

欽澤灰頭土臉地轉過身,斥責道:“你知道什麼?要出大事……啊!那邊有武警!快讓武警上去救人!”

說著他就又要往回跑,被蒲英攔住了。

蒲英是真不忍心看他拖著病體這麼來回跑,忙說:“您別急啊!我剛才看見武警的車已經在往後山開了,應該一會兒就能上去了!”

“是嗎?”欽澤喘著氣,又回頭看向天葬臺,“但願他們來得及!”

這山崖最多五十多米,蒲英還能看見山上那幾個人的面貌,都比較年輕,也就二十歲上下的樣子。

她見他們站得離崖邊都很近,不禁問:“你是擔心他們會跳崖?”

“不是。但願不是……”欽澤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臉色一變,眼神也變得恐懼起來,“糟了,糟了!”

蒲英趕緊再望上去,發現那七八人不再喊口號,不再撒傳單。

五個人退到了一邊,手裡好像舉著手機在拍照錄影。

中間站著的三個人,手裡則拿著僧侶們平時背水用的水桶,往身上傾倒潑灑著某種液體。

蒲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欽澤已經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不要輕生!快住手啊!你們幾個不要拍了,快阻止他們三個!”

周圍也有僧人和民眾大聲吶喊起來。

蒲英驚訝地看著他們,發現他們焦急的情緒溢於言表。不過眼角餘光之下,她發現人群中有人也在舉著手機拍攝。

仔細一看,正是日本僧侶代表團中的那個鳩山平夫。

蒲英暫時沒工夫理會他,又看向天葬臺。

那三個人似乎已經將水桶裡的東西倒光了,紛紛把那桶拋下了山崖。

很快,空氣中出現了淡淡的汽油味。

欽澤更加焦急了,他甚至對山上的人點名道姓地大罵起來:“扎白,才讓,貢求!你們都是佛門敗類!經書雲‘萬法之根本,乃為生命’!你們的行為,已經嚴重違背了教義!”

山上的人在回應:“不!我們是為了西藏的獨立,為了藏人的福祉獻身!格爾底活佛說了,我們的行為是非暴力的,完全不違背佛教的捨身行為,死後就是英雄,立刻就能轉世投胎!”

欽澤氣得又劇烈咳嗽起來,一時說不出話來。蒲英忙幫著他揉背,安慰他。

後續趕來的高僧活佛們也看不下去了,紛紛出聲斥責。可是大家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反而不能傳遞一個清晰的聲音到天葬臺上去。

有人高喊:“快去拿喇叭!”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聽見山上的人又高喊了幾聲口號,然後三道火焰騰空而起,包裹了那三個年輕的生命。

“快救人啊!救救他們!”山下的人們一聲聲高喊。

蒲英幾乎已經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焦肉異味,耳中似乎也能聽到火苗舔舐人體肌膚發出的畢剝聲,可是那三個火人卻還在手舞足蹈,亢奮地高呼口號!

山上旁觀的那五個人卻彷彿無動於衷,高舉著手機,拍照攝錄忙個不停。

蒲英不禁憤怒地紅了眼睛,低聲罵道:“沒人性!反人類!”

眼見那三個人形火把的火焰,燃燒得越來越烈,身形卻越來越小,眾人都要絕望的時候,幾個橄欖色的身影出現在他們後方。

“是武警!他們上去了!”欽澤一下子振作了起來,似乎看到了最後一絲希望。

可是那五個人卻跑上去攔阻武警戰士,還發生了激烈的扭打。

山下的民眾清楚地看到,一個本已半跪下的火人,突然站起來,嘴裡啊啊啊地喊著最後的口號,身子一躍。

“砰——喀嚓!”

火人重重地摔在崖下的硬石上,四肢斷裂,當場斃命。

蒲英掩面回頭,正好看見欽澤師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她急忙扶住他,手忙腳亂地要拿紙巾給他擦拭。

欽澤卻恍然不覺,只是雙目不停地流著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