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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章 重陽三岔口

這兩天,梁菲菲一見到蒲英就會叫苦,說她參加“精武會”就是上了賊船。

蒲英很理解她為什麼這麼說。

週一的那天,她倆第一次參加了精武會的早會。梁菲菲自然受到了男會員們的熱情歡迎,但是之後在陳遠航親自監督之下的拉韌帶練習,她可就受老罪了。

儘管菲菲平時也是個很愛運動的女生,短跑和籃球都是她的長項,但她小時候並沒有練過武術或是體操,跳舞也只是業餘水平,所以她做起下腰劈叉等動作,就和當年的蒲英一樣,疼得都快哭出來了。

韌帶拉完了又蹲了半天馬步,讓梁菲菲的大腿痠痛得幾天都是直著膝關節上下樓的。

不過梁家姑娘有個好處,那就是心裡不會藏著負面情緒,有一點也會及時釋放出來。

所以,她雖然在英子姐面前總愛撒嬌,哼哼唧唧地叫苦叫疼,但若蒲英真的對她說“既然這麼怕疼,那就別去了”,她卻會馬上搖頭,表示自己不能讓那些臭男生們看不起。

於是蒲英立刻改口,鼓勵她繼續堅持下去。

其實,蒲英私心覺得,梁菲菲作為一個太過漂亮的女生,雖然一直有父母師長呵護,但還是很有必要學一點女子防身術。所以,她之前說的話,只是故意在用反語激發梁菲菲的韌性。

不管怎樣,梁菲菲就這麼陰差陽錯地被蒲英拐上了賊船,正經八百地練起了武。

這算是蒲英對她的一點影響。同時,蒲英也被菲菲影響著。

比如,她那“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習態度,就遭到了梁菲菲的多次吐槽。

梁菲菲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逼”著蒲英參加了各種集體活動。

她除了拉蒲英參加校文化藝術節的舞蹈排練之外,還讓她這個已經不是團員的人,也跟著參加她們團支部的團日活動——重陽節敬老活動。

重陽節那天正好是週六。

早上八點鐘,四區隊的學員們集合之後,就在謝治平的引導下,向著今天活動的地點——校外不遠處的一家養老院,出發了。

原來,那家養老院一直是謝治平所在區隊開展學雷鋒和雙擁活動的地點。

他將這裡介紹給梁菲菲,也有將照顧那些老人的任務轉交給新生的意思。軍理工的學員們已經換了很多屆,來這家養老院獻愛心的活動,卻已經堅持了十多年。

到達養老院後,大家分成了兩組。一組去院子中搭建文藝演出的場地,一組分散開來幫著工作人員幹一些掃地、擦窗的活兒。找不到活兒做的人,就負責陪老人們聊天解悶,或是幫他們梳頭修剪指甲之類的事情。

讓蒲英沒想到的是,謝治平竟然是一名嫻熟的理髮師,很快就在一樓的走廊給老人們開展起理髮的服務,惹得不少人在那兒圍觀。

蒲英則和洪琳一起包了樓上的幾個房間,打掃衛生。

養老院的工作人員在給她們指引清潔物品的放置地點時,也順口聊了幾句。

這裡的老人,除了極少數是自願來的,大多是孤寡老人,或是子女們因為不能或不願照顧給送來的。

他們的年齡大都在六十五歲以上,很多人有各種老年疾病,腿腳也都不怎麼方便。所以老人們平時很少出去活動,多是在院中散散步、看看電視、下下棋之類。

那位工作人員說道,其實我們倒不在乎你們能幫我們做多少事情,你們能來陪老人說話解悶,就是幫忙了。

因為這兒的老人們太寂寞了。他們每次見到你們,看你們唱歌跳舞表演節目,都特別高興——所以,你們忙完了,就快點下去陪老人們說話吧!

蒲英和洪琳答應著,並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她們倆邊幹活也邊聊天。

大概是觸景生情,洪琳說起了將來的養老問題。

她說:“這兒的老人真可憐!如果我將來的孩子不給我養老的話,我就到法院告他去!”

蒲英卻笑了笑:“你別把話說得太滿了,說不定你到時候,都不能給自己的父母養老呢!”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想啊,你是獨女,將來也很有可能會找一個獨子,那你們夫婦到中年之後,就要贍養兩邊的四位老人!你說,這四個老人該怎麼養?能都和你們住在一起嗎?你們還有正在上中學或是大學的子女,就不需要照顧了嗎?”

“這……不管怎麼樣,我將來一定會給我爸媽養老的!”

“那你未來的老公那邊呢?他就不該給他的爸媽養老嗎?”

“……要是這樣,我就不和獨子結婚好了!”

“且不說可不可能吧,就算你找了一個有好幾個兄弟的男人,你以為就能解決雙方養老的問題了嗎?人一多,反而更容易扯皮,說不定兄弟妯娌,還有夫妻之間,更容易爆發更多的矛盾呢?”

洪琳被她說服了,“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養老問題,還真是挺麻煩的。看來,也不能怪有些人,把老人送到這兒來了。”

“是啊,至少他們不是不管,而是沒有能力管。這養老院也只是沒有在家裡那麼溫馨,也寂寞了些,但是起碼的生活起居還是有保障的。等我老了,孤家寡人,一個人照顧不了自己的時候,我也搬到養老院來住!”

蒲英似乎是在開玩笑,洪琳卻當真了,啐了她一口,“呸呸呸,別胡說啊!幹嘛把自己的老景想得那麼淒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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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不上淒涼吧?凡事從最不好的地方考慮,等真的事到臨頭了,也許就會發現現實比自己想的好多了!”

洪琳搖頭:“真不知你這是悲觀,還是樂觀?”

“我啊,是達觀……呵呵……”蒲英笑著看了看下面,卻發現院子裡來了些小朋友,忙招手讓洪琳看。

洪琳趴到窗前,興奮地說:“咦?好多小孩子?他們是來陪爺爺奶奶們過節的吧?好可愛啊!”

等她們幹完了活兒也趕到下面的時候,那些小朋友們已經四散開來,和養老院的老人們玩到了一起去。

院子裡到處是歡聲笑語,比軍校生們剛才到達的時候熱鬧多了。

這裡的老人,因為疾病孤寂或是被家人拋棄,性格活潑外向的並不是很多。

他們雖然也很喜歡看到軍校的這些青年學子,但是兩代人之間有很大的代溝,他們之間交流起來還是有些生疏和拘束的。

就算學生們努力去聽懂他們漏著風的嘴巴說出來的話,大著嗓門在他們不太好使的耳朵旁邊說話,雙方的溝通還是不夠默契。另外,老人們的方言口音,也對雙方的交流製造了困難。

但這些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就不同了,他們的語言就是充滿童趣的萌態,可以老少通吃的。

老人們只要聽到孩子們清脆的童音、看到他們天真的笑臉,不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都覺得很可愛,也就一個個笑逐顏開了。

不但是老人,就連這些軍校的大孩子們,也被小朋友們吸引住了。大家一問跟著來的幼兒園阿姨,才知道這些孩子們就是軍理工的子弟,於是更增添了親切感。

小孩子們都是準備了節目的,於是學員們之前搭建的表演場地,也就自然地讓小藝術家們先登臺獻藝了。學員們也就成了觀眾,和老人們坐在一起,共同欣賞小朋友們的演出。

蒲英一開始是被可愛的小孩子吸引,不過節目開始不久後,她就發現了一位年紀已經不輕的女士,一直端著相機在臺下照相。

她一下子認出來了——那不是馮冰嗎?

蒲英雖然有些奇怪這位著名的攝影家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給孩子們拍照,但也沒有多想。

她看到坐在前面的謝治平還在津津有味地看節目,似乎一點也沒發現情況,便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問道:“謝學長,你知道軍旅女攝影家馮冰嗎?”

“知道啊!我特別欣賞她的作品,還有她的勇氣——你知道嗎?她為了拍攝空軍最先進的戰鬥機,就把自己綁在飛機的座椅上,跟著飛行員一起進行超高速飛行。聽說還有一次,安全繩斷了,她差點就從直升機機艙掉到長江裡……”謝治平說起這位自己十分佩服的攝影家的事蹟,簡直如數家珍。

蒲英倒是不知道這些,但她覺得自己更有必要提醒這位馮冰的忠實粉絲了。

她手指著馮冰的方向,說:“那邊那個正在照相的女士,好像就是馮冰!”

“什麼?”謝治平立刻凝神看過去,“哎呀——真的有點像!”

“不是有點像,應該就是她!”

“你怎麼這麼肯定?”謝治平雖然也見過馮冰的照片,但是眼前的女士並沒有穿軍裝,要不是手中拿著一部很高檔的相機,再加上蒲英的提示,他是不會往馮冰那個方向聯想的。

“我有馮冰的一本攝影畫冊,還請她親筆簽過名。”蒲英笑了笑。

“啊?你這還說對攝影沒興趣?”謝治平不禁又想起了傷心事。他對蒲英不參加攝影部而去了精武會,那是一直耿耿於懷啊。

“我是對攝影沒興趣啊,我只是喜歡看馮冰拍的照片而已。”

“你們在說什麼照片啊?”梁菲菲回頭插了一句。

“哦,我們看到了一個著名的攝影家!謝學長——”蒲英又推了一把謝治平,“你還不抓住這個好機會,和大攝影家交流交流?”

“那當然不能錯過了。”謝治平馬上背起自己的攝影包,從後面繞了個大彎,去找偶像攀談了。

馮冰是因為外孫黎小兵在軍理工的幼兒園上學前班,這才沒有回北京,留在南京陪外孫適應一段時間。

其實在海南的時候,宋磊和黎民也是常常不在家的,小兵平時跟保姆在一起的時間最多。這次雖然換了個幼兒園,但是能和姥姥姥爺住在一起,他也就很快適應了新環境,並沒有讓馮冰操太多的心。

但是,馮冰因為發現了對女兒的教育有失敗之處,生怕外孫也受了宋磊不好的影響,這才決定減少工作時間,多注意一下外孫的品行。

她聽說了幼兒園重陽節要組織孩子們到養老院活動,覺得這個活動應該能培養孩子們的愛心,便主動找到幼兒園的老師們,說可以來幫忙,特別是幫忙照相。

這個幼兒園也是馮垚和宋磊小時候曾經上過的,老師們雖然已經換了幾撥,但也都知道著名的宋教授,也知道馮冰是請都請不來的著名攝影家,自然對她的幫忙歡迎之至了。

馮冰看到平時在家裡雖然有些小脾氣的小兵,來到養老院後,對那些陌生的老爺爺老奶奶們卻一直很有禮貌,沒有嫌老人們身上有什麼怪氣味,也沒有不耐煩聽老人們說話。

她很高興,外孫的本質還是善良的。

馮冰雖然不像普通老人那樣溺愛孫子,但對目前唯一的外孫,還是非常疼愛的。

正當她一邊照相一邊透過鏡頭觀察小兵,越看越覺得喜歡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年輕的聲音。

“前輩,請問您,您是,馮冰前輩嗎?”謝治平因為緊張,說話都有些顫抖。

“是啊,我就是。”馮冰回頭見是一個不認識的高個小夥子,便奇怪地問:“你怎麼認識我?”

“前輩您好!我是在《解放軍畫報》上見過您的照片。”

“哦,你好。”馮冰一邊和謝治平握手,一邊笑道:“那你的眼睛很毒啊,畫報上登我的照片應該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穿便裝和穿軍裝的樣子,可是區別很大的。”

“其實不是我,是我另外一位同學,把您認出來的。”謝治平隨手指了指蒲英的方向。

“是個女生?她怎麼會認識我?”馮冰看到了蒲英,感覺似乎有些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她說是請您給簽過名。”

“哦,是嗎?”

馮冰這輩子給人簽名也就是兩年前的那次攝影展了。那還是黎民和馮垚幫著在各軍區張羅辦的,她自己本來不想那麼高調,不過真的巡迴展出一次後,也感覺是在退休前對自己攝影生涯的一個階段性總結,馮冰心裡還是挺滿意的。

可是,那些來看攝影展的人多是老幹部和家屬們,年輕女孩子可並不多見。

馮冰不禁順口問了一句:“她叫什麼名字?”

“蒲英。”謝治平說完,就見到馮冰女士的眼睛瞬間睜得大大的,不禁問道:“您……對她還有印象?”

“……有!”馮冰愣了愣神,才說:“太有了!”

“是嗎?那我把她叫過來,我們一起交流交流?”

謝治平雖然覺得馮冰女士的表情略有些奇怪,但他馬上抓住機會提出了這個建議。

因為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了個極好的計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