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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章 不能錯過你

次日下午,全校慶祝軍理工代表隊獲得桑赫斯特比賽第三名的大會,如期召開。

前面的的汪主任和謝治平都對參賽講得太多了,輪到蒲英演講時,她把重點全放在了美國之行的見聞方面。

“……我們結束了對西點軍校的參觀訪問後,第二站來到了華盛頓東面安納波利斯市的塞文堡,這裡是海軍的‘西點’——美國海軍軍官學院的所在地。

這兩個軍校可是死對頭。我們在這兩處參觀時,特別明顯地感受到陸軍和海軍兩個不同兵種之間那種互相不服輸、‘老子天下第一’的勁頭兒。

在西點校園裡的教學樓和學員宿舍樓頂上,經常可以見到用黃色油漆寫上去的非常醒目的大字——‘GO ARMY’(參加陸軍)和‘SINK NAVY”(擊沉海軍)。西點學員們也經常把‘ARMY OVER NAVY’(陸軍勝過海軍)掛在嘴邊。

有趣的是,安納波利斯海軍學院也同樣在醒目的地方到處寫著‘GO NAVY’(參加海軍)和‘BEAT ARMY’(打敗陸軍)的字樣。我甚至看到從校園內的軍人商店購物出來的學員們,手裡大大小小的包裝袋上都印著‘BEAT ARMY’字樣。

一開始看到這些口號標語,我們還覺得很不適應,因為在中國軍校裡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挑動不同軍兵種之間矛盾的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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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美國的陸軍和海軍自建軍之日起,就分別擔負著向外擴張的任務。也是從那時起,兩個兵種之間爭奪戰功、爭奪經費、爭奪人才、爭奪社會地位的鬥爭,就從沒有停止過。

這些口號最先出現在兩個學校每年底在費城舉行的美式橄欖球比賽,是雙方啦啦隊喊的口號。這麼多年來,兩支隊伍互有勝負,而這口號也漸漸深入人心,成為了雙方學員的口頭禪。

我一開始覺得這些口號挺幼稚的,可是後來一想,這應該是美國軍方有意引導的。他們用年輕人喜歡的體育運動,來培養他們的兵種榮譽感和團隊意識,同時也培養了爭強好勝的競爭精神。

所以說,美國軍人也是很‘講政治’的。

只不過他們的做法比我們更隱蔽,也更容易被年輕人接受罷了。

我還記得,在安納波利斯海軍學院的核心建築——班克羅夫特大廈前,有一口鏽跡斑駁的青銅鍾。

那是1954年美國海軍准將佩裡,率領軍艦從琉球國王那裡奪來的戰利品。它一直作為美國海軍的驕傲,樹立在大廈正廳門前。

每年新學員入學、老學員畢業,都要舉行進出大廈典禮,他們會排著整齊的隊伍,從銅鐘的旁邊以及大廳內懸掛著的佩裡畫像前經過。

所以,這口鍾和它的征服者佩裡,一定在這些美國海軍的準軍官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如果這些美國軍人都以這個侵略得來的戰利品為驕傲,並懷著這樣的信念邁步走向全世界的時候,他們給世界各地的人民帶去的會是福音嗎?”

“不會。”臺下有同學小聲說道。

蒲英點點頭,繼續說道:“是的,西方發達國家在近代就是靠著野蠻掠奪和血腥屠殺起家的,他們主導的文明核心,其實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我們對此必須心懷警惕,不能再成為第二個大清王朝。

不過,這次美國之行,給我印象最深的一點就是,美國軍人,包括在校學員,任何時候都是一副‘隨時準備上戰場’的架勢。

從西點要塞到塞文堡,從卡萊爾兵營到麥克奈爾堡,從巴林空軍基地到昆特克爾海軍陸戰隊訓練中心……我們走訪過的美軍基地和軍校,都是綠樹成蔭,環境像公園一樣優美。

但是,和這種悠閒愜意的格調形成極大反差的是,基地和校園內的訓練嚴謹,軍官士兵和學員們人人都是一身迷彩服、高幫作戰靴,袖子挽得高高的、帽簷壓得很低,好像隨時可以立即出動。

我看到,在那些燈光從來不關、空調從來不停的舒適安靜的教學樓、研究中心和圖書館裡面,美國軍人們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卻在翻看著堆積如山的關於阿富汗、伊拉克、敘利亞等地武裝衝突的資料。

在塞文堡海軍學院,我更是看到那裡的軍官面對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的美麗海灣,卻無心欣賞,一心在手中平板電腦的電子地圖上規劃著一場毀滅對手的戰爭。

這才是美國軍人讓我感到最可怕的地方。

在美國本土這片已經有一百五十年沒有發生過戰火、世界上少有的和平土地上,守衛它的軍人卻時刻都在想著打仗!

這一刻,我知道了什麼叫做‘國雖大,忘戰必危’!

一個海軍空軍的力量幾乎等於世界上其它國家的總和的地球第一軍事強國,它的軍人尚且如此,我們呢?

我們的國家,只是一個剛剛結束百年戰亂不過六十多年的國家,一個還沒有完成統一的國家,一個與多個鄰國存在領土爭議的大國,同時也是一個正處在社會轉型期、內部矛盾逐漸尖銳激化的國家……作為它的守衛者,我們又有什麼資格可以奢談享受,而不去做好戰爭的準備呢?!”

說到這兒,蒲英停頓了一下,以平復心中的激動。

臺下適時地響起一片表示贊同的掌聲。

“謝謝。”

蒲英微微點頭致謝後,一手拿起前面的水瓶,準備潤潤嗓子。

這時,她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禮堂的後門處站著一個人。

雖然他逆光而立,臉上還戴著副墨鏡,但蒲英還是一眼就從那熟悉的身形上認出了他是誰。

她的手不禁微微一顫,剛開啟的礦泉水瓶潑了些水出來,弄溼了桌子上的講稿。

蒲英卻還渾然不覺,眼睛只顧直直地盯著遠處的那個人。

“怎麼了?”身邊的陳遠航輕聲問了一句,並從兜裡掏出面巾紙幫她擦起稿紙。

“啊……沒什麼,謝謝。”蒲英很快恢復了正常,先是接過陳遠航遞過來的紙,處理好了稿紙,然後清了清嗓子,繼續演講。

“我這次在美國,特別留意過美軍中的女兵。他們堅持把男女兵混編,訓練也沿用同樣的標準,所以我感覺那些女兵在軍營中完全跟男兵沒什麼區別……”

坐得和蒲英最近的陳遠航,漸漸發覺蒲英後半段的演講,沒有前半段那麼富有激情了。雖然沒有大錯誤,但是總感覺不太流暢,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側目觀察,發現蒲英看幾行稿子,眼神就會飄向禮堂後方。

於是,他也看見了那裡站著一個人。

不過,那人只呆了兩三分鍾後,就轉身離開了。

在他離開的一瞬間,陳遠航感覺蒲英的身子也動了動,似乎想要站起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變調。

陳遠航本能地按了一下蒲英的胳膊,輕聲說:“還沒唸完。”

蒲英的身子這才穩住了,掩嘴輕輕咳嗽了一下,然後繼續拿起稿紙往下讀。

這一回,陳遠航覺得她倒是變得專注了,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更乾巴巴了,語速也變快了不少。

因為他是聽過蒲英試講的,所以還發現她省略了一些描寫的句子。

終於,蒲英結束了自己的發言。

大會主持人簡評了兩句後,就有請下一位參賽的主力學員陳遠航給大家做報告。

陳遠航剛講了幾句,蒲英就站起了身,和主持人輕聲說了一句“方便一下”,就溜到臺側去了。

這個舉動,實在有點不同尋常。

因為按照國人開會的習慣,在這麼莊嚴的大會上,坐在主席臺上的人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應該從頭到尾都正襟危坐在那裡,不能挪窩的。

但蒲英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為她必須去見那個剛剛出現在後門的人!

可是當她趕到後門時,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再找了一遍禮堂外停放的車輛,也沒有發現那輛老捷達。

蒲英的心裡無比失落:為什麼不等等我呢?

既然你的人都從北京跑到這裡來了,為什麼就不肯多等我一會兒呢?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正在她感到茫然無助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蒲英,你是在找馮垚嗎?”

蒲英轉過身,見到富海從禮堂裡面走出來。

她顧不得去想富海這一次怎麼直接提到了馮垚的名字——不再像過去那樣遮遮掩掩了,立刻驚喜地奔了過去。

“教導員,你知道他在哪兒?”

“知道。”

富海點點頭,卻又面色嚴肅地說,“他已經走了。”

“一定還沒走遠!教導員,借你的手機給我用用吧?”

富海凝視蒲英片刻,才從兜裡掏出手機,在遞給蒲英時,問了一句:“你怎麼這麼著急找他?”

“待會再說。”

蒲英衝他擺了下手,就忙著撥號了。很快按好了號碼,她的臉緊貼著手機,屏氣等待著。

不料,話筒裡突然傳出一個刻板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怎麼會關機呢?”蒲英立刻按斷電話,轉過頭問富海,“教導員,我能請個假嗎?”

“你要去追他?”

“是。我想他肯定沒走多遠,我應該還追得上。”

富海攔住了她,“等等,你知道,他是去哪兒嗎?”

蒲英從富海的表情上感覺到了一些不妙,忙問:“他去哪兒了?”

“去上海——坐飛機——出國!”

富海每個詞語都用了強調的語氣,就是想讓蒲英能夠清醒一點。

蒲英反而更茫然了:“出國?怎麼突然就出國了?去幹嘛?”

富海搖頭嘆道:“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吧?馮垚啊,這次倒大黴了。”

“怎麼回事?”蒲英的心一緊,想起前天晚上看到的訊息。

“聽說是他拍的紀錄片,惹得什麼人不高興了,在後面使絆子,把馮垚流放國外了。”

“流放?”

“對,到國外駐華使館的武官處工作。”

“那……還好吧?”

“還好?你以為是美英法德、俄羅斯那樣的好地方嗎?告訴你吧,馮垚是去北非!在撒哈拉沙漠之北的L國!一個除了石油和沙子一無所有的國家,一個由獨裁者統治的,連正式的政府機構都沒有,還靠部落長老管理當地事務的落後國家。你說,把這麼個大才子,放到那種地方去當武官,不是流放是什麼?”

富海像是在發洩自己怨氣似的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堆。等他說完,才發現蒲英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動都沒動一下。

“喂,蒲英?你沒事吧?”富海舉起手在蒲英面前晃了晃。

“啊,沒事。”

蒲英醒過神後,馬上說道:“那我更要見見他了!教導員,他剛才是來看我最後一眼的——我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富海為難地說:“可是,現在還在開會,你可是主角,一會兒還要和校領導合影,接受校報和電視臺訪問的啊!”

“這……”蒲英無法反駁,也知道不能因私廢公,可是她看了看前方空無一人的林蔭道,還是心有不甘地對富海說:”那教導員,你能幫我打電話給他嗎?我就和他說幾句話,還不行嗎?”

“我試試吧。可你不是說他關機了嗎?”富海接過手機,又撥了一次電話,聽了一下後,“還是關機!”

蒲英咬了咬嘴唇,自言自語地說:“好好的,幹嘛關機啊?”

“我猜這兩天,他接到的慰問電話也不少,想靜一靜吧!另外,他可能到了非洲,想用那裡的電話卡吧?”

“那這不是連南京還沒出嗎?幹嘛那麼著急?——對了,教導員,他的飛機是什麼時候的?”

“就是今晚啊,九點的紅眼國際航班。”

蒲英的心裡更是一沉,“這麼急啊?”

富海點頭道:“風口浪尖上的人,還是早點出國的好。要不,我給他家裡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他是不是走了?”

“好。”蒲英心裡馬上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富海看了她一眼後,後退了幾步才開始撥號,還沒接通就手捂著聽筒位置,似乎不想讓蒲英聽見。

蒲英不禁暗暗苦笑——我就那麼可怕?還瞞著我?

她隱約聽到富海在詢問電話另一邊的人,馮垚是不是走了?幾點的飛機?

不一會兒,他結束通話了電話,看著蒲英搖搖了頭。

蒲英還不死心地問:“真的走了?”

“嗯。他剛才在家裡已經做過告別了,說好了明天到非洲安定下來後,再給家裡打電話。”

“沒人送他嗎?那人身上沒電話嗎?”

“沒有,馮垚這麼大人了,也不是第一次出國,不需要送。”

“這麼說,在他的飛機落地之前,都聯絡不到他了?”蒲英想清楚後,不禁嘆了口氣,“我的運氣真不好。算了,教導員,我回去了。”

富海再次攔住了她,“等等,我有話問你。”

蒲英站住,看著他。

富海迎著她的眼神,似乎想看到她心裡去。

半響,他才開口說道:“你,對馮垚的態度,是不是變了?”

“是。”蒲英直截了當地承認了。

“為什麼?你之前不是挺堅決的嗎?”

“我……我不想說。”蒲英的神色黯然。

富海點點頭,笑了笑,“跟我是不想說,如果他來了,你就會說了吧?”

“教導員,你別太過分!”蒲英橫了他一眼,“真當我不知道——你把我的情報出賣給馮垚的事兒啊!”

“噓——”富海立刻緊張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這麼大聲嘛!”

蒲英把臉轉開,不做聲了。

富海訕訕地說:“本來也沒想瞞著你的,是馮垚那小子不讓說的。”

“算了,你們又不是要害我,我也沒那麼小氣。”蒲英因為沒能和馮垚見上一面,自然打不起精神,敷衍地說:“那,教導員,我先進去了?”

“好吧。”

看著蒲英的背影,富海決定再幫他的老同學一把——一定要把蒲英的態度變化,儘快告訴馮垚知道!

他不能再錯過這個複合的機會了!

蒲英當然不知道富海的想法,她的心情一直壓抑著。當天又是週末,不用上晚自習,蒲英和洪琳說了一聲自己頭疼,就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室友們以為她還在倒時差,便都到別的寢室玩耍去了。

蒲英本來一直蒙著頭,發現寢室裡沒人後,就起床從儲物櫃裡拿出了一個鞋盒子。

裡面有一小捆用橡皮筋扎著的信,可笑的是那些信從信封到信紙,都是被人撕碎了再重新粘起來的。

這是分手之初,馮垚極力想挽回時夾在鮮花中送給蒲英的情書。

可是蒲英一封都沒看,就全都撕碎了,扔到垃圾桶裡。

是她的小夥伴姜美雲將那些碎片都撿起來,重新粘好並收藏起來。在蒲英離開特戰旅來南京上學的時候,小姜還不敢把這些信交給她,怕她又撕了。

蒲英這次寒假重回老部隊,自然也回自己過去住的宿舍看望了小姜。

經過一番試探,小姜確定蒲英不會再撕信後,這才把那一疊信交還給了蒲英。

蒲英收到信時還大吃了一驚,但也很感謝小姜的多管閒事,讓她能留下一段記錄。

不過,她只是收下了信,還沒有看過。因為她怕看了信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而她還要專心備戰桑赫斯特競賽。所以這信也就一直放在鞋盒子裡沒動。

此刻,因為知道馮垚再次遠行,而且歸期渺茫,蒲英再也忍不住了。

她拿出了那些皺皺巴巴的信紙,品味起上面的文字來。

讀著讀著,蒲英就讀不下去了,因為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早知道馮垚的文字有一種魔力,卻不知道他的情書竟會催人淚下!

沒有早點看到這些情書,是馮垚的不幸,還是自己的不幸?——蒲英已經不想知道了。

有時候,離開了一個人,才會更瞭解他;失去了一個人,才會更愛他。

蒲英以極重的代價,在兜兜轉轉一圈之後,才知道自己不應該離開馮垚。

可惜的是,她雖然早已悔悟,卻因為陰差陽錯,沒有及時向馮垚承認,以至於再次和他錯過了。

蒲英暗暗發誓,如果有可能再見到馮垚,她一定要抱緊他,再不要把他弄丟了。

時間已經過了九點,雖然今天熄燈時間晚,但蒲英知道室友們也差不多快回來了。

她擦乾眼淚,收好了那些信,用冷水毛巾敷了敷眼睛,感覺眼睛幾乎看不出曾經哭過了,這才繼續躺下裝睡。她這麼做是不想讓室友們擔心和煩惱。

但她們陸續回來後,還是圍過來問蒲英好點沒有。本來沒什麼事的蒲英便坐了起來,斜靠在床頭和她們說笑起來。

忽然,門框上懸掛的小喇叭,慣例在開通之前發出了一陣滋滋的電流噪聲。

很快,小喇叭裡傳來了富海教導員的聲音:“蒲英快下樓,有人找!”

“這個時候找?”洪琳不禁奇怪地發問。

喇叭裡的富教導員,彷彿知道蒲英等人的疑問似的,很快又說道:“是馮垚!還不快點下來?”

啊?!

蒲英真的被這個不可能的訊息震驚了。

不是已經九點了嗎?他怎麼還沒上飛機?他怎麼又跑回南京了?不出國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她頭腦裡發酵,但她也來不及去思索,立刻跳下床,套上鞋,拉開門,就衝了出去。

等她衝到樓下,一眼看到正站在值班室門前的馮垚時,登時忘記了一切,飛奔過去,撲進了馮垚的懷抱。

馮垚本能地接住了她,人卻還有些發愣。

英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情了?

雖然他早在聽馮冰說起蒲英去過家裡吃飯、還見到了小兵時,心裡就有些懷疑;剛才又聽富海說了蒲英急著見自己,態度有些變化——但他還是沒想到蒲英竟會從前幾個月的冷若冰霜,一下子飛躍到有外人的情況下還敢投懷送抱的程度。

不過短暫的愣神之後,馮垚也立刻緊緊地摟住了這個失而復得的寶貝。

“嘖嘖!你們兩個要不要在學員隊的門口這麼肉麻啊?”旁邊的富海忽然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馮垚白了他一眼,卻又低頭對蒲英說:“到我車上說話吧?”

“嗯。”蒲英抬起頭,看著他的目光裡充滿了依戀。

馮垚扭頭對富海說:“跟你請個假,借下人。”

“十二點之前必須歸還啊!”富海大煞風景地提醒道。

馮垚不再理他,拉著蒲英的手,走了出去。

到了車邊,他開啟後車門讓蒲英先坐進去,自己再進去。

還沒等他關好車門,蒲英的雙臂已經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頭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副難分難捨的模樣。

馮垚反手抱住了蒲英,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臉衝向自己,開始仔細地打量起來。

蒲英溫順地依偎在他懷裡,黑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眼神溫柔而纏綿,彷彿月光下柔曼的湖水。

馮垚的喉頭動了動,忍住了想馬上親吻蒲英的衝動,問道;“你怎麼變啦?”

“我沒變,只是醒了。”蒲英微笑。

“你的意思是?”

“傻瓜,這還不明白?”蒲英嗔道。

她恐怕是唯一一個把馮垚叫“傻瓜”的人,不過馮垚聽了卻很高興,只是高興之中還有些忐忑。

“那你以後還會不會變了?你知道,我是個老男人,玩不起你們年輕人那些分分合合的遊戲。”

“胡說,你哪裡老了?”蒲英雙手撫摸著馮垚的臉頰、眼角和頭髮,深情的目光跟隨手指移動,彷彿要把他的每個面部細節都記下來。

但她也因此發現了馮垚鬢邊的一根白髮,在墨黑的頭髮之中顯得格外醒目。她馬上說道:“別動!還真有一根白髮。我給你拔了吧?”

馮垚的眼睛一直看著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的、一張一合的、誘人的兩片薄唇,鼻尖下似乎也能聞到心愛姑娘身上散發的淡淡幽香。他早就心猿意馬,哪裡還會動一動呢?

頭頂的輕微刺痛,讓他清醒了過來。

蒲英正舉著那根白髮給他看,“怎麼年紀輕輕地就長白頭發了?”

“還不是你說分手之後,給我急出來的!”馮垚有點無賴地說。

蒲英知道他是在說笑,並沒當真,不過她也因此想起了正經事。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去上海坐飛機嗎?”

“是啊,可是我還沒到機場就接到了富海輾轉打來的電話,當然十萬火急地回來見你了。”

“啊?那誤了飛機可怎麼辦?”

“沒事,訂下一趟航班好了。”

蒲英忽然義憤填膺地說:“你那個紀錄片到底惹到誰了?為什麼要把你流放黑非洲?”

“什麼流放?”馮垚卻有些茫然。

“富海說,你被派到北非,就是變相流放啊!”

“等等……”馮垚忽然明白了什麼,馬上問道:“所以——你是因為聽說我被人整了,要‘流放’到窮苦之地,這才願意和我好了。那,萬一我將來又春風得意、飛黃騰達了,你該不會又說配不上我了,又要離開我了吧?”

“不會!”蒲英看到馮垚的表情,也知道他是開玩笑,但她還是認真地安撫他道:“我再也不會改變了!無論將來遇到什麼,無論好與壞,我都永遠和你在一起的。”

“真的?”

“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長期盤踞在馮垚心頭的大石頭,也就此落下了。

他更緊地抱住了蒲英,親著她的頭髮說:“真好,終於不再折騰了。”

“對不起。”蒲英跟他道完歉,卻又調皮地抿嘴一笑,“可要不是這麼折騰一下,我永遠不知道你有這麼愛我,也就不會堅定愛你的決心!”

“哦?你是從哪件事上知道的?”

“很多很多,你自己做的還不知道啊?”

“就是因為太多了,才不知道你是被具體哪件感動的,所以最好記下來,以防將來某一天我萬一又惹得你不高興了,還可以把老辦法用上一用!”馮垚戲謔地說。

蒲英笑了笑,慢慢說道:“一個是那棟藥王谷的別墅。當苗苗把那個寫著我名字的房產證拿給我看的時候,我才知道雖然你沒有陪著我復健治療,但是我的吃住用行、還有醫療費用,都是你付的賬。你更是為了方便照顧我,給我買下了那個別墅,還在產權證上署上了我的名字。這些,都是你在分手之後做的,做了還不讓我知道——我要是再不感動,還是人嗎?至於另外一個原因,其實不是你,而是馮……媽媽。”

“你果然猜到了馮冰是我媽!”

“是。要是看到了小兵兵,我還猜不出你們是一家人,我未免也太笨了。”

“是啊,我記得很清楚,你見過小兵的照片,以你的記性沒理由見了面沒認出來啊。所以,我那時候就在想,你該不會已經不再排斥我和我的一家了……”

“哈,你都猜到了,為什麼不來找我?”

“不敢貿然行事,怕蒲大小姐再給我吃閉門羹啊。”馮垚開著玩笑。

蒲英卻有些歉意地看著他,“對不起!你那次來找我,說和妹妹鬧翻了,說家裡人歡迎我,我真的一時沒法相信,所以才把你趕走的。”

“也怪我,那天說話太沖,太急躁了。那你現在知道我父母的態度了,走吧,到家裡坐坐去?”

“啊?不用這麼急吧?”

“沒時間了,我明天就要走了。別怕嘛,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何況,我的媳婦一點不醜!”

說著話,馮垚終於情不自禁地和蒲英吻在了一起。

這一個長吻結束時,兩人的面色都有些潮紅。

馮垚歇了口氣,還意猶未盡地再想靠近,卻被蒲英擋住了,“急什麼,我們不是還要去見……公婆嗎?”

“你還真要去啊?”

馮垚剛才就是開玩笑,能和蒲英待一會兒的時間這麼寶貴,他怎麼會去浪費呢?

蒲英卻嚴肅地說:“當然要去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逃避你的家庭,包括宋磊了。我既然決定和你永遠在一起,就要學會和你的家人相處,不讓你為難。這份感情,不能靠你一個人來維護,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馮垚聽完,再次深深地吻住了蒲英。良久之後才鬆開了她,深情地看著她,欣慰中又帶點驕傲地說道:“我們家的英子,真的長大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