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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章 龐龍的秘密

7月,距離下一批維和部隊過來交接的日子,只有十餘天了。

尼亞拉周邊的安全形勢,最近也有所緩和,因為政府軍在一次戰鬥中擊斃了一個反政府武裝派別的首領,沉重打擊了該組織的勢力。

聯非達團司令部派給運輸分隊的任務,也隨著安全的好轉,多了起來。

運輸隊的主要任務,就是將積壓在機場等中轉地的聯合國救援物資,運送到各地的難民營,以緩解那裡的人道主義危機。

警衛分隊自然也要跟隨車隊進行保護,不過由於安全形勢較好,大家對戰區環境也比較熟悉了,所以每次只需派出警衛小組,再加上運輸隊自己也有一定的防衛力量,就基本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蒲英近期在安排外出值勤時,總是儘量由自己親自帶隊。

她主要是想給維和任務畫一個圓滿的句號,尤其是在最後的日子裡,千萬不能出什麼意外,一定要把所有的姐妹,一個不少地帶回國。

這一天,她帶了個女兵班,跟著龐龍所在的車隊去運輸物資。

早上在車場集合,她看到龐龍時,忽然發覺他似乎比前一陣子瘦了不少。

一問才知道,龐龍最近居然暴瘦了十多斤。

“怎麼回事啊?該不是生病了吧?”蒲英關心地問。

“沒事沒事,”龐龍爽朗一笑,“就是最近胃口不好,吃得太少,任務又多,有點累吧!”

“我那兒有苗苗寄來的辣醬,挺開胃的,你要不要?”

龐龍眼睛一亮,“好啊,你今天帶了沒?”

“當然。沒它,我也吃不下飯的。”

“那我中午來跟你要點兒。”龐龍說著,還做了個流口水的動作,逗得蒲英一樂。

之後,車隊出發了。

整個上午的路程都是在烈日下暴曬。中午大家停車,正要燒點湯吃點乾糧的時候,天空突然變得漆黑一片——沙塵暴來了!

遮天蔽日的一面沙牆向車隊撲來,幸好大家見勢不妙,早就躲到了車子上。

蒲英一邊看著外面的黃沙夾著石子瘋狂地敲打著車窗和車篷,一邊悶頭啃了一口麵餅,可這餅裡已經沾上了沙子,怎麼吐也吐不乾淨。

她正要把餅包起來,等沙暴過去再吃,卻看見龐龍還在往掰成兩半的大餅裡倒辣椒,便勸道:“哎,裡面都是沙子了,你還吃得下?”

“沒事!我現在吃的是沙拉(辣)醬,高階得很呢!”

見龐龍大口大口地吃得滿帶勁的,蒲英不可思議地笑了笑,遞給他一瓶礦泉水,“沒有水,我看你這沙拉醬怎麼吃得下去!”

這時,外面又電閃雷鳴地下起了暴雨。

雨水沖刷著車窗,也打壓著空中的黃沙,不一會兒,沙塵暴就消失了,天空又漸漸變得亮起來。

大雨又下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終於漸漸停了,陽光又從雲層裡射了出來。

蒲英拿出手機,對著半空中掛的一道彩虹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感慨道:“我之前給苗苗說,我們這裡的天氣一天三變,她還不信呢!”

“是嗎?早知道啊,剛才就該錄一段,讓她看看!”龐龍說著,也拿出手機拍了張雨後彩虹的照片。

“可我每次遇到沙塵暴都忘了照相,”蒲英搖搖頭,說道:“算了,走吧!該上路了。”

車隊很快重新出發,抵達了一處聯合國的難民安置點,這裡也有一個營的聯合國維和部隊駐守。

在給這兩個地方卸下了物資後,車隊空車返回。

這一路上,安全倒是沒有太大的威脅。雖然遠遠看到有少數武裝分子跟蹤尾隨,但在衛隊鳴槍示警之後,他們也就退走了。

不過,由於大雨之後的道路泥濘,所以車隊一直行駛得比較緩慢。

黃昏時分,車隊行進到了一條突然漲水的小河邊。

這條小河的河面雖寬,但在早上的時候,水還比較淺,水面連車輪的一半還沒到,所以車隊是直接從河床上開過去的。

沒想到一場暴雨之後,這河水一下上漲到都可以把大卡車的車輪淹沒了,而且水流還十分湍急。

為了安全起見,蒲英和車隊的領隊商量後,決定在河岸邊安營紮寨,等明天洪水過後再渡河。

戰士們一齊動手,安排車輛、挖排水溝、佈置鐵絲網和防彈箱、搭建帳篷。

蒲英還興致勃勃地帶著幾個女兵,到河岸邊的草地灌木叢裡尋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不少草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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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裡其實也看得見有魚,但是軍醫們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下河,也不要吃河裡的野魚,因為那樣非常容易染上各種寄生蟲病和傳染病。有些病,目前都沒有根治的方法,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蒲英也只能看著那些魚兒,乾嚥口水了。

天很快就黑了。

蒲英和戰士們在營地裡點起了篝火,架上了幾口行軍鍋,煮起了蘑菇罐頭肉湯。

不一會兒,這蘑菇湯的香味就飄滿了整個營地。

大家喝一口鮮美的湯,啃一口乾糧,再仰頭看看燦爛的星河,憧憬著十天之後就能回國的情景,什麼疲乏辛苦眨眼間就全都煙消雲散了。

這樣的良辰美景自然少不了歌聲。

車隊的小夥子們起鬨讓女兵們唱歌,女兵們卻說有歌王在這兒,她們可不敢班門弄斧。

正在看著星空走神的龐龍,聽到周圍人的笑聲,才知道在說自己呢。

他笑了笑,“我不是什麼歌王,還是大家一起唱吧。”

女兵們說;“好,你起個頭,就唱你寫的歌吧。”

龐龍奇道:“我的歌,你們都會?”

“那當然,我們都是你的粉絲。”

“是嗎?那你們最喜歡哪首?”

這下熱鬧了,有的說《軍營第一步》,有的說《尖刀班的故事》,還有《隊列訓練歌》、《我的姐妹兄弟》、《我的姑娘在西藏》……全都是龐龍的代表作。

龐龍既高興又煩惱,“你們都把我的歌快說完了,到底要唱哪首呢?”

“你每一首都唱一遍唄。”一個女兵大大咧咧地說。

“啊?”龐龍的臉馬上垮了下來。

其他的女兵卻高興地附和:“對啊,你就當在開演唱會了嘛。”

“我倒是想啊,可……”龐龍捏了捏自己的喉嚨,又按著自己的額頭,面有難色地說:“我這兩天有點不舒服。”

蒲英知道自己的兵真的很迷龐龍的歌,見她們鬧得有點過火了,便大聲說道:“你們就別強人所難了!龐龍,你身體不舒服,我知道,不過唱一首歌,應該沒問題吧?”

龐龍知道她是在給自己解圍,忙點點頭。

蒲英接著說道:“你能唱那首——《如果我沒有驚天動地》嗎?我最喜歡這首了。”

教導員發話了,女兵們也就沒有異議了,鼓掌歡迎龐龍唱歌。

龐龍喝了點水,又平靜了一會兒,才開嗓唱了起來。

“……

在爹孃的盼望裡,我沒有衣錦還鄉的傳奇

在姑娘的詢問中,我沒有值得炫耀的經歷

不是所有的陣地,都需要英雄壯舉

這些沉默的汗滴,一輩子有意義

……

如果我沒有驚天動地

你是否看到我心中的秘密

如果我沒有驚天動地

請相信那面軍旗上,有我生命的美麗

……”

這歌還是苗苗介紹給蒲英聽的,說是和龐龍共同創作的。

蒲英在人生跌入最低谷的時候,這歌曾經讓她放下過去的輝煌,重新起步,從一個普通人做起。所以,她對這歌很有感情。

不過這次和龐龍一起來非洲執行維和任務後,她有個發現,那就是龐龍雖然經常給大家唱歌,但她卻從來沒聽過他唱過這首。

所以,今天也是蒲英第一次聽龐龍現場演繹這首歌。

現場聽歌和聽CD的感覺,果然有很大的不同。

蒲英最大的感受就是,龐龍唱得太有感情了,有一種娓娓道來、靜靜傾訴、打動人心的深情。

她忽然想起了馮垚曾說過——他對龐龍有點看不透。

的確,龐龍雖然笑得很陽光,但他似乎也有不願別人看到的秘密。

這種反差感,蒲英在今晚體會得特別明顯。

不過,龐龍的歌聲很動人,也是毋庸置疑的。

蒲英真期待他退伍後能出唱片,到時候她一定會去買來收藏,也相信他一定會紅的。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天還沒亮,蒲英躺在帳篷裡,忽然被車隊男兵那邊的一陣響動驚醒了。

她迅速穿上衣服,鑽出帳篷,正好撞見車隊隊長往這邊跑。

看見她,隊長直接問:“你們有衛生員嗎?”

“有!”蒲英大喊了兩聲衛生員的名字後,又問:“誰病了?”

“龐龍,不知怎麼就叫不醒了。”

蒲英心裡一緊,也不再多問,直接鑽到衛生員帳篷裡,和還在穿衣服的衛生員交待一聲“你快點過來”,抓起急救背囊,就往車隊那邊跑。

等她趕到的時候,看到龐龍被平放在帳篷中央的地上,雙目緊閉,周圍的人叫他的名字、推他的肩膀,他都毫無反應。

蒲英湊過去,伸手一探,呼吸和脈搏都有些微弱了。

仔細一看,她發現龐龍的嘴角還有些穢物,聞一聞,有些酸臭。

蒲英一邊從急救箱裡拿血壓計,一邊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一名男兵激動地說:“昨晚上睡覺的時候,龐龍說有點頭痛,還有點噁心,他自己說可能是感冒了,就吃了兩支藿香正氣液,然後睡了。剛才,大約五點的時候,龐龍突然爬起來嘔吐。我就說,該不是吃那個蘑菇,食物中毒了吧?”

蒲英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我們其他人都沒有這些症狀,而且我肯定那些蘑菇沒有毒。”

“噢,我當時就是瞎猜的。”

男兵繼續說道:“龐龍吐完之後,似乎覺得好點了。他本來還想去清理髒東西,我就攔著他,讓他躺下休息。等我把他吐的東西處理了之後,才躺下沒一會兒,就聽到龐龍呻吟了幾聲。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話,但是身子在動。等我爬起來再看他,他就怎麼都叫不醒了……”

蒲英用的是電子血壓計,卻發現測出來的資料兩次都不一樣——這是電子產品的通病了。

她又換袖帶式的水銀血壓計。

這時,衛生員也趕到了,在一旁摸著龐龍的頸動脈,還翻開他的眼皮,檢視了一下他的瞳孔。

當蒲英剛剛把袖帶給龐龍在左臂綁好,就聽到衛生員一聲驚叫:“糟糕,呼吸沒了!”

蒲英心中一緊,卻厲聲說道:“準備人工呼吸。”

同時,她加快了手底的動作,快速地測起了血壓——可是,血壓已經低到測不到了。

心跳雖然還有,但已經很微弱了。

蒲英問左右:“你們誰會心臟按壓?”

“我會!”“我會!”“我!”“我!”……周圍一片響應的聲音。

“就你吧!”蒲英將最近的一個男兵拉過來,“你負責按壓心臟!我給他做人工呼吸!衛生員,你準備插管,上呼吸氣囊!”

衛生員馬上去準備東西,蒲英拿了塊紗布,清理了一下龐龍的口腔,並檢查了一下沒有異物後,就配合著旁邊男兵按壓的次數,給龐龍做起了口對口人工呼吸。

同時,蒲英的大腦也一直在飛速地運轉——龐龍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呢?

可惜她畢竟只是學了點急救醫學的皮毛,一時無法判斷出病因。

但她知道,龐龍的生命危在旦夕。

好在衛生員的基本功很過硬,幾分鐘之內就完成了氣管插管、上呼吸氣囊和建立靜脈通道等幾項關鍵的搶救措施。

龐龍的呼吸、心跳、血壓等基本生命指徵,被這些措施維持住了。

在這期間,蒲英一邊給衛生員幫忙,一邊讓車隊隊長馬上接通超級營地的值班電話,並轉接到維和醫院,請求醫生的遠端幫助。

值班醫生在聽了衛生員的彙報後,尤其是聽到龐龍的雙瞳不等大這一重要資訊後,果斷地讓她使用了幾種降顱壓的藥物和措施,並且要她們立即將龐龍送回醫院。

其實,這裡距離尼亞拉並沒有多遠了,只是那條小河的河水仍然很湍急。

蒲英讓其他人接手並維持著對龐龍的搶救措施後,自己和車隊隊長來到了小河邊。

她脫下鞋襪,挽起褲腿,向著河裡走去。還沒走到河中央的時候,水面就沒到了胸口。

隊長在岸上直叫“小心”,硬把她叫了回去。

蒲英上岸後卻說這河可以泅渡過去,馬上打電話讓醫院派救護車過來接人。

回營後,蒲英讓車隊那邊用備用輪胎扎一個泅渡用的擔架。

她自己則召集小組的全部女兵,讓她們馬上做好泅渡的準備,並且說:“這一次不是演習,是為了搶救我們戰友的生命!所以,你們都得給我注意安全!不能讓擔架翻了,不能讓我們的戰友掉進河裡!動作還要快!都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女兵們嚴肅又認真地回答。

“行動!”

見女兵們要下河,車隊的小夥子們卻有些不安,過來說道:“我們也學過泅渡,這種活兒還是讓我們來吧!畢竟這水,不太乾淨!”

蒲英不客氣地說:“別說了!你們的專業技能是開車,泅渡這塊兒無論如何也不能跟我們比!你們不要為了一點面子問題,就置戰友的安全於不顧好不好?”

幾位男兵都有些訕訕的,他們可不是這個意思。

蒲英也醒悟到自己因為擔心龐龍的病,有點太焦躁了,說的話也有點過分了。

她急忙說道:“對不起,我的話衝了點!不過,我們是警衛分隊,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事兒!請你們不要在這個時候,想起來我們是女兵!記住,在我們的隊伍裡,只有分工的不同,沒有性別的不同。”

男兵們也不再囉嗦了,趕緊去扎漂浮筏子。

這邊的女兵也很快就做好了準備,主要就是把作戰裝備中的安全套吹成氣球狀,綁在腰間就成了救生圈。

二十多分鍾後,醫院的救護車和兩輛越野車一起來到了對岸。

兩邊先是對話溝通,蒲英等胡醫生他們做好了接應準備後,才對女兵們一聲令下:“下水!”

六名女兵先站在水裡,扶住了那個用四個大輪胎紮成的擔架。

等她們準備好後,蒲英和衛生員在男兵的幫助下,將已經轉移到岸邊的龐龍迅速抬到了擔架上,輸液袋也掛到了擔架上支起來的一個木棍的分叉上。

蒲英和衛生員一起在前面,抓住擔架上綁的拉繩,一聲“走——”的口令,大家合力將擔架筏子向上游方向猛地推了一下,然後一個接一個地遊入激流之中。

“快!再快點!”蒲英一邊奮力揮臂擊水,一邊厲聲叫喊,“必須在三分鐘內過河!”

因為過河期間,沒法再給龐龍做那些搶救措施,所以時間必須越短越好!只要超過五分鐘,就算過了河,對龐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姑娘們也都明白教導員為什麼這麼著急,一個個緊咬銀牙,一手託著筏子,一手划水,雙腳快速打水,拼盡全力向前遊去。

她們在急流中,就像一隻只衝浪的海豚,堅忍、頑強。

被她們托住的擔架,卻在水流的衝擊下,保持著平穩,並快速地向前移動。

終於,遊過了三分之二的河面。

蒲英感覺差不多了,雙腳踩到了河床底,站起身喊道:“抬起來!抬起來!”

女兵們立刻跟著她站起身,抬起擔架,向著河岸的救護車快步跑去。

胡醫生趕緊帶著醫護人員一擁而上。

女兵們放下擔架,幫著把龐龍抬到醫用擔架上,然後迅速讓出了位置,好讓專業人士繼續進行搶救。

蒲英和衛生員倒是還留在外圍,時不時回答胡醫生的提問。

稍後,醫生們重建了龐龍的基本生命體徵後,才稍稍松了口氣,又馬上將龐龍送到救護車上,準備轉運了。

蒲英其實很想跟上去的,但是畢竟自己的護衛任務還沒有完成,只得讓衛生員上了救護車,自己和其他幾個女兵又游回了對岸。

聯非達團南戰區司令部緊急調動中國工程兵部隊,在這條河上搭了一座鋼架橋,蒲英和車隊才得以在中午時分返回了超級營地。

大家都顧不上吃飯,就跑到了醫院打聽情況。

穆奇告訴蒲英,龐龍到醫院後還清醒過一陣兒,但現在又昏迷了,醫生們還在想辦法搶救。

“那他到底是什麼病呢?”蒲英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因為不知道病因就很難治好病。

穆奇答道:“胡隊長他們,現在還不能確定病因。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龐龍肯定是腦子裡面出了問題,因為他現在已經出現了顱內高壓和早期腦疝的徵象。”

“這麼說,不是食物中毒?”

“當然不是!”

蒲英微微松了口氣。

雖然她對別人很肯定地說過不是食物中毒,但內心裡還是有點害怕會不會是自己或是哪個女兵疏忽了,真的採了幾棵毒蘑菇,又恰好讓龐龍吃了。現在知道不是食物中毒,她多少沒那麼愧疚了。

當然,她還是非常擔心龐龍的,因為他的情況真的很危險。

蒲英又問:“他這次犯病,會不會和他這段時間太累了有關?”

“這……不好說,也可能有點關係,但在醫生的結論出來之前,我們還是不要亂猜的好。”

沒想到,穆奇這句話,卻引起了車隊戰友們的不滿。

他們紛紛說道:“你這麼說,什麼意思啊?龐龍本來就是太累了,他就是累病的!”

穆奇頓時有些尷尬了。

蒲英忙轉身說道:“大家都別激動,穆奇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你們都知道,他和龐龍的私人關系很好的,這種時候,他也和我們一樣為龐龍擔心!只不過醫學上的事,是講證據的,不能主觀臆測。穆奇那麼說,也只是一種謹慎的說法,沒有絲毫詆譭龐龍的意思!我看,大家也別都圍在這裡,留一兩個人在這裡等訊息,其他人先回去交任務,休息吃飯吧!”

車隊隊長也出面相勸,才把一大幫車隊的小夥子們都勸走了。

穆奇又很快進入搶救室,參與救治工作。

等了好一會兒之後,胡醫生走了出來,和車隊隊長說:“龐龍的情況很危險,我們這裡條件有限!必須得讓大隊長和政委出面,請求聯合國和蘇丹方面的援助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