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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章 當機立斷

劉老板翹首以盼,等來的卻是船老大絕望的叫聲——“完了,完了,‘海豹’追上來了!”

他回頭看去,發現在那艘緊追不捨的海警船的兩側,又出現了幾艘巡邏艇。

它們的船體和漁船差不多大小,但是速度卻十分驚人,風馳電掣,好像飛魚一樣在海面上滑翔而來。

劉老板認出來了,那是大陸海警隊旗下的代號“海豹”的巡邏艇。

其最高航速可達到50節!是漁船現在拼了老命飆出的速度的兩倍還多!

顯然,這艘漁船被海警追上,只是分分鐘的問題了。

“怎麼辦?怎麼辦?”船老大張皇地問。

“你只管快點開!別的,不用管!”

劉老板說完,扭頭向船艙後走去。

船老大敢怒不敢言,只得搓了搓掌心,抓緊了船舵。

劉老板很快走到了黎民和宋磊身邊。

宋磊身上裹著毛氈,因為冷而在微微顫抖。但她面朝艙壁、背對著黎民,始終不理會黎民的小聲求饒。

“黎老弟,”劉老板輕輕拍了一下黎民的肩膀,然後低頭對他耳語道:“大陸海警已經快追上來了!你我今天要想逃走,你就得聽我的,跟我配合演出戲!”

“怎麼演?”黎民問。

“只有用她當人質,”劉老板指了指宋磊的背影,“才能讓大陸警方投鼠忌器!只要我們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到了公海外,和接應我們的潛艇一會合,就不用怕後面的幾艘小巡邏艇了。”

“不行!你不能傷害她!”黎民馬上將宋磊擋在了自己身後。

劉老板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反而笑著說道:“你別緊張啊!我都說了,這是演戲嘛!我費這麼大勁兒不就是想把宋女士帶到臺灣嗎?我比你還不願意看到她受傷呢!我們只是在那些海警面前裝一裝,讓他們以為宋女士的處境很危險而已,不是來真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想,我要是真的傷害了宋女士,不但任務失敗了,那些海警也就毫無顧忌了,我也跑不掉啊!相反,抱住宋女士的性命,我們才有逃走的機會啊!在這一點上,你我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啊!怎麼樣?黎老弟,幫幫我吧?”

“那——”黎民稍一猶豫後,馬上說道:“我要和我老婆在一起。”

“沒問題,這戲本來就需要你配合嘛!”

稍後,劉老板將捆綁在一起的黎民和宋磊,推到了船尾的後甲板。他自己則蹲在後艙門口,藏在二人身後,讓他倆的身體將自己完全遮掩住了。

宋磊身上不但有繩索,雙手還被反剪著,用手拷拷著——是真正的無法行動。

黎民看似和宋磊五花大綁在一起,但那些繩索只要他的手一掙就可以掙開——劉老板就是利用他來做假象的。

就在劉老板佈置好沒一會兒,五艘“海豹”已經呼嘯著靠近了漁船。

其中四艘巡邏艇分從左右包抄,正中的一艘“海豹”上,一個穿著紅色救生衣的人,透過高音喇叭開始喊話。

“漁船上的人聽著,我們是中國海警!你船已經被包圍!我命令你們立刻停船,接受檢查!否則我們將採取強制措施!”

本來就睜大眼睛努力眺望著巡邏艇的宋磊,聽到這聲音,不禁“啊”了一聲。

因為她聽出了這是保衛處長李傑的聲音!

雖然一時不明白他怎麼會這麼快就追了上來,但她知道——救星來了!

她剛想開口呼救,但又馬上反應過來——李傑自報身份是“海警”,難道他是想麻痺敵人?

宋磊不敢輕舉妄動,便閉了嘴,一聲不吭。

但是,她的異動引起了黎民的注意,他也馬上反應過來——這廣播裡的聲音太熟了!

黎民小聲提醒劉老板:“不好了!後面來的是8848的保衛處長李傑!”

“是嗎?”

劉老板聞之不禁一愣。

因為他沒想到,這才剛把宋磊擄走兩個多小時,追兵就趕到了——大陸保衛人員的反應真夠快的啊!

不過,他很快又鎮定地說道:“沒事,來得正好!他應該比海警更清楚宋女士的價值,還省得我費口舌了!”

宋磊聽到這兒,忍不住狠狠地踹了黎民幾腳,罵道:“叛徒!無恥!”

黎民不閃不避,卻也不做聲。

劉老板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擴音喇叭,也喊起話來。

“後面來的是8848的保衛處長李傑先生嗎?你看清楚了,我已經綁架了宋磊和她老公!他們身上一人掛著一枚炸彈,爆炸開關就在我的手裡,只要我的手一動,他們倆都會沒命!李傑先生,你要是不想他們出任何意外,就立刻停止追擊,帶著你的人後退十海里!我的話,你聽懂了沒有?”

宋磊聽到劉老板的說辭後,忍不住用諷刺的口吻對黎民說:“你的主子對你可真夠意思,這個時候還想為你打掩護?真可笑!這種謊話能騙得了誰?”

劉老板和黎民都沒有回應她,只是注意盯著後面幾艘巡邏艇的反應。

只見兩側包抄的巡邏艇稍稍向外兜著圈子,但是速度並沒有下降。

倒是正中喊話的那艘“海豹”,衝鋒的勢頭明顯減緩了一點。但是由於它本身的速度遠遠快過漁船,所以兩船的距離依然在慢慢縮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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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磊的眼睛因為長期在電腦前工作,有些近視,此時還看不清來船上的人。

黎民的視力很好,已經能看到來船上站著三人,還有兩人趴在側舷上。除了中間站著的那人手中似乎拿著望遠鏡,其他四人手中都端著槍。

片刻之後,戎飛洪亮又從容的聲音再次從海面上傳了過來。

“剛才講話的是劉權之劉先生嗎?我對你這位臺灣軍情局駐香港聯絡站的前任站長,也是久仰大名了!劉先生為了來我們臨海市,竟然還專門去做了整容——這份敬業精神真是讓人歎服啊!”

劉老板在聽到這位保衛處長居然報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心裡也是一沉。

戎飛還在繼續說道:“不過,劉先生,你現在玩的這一手,可就太不漂亮了!宋磊是我要救的人,這不假!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不知道黎民幹的那些好事?你用他來威脅我,不是太可笑了嗎?”

劉權之也知道自己剛才是心存僥倖了,居然還在拿對面的保衛處長當毫不知情的海警看待。

但是,顯然這個叫李傑的人,不但對自己的情況都摸清楚了,也看透了黎民的偽裝。

他可是個不好對付的人啊!

劉權之多次潛入大陸刺探情報,倒也頗有些膽量,就算似乎被對方逼到了沒有退路的境地,也並沒有太慌亂。

他仗持的就是宋磊這張王牌!

劉權之冷笑道:“李處長,你確實很厲害!但是,現在宋磊在我手上!我倒是不介意和這位電腦天才同歸於盡!但是,你們捨得嗎?別廢話了!快點停下來,不準再跟上來了!否則的話——”

說到這兒,劉權之對空放了一槍,又對著宋磊身邊不遠的船欄開了一槍。

這一槍濺起的鐵屑和火花,嚇得宋磊本能地尖叫了一聲,身子還抽了一下。

戎飛從望遠鏡裡看得很清楚,心裡不禁一緊。

黎民的命倒是無所謂,可是宋磊不但不能丟命,就是受了一點傷因而影響到刑天工程,都是他的失敗啊!

再想到潛伏在臺灣的同志打探到的劉權之的行動計劃的內容,戎飛就更有些焦慮和難以決斷了。

劉權之的行動計劃是這樣的:第一步,策反宋磊,使她能為臺軍研製出刑天系統;第二步,策反不成,就利用黎民將宋磊騙出境或綁架出境;第三步,如果第二步也失敗,就殺掉宋磊,同時也達到了破壞刑天工程的目的。

可以說,這個計劃一環套一環,一計比一計毒辣。

所以,戎飛絕對相信劉權之幹得出來槍殺和爆炸的事情,只不過他現在還抱著萬一能逃走的希望,暫時不想拼得魚死網破罷了。

海軍方面傳來訊息,一艘臺軍潛艇今晨突然從南中國海的反潛網中消失蹤跡。

由於颱風的影響,附近海域的海水層流發生嚴重變化,這對我反潛力量搜尋這艘潛艇造成了一定的困難。

根據該潛艇消失前的跡象,不排除它向臨海附近靠攏的可能。

戎飛本來之前是向海軍求援,加強海上搜尋的,沒想到卻得到了這個訊息。

他不得不將這艘臺軍潛艇和劉權之的行動聯絡了起來。

顯然,和潛艇的武力相比,幾艘巡邏艇包括後面快沒油了的海警船,都沒有一戰之力。

雖然海軍方面的增援正在向這裡趕來,但是誰知道那潛艇是不是已經到達附近呢?

所以,必須速戰速決,不能有絲毫的猶豫!

戎飛按著胸口的對講機,輕聲問:“怎麼樣?有把握嗎?”

“劉權之,30%;黎民,100%;兩個一起,90%!”一個聲音回答得很簡略。

戎飛又問:“我問的是救下宋磊的把握是多少?”

那聲音停頓片刻後,說道:“90%!”

“好!一會兒你自行把握開槍時機!”

戎飛說完,示意下面駕駛艙的人全速開上去,然後他再次對著高音喇叭說道:“劉站長,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你看,我要的只是我們宋總工的安全!你只要放了宋磊,我保證不攔你,放你回臺灣,畢竟大家都是中國人,沒必要打生打死的,你說呢?”

劉權之發現就在這時,那四艘靠得較遠的“海豹”巡邏艇突然向漁船快速地包抄過來。

他立刻警覺地拉住了宋磊的衣服,讓她擋在自己面前,並大聲說道:“李處長,別耍花樣!立刻退後,不然我……”

話沒說完,他突然感到脖子一痛,一道血箭噴射向上,將自己的半邊視野都染紅了。

狙擊手!

劉權之垂死掙扎,右手舉槍對著宋磊後心就要扣動扳機。

一個黑影撞過來,槍被撞歪後,雖然發出一聲槍響,子彈卻沒有擊中目標。

但是那個黑影也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然後頹然倒下。

宋磊回身發現,黎民和劉權之雙雙倒在血泊中。(未完待續)